第64章 琉璃台?正面交锋

接连过了好几日，季骁的精神才慢慢好起来，斯洛若雪看到他终于恢复到从前的精气神，这才放下了心。

只听季骁说道：“我把你弟弟召进府中，他会在府中住几日。”

斯洛若雪听到这消息，很是开心，道：“真的？什么时候？”

季骁道：“明日一早。”

斯洛若雪既高兴，又有些担忧，道：“他在府中住几日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季骁苦笑道：“我的麻烦已经很多了，不在乎这一个。”

虽然她知道季骁这是在帮她，可听到他这么说话，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自从那晚从宫里回来之后，他都一直这样闷闷不乐的。

第二日，她陪季骁入宫，独自等候他的时候，经过一片花园，听到阵阵哭声，斯洛若雪好奇之下便走了过去，看见一个婢女跪在地上，身上有几处伤痕，隐隐透着血迹，一边不停地哭着，一边求饶。

斯洛若雪走近一看，这才看到对面站着二皇子季衡，旁边站着韩益，而季衡的手下，正拿着鞭子，准备行刑。

眼见这人又要一鞭子打下去，斯洛若雪立刻上前，大声说道：“二皇子殿下。”

那奴才一听到声音，停下了动作，二皇子闻声看过去，见到是斯洛若雪，笑着说道：“原来是雨山先生。”斯洛若雪行了礼，又看了看那个仍在啜泣的婢女，问道：“二皇子这是在干什么？”季衡道：“哦，这个丫头，惊了我的马，那可是匹良驹，差点就跑掉了，我正在教训她呢。”

斯洛若雪又看了眼婢女，这哪里是教训，简直就是要活活打死她的架势，这婢女看上去弱不禁风，这奴才下鞭又毫不留情，再打几鞭子，非被活活打死不可。

斯洛若雪心有不忍，道：“奴才犯了错自然该罚，不过我看这惩罚也够了，想必她一定已经铭记在心，日后定会加倍小心。”

季衡听后，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道：“雨山先生这是在阻止本王惩罚自己的奴婢？怎么，本王堂堂琉璃的二皇子，连惩罚个婢女，也没有权力么？”

斯洛若雪听闻，笑道：“当然有，婢女做错了事情，二皇子自然有惩罚的权力，不过，有权力是一回事，要不要使用这个权力，又是另外一回事。”

季衡对斯洛若雪的这番说辞，颇有些兴趣，道：“哦？怎么说？”斯洛若雪解释道：“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惩罚婢女只是小事，可若因为一件小事，给人留下残忍，暴虐，狠毒的印象，就不是一件小事了。”

韩益听后，怒道：“大胆！你敢说二皇子残忍，暴虐，狠毒！”

斯洛若雪对这位二皇子早已心存不满，经过那次鸿门宴之后，更是对她憎恶有加，这次索性豁出去了。

斯洛若雪不慌不忙，继续说道：“当然不是，二皇子是皇上的儿子，自然品行仁德都是天下无二，只是身居高位，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会被人所津津乐道，甚至夸大扭曲，您实在没必要因为一个婢女，而承担落下不好的名声的风险。”

季衡一点也没有生气，反而笑道：“听雨山先生所言，一个奴婢，即使犯了错，也不应该惩罚？那本王的威信何来？如何管理这宫中的奴才，日后又如何管理国家呢？”

最后一句话说的特别清晰，这是直接将野心摊在了太阳底下，丝毫不避讳。

斯洛若雪从容不迫，道：“子为政，焉用杀？子欲善而民善矣，君子之德风，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风，必偃。您说是吗？”

季衡不答，只默默看着她，嘴角露出了诡异的笑容，看的人心里直发毛。

斯洛若雪咽了咽口水，道：“再说了，您不是已经惩罚这位婢女了吗？我想刚才挨的那几鞭已经足够了。”

季衡道：“可是本王，觉得不够。”

斯洛若雪笑道：“惩罚一个犯了错的奴婢，怎么都不为过，可是，如果二皇子拥有惩罚她的权力，却饶过了她，那么大家定会为您的仁慈所折服，您的慈悲也必定口口相传，可见，放过她给您带来的价值，远比惩罚她带来的价值，要大得多。”

季衡听完这番话，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他缓步走近斯洛若雪，凝视着她，说道：“看来，我六弟真是找了个能言善道的谋士，你还真是巧舌如簧，难怪能将隐居多年的付离天带回来。”

斯洛若雪尽管挺身而出，帮助这个婢女，但不代表她不惧怕季衡，此刻季衡离她如此之近，她心里还是有些忐忑和不安，这个人可是曾经要过她的命！她强忍住内心的恐惧，静静的站在那里，等待季衡的发落。

季衡看着她，她也看着他，季衡靠近她，她则一动也不能动，这是心理战，她可不能输，不能表现出一丝害怕和退让。

季衡微微侧头，对着身后的韩益说道：“韩先生，从此以后，你有对手了。”

韩益听闻，也看着斯洛若雪，那眼神，明显已经把他当作敌人，一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敌人，斯洛若雪明白，自己这下是彻底得罪他们了。

季衡随即走到那婢女面前，蹲下身，婢女见二皇子走过来，吓得浑身颤抖，却不敢说一句话，也不敢求饶，只听季衡说道：“今天是你的幸运日。”

说完便站起身，对着一旁的奴才说道：“惩罚就到这吧，把她带下去。”

几个奴才听后，立刻将婢女带走了。

季衡转身得意的看着斯洛若雪，这眼神，就像一个黑洞，要把斯洛若雪吸进去，骨头也不剩一样。

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