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无尽长夜
“日奈森亚梦，你还不求饶吗？”
柔韧的长鞭划破空气，又急又狠地抽打在被镣铐困住的那人身上。那人没忍住，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女孩上身仅剩的单薄衬衫被鞭子上密密麻麻的倒刺轻易勾破，露出底下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的伤口。
持鞭的少女低头望着鞭身上不小心勾下来的细碎血肉，非但没有露出半分不适的神色，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
“哼……”
那笑声起初闷在喉咙里，压得低低的，带着几分克制。但渐渐，那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张扬。到最后——
竟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啊……真是令人愉快呐，你说是不是？”女孩忽然止住了大笑，只余下唇角浅浅上扬的弧度，还有两个小巧可爱的梨涡。嫣红唇瓣轻启，在昏黄灯光的照耀下，显出水润的光泽。
“这鞭子，可是特意为你定制的。”她右手轻轻一扬，操控着长鞭又从亚梦身前划过，“不仅加了那么多的倒刺，还用昂贵的药水提前浸泡过几个小时……你现在是不是感觉，破了皮的伤口对疼痛的感知好像更加敏感了？”
她刚刚随手抽的那一下，正好覆在之前新制造出来的伤口上。没了衣物与皮肤的阻隔缓冲，长鞭的倒刺便直接勾住渗血的肌肉，一扯过后，触目惊心。
“……”亚梦疼得咬紧了牙关，被镣铐锁住并吊在两侧的手颤抖着掐住掌心，不断往里收紧，血色液体从指间溢出，沿着倾斜的指节一点一点往下淌，最后汇聚成小小的一滴，无声滴落。
泪水和汗珠肆意斑驳着尚且稚嫩的面容。
女孩仍未停止挥动手中的长鞭，一下一下，用力地抽打在亚梦身上。白色衬衫早已不堪重负，被血污和倒刺破坏得面目全非，有些黏在长鞭上，有些则同模糊的血肉混在一起，等待之后的某一刻，被刮过那里的长鞭连布带肉地强行扯走。
地上也已经一片狼藉，有长鞭拍打在地上留下的痕迹，还有散落在地的碎裂的布料，以及一遍遍干涸、又被一次次覆盖的血迹。
夜……还很漫长。
在亚梦都要以为自己即将痛得麻木的时候，那阵鞭打停了下来。
女孩似乎是打得累了，便把长鞭丢弃，用干净的左手锤了锤自己甩得酸痛的手臂，而后随手从桌上摆放的物件里拿了一样，笑吟吟地朝亚梦走过去了。
甫一靠近，她猛地扯住亚梦樱色的发丝，强迫她抬起头来，面对自己。
亚梦之前因为不想让她如愿以偿地观赏自己遍布痛楚的脸，所以一直低垂着头。甚至除了那第一声惨叫以外，她连任何会让女孩从心底里感到愉悦的声音都没再发出。
——绕是现在，头发被揪得像是要连同头皮一起脱落下来，她也只是倔强地瞪着她，连眼泪都自发地止住了。
女孩近距离地凝视着她这张脸，手指在她颊边缓慢地滑动着：“我的未婚夫……就是被你这张脸迷惑了吗？”
亚梦扭头拒绝她的触碰，谁知女孩冷冷笑了一声，扯住她发丝的手瞬间加重了几分力度，疼得她本能地把头往后仰，以此缓解那难以忍受的疼痛。
在她的注意力因此被转移的时候，突然听到了那女孩满是厌恶的声音：“你以为我想触碰你吗？不过是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亚梦一愣，回过神来后，只觉得屈辱得无以复加。
她眼里燃着愤恨的火焰，死死瞪着她，嗓音嘶哑：“就算你今天杀了我，你也得不到你想要的，唯世君绝对不会喜欢上你。”
亚梦以为，她这话应该会激怒她的。
结果不成想，女孩听到她这句话后，反倒笑了，就像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一样：“哦？那又怎么样？”
“你……”
“可是——我又不喜欢他，他喜不喜欢我，重要吗？”
“！！！”亚梦难以置信地望着她，“唯世君不是你的未婚夫吗？”
“他是。”女孩皱了皱眉，似乎是嫌烦了，“但，这和我不喜欢他，并不矛盾。”
“……”
“他就算不喜欢我，可只要婚约还在，他就还是得娶我，并且入赘我家。”女孩面无表情地道。
“……既然互相都不喜欢，为什么不解除婚约。”
“解除？”这次换那女孩震惊了。
稍稍思索过后，她突然似笑非笑地看着亚梦。
“我为什么要解除？和他解除婚约，好让你们两个在一起吗？”
“不是……我……”
“日奈森亚梦，你还真是死不悔改啊。”女孩冷声打断了她的话，似乎已经腻烦了这种一问一答的游戏，“我先前已经给过你机会，但你没把握住，现在死到临头，你居然还惦记着我的未婚夫？”
她一把掐住了她细白的脖颈。
“——是不是，刚刚的长鞭太温柔了？所以你长不了记性？”
突如其来的呼吸困难，令亚梦一阵头昏脑胀，发不出半个音节。
“果然，对付你们这种贪得无厌的人，丝毫不应该手下留情呢。”
“……”亚梦的意识已经有点点朦胧，耳中也止不住的嗡鸣，连听到的话都变得断断续续。
在她快要窒息的时候，女孩松开了她的脖子。
亚梦一边咳嗽，一边大口呼吸着空气，还没等她彻底缓过神来，突然感觉脸颊边一凉——
女孩不知何时抽出了一把银色小刀，此刻，冰冷的刀身正贴着她的脸。
亚梦一阵心悸，声音都有些颤抖：“你……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啊，就是打算尽点未婚妻的义务。”她含笑望着她，眼底有诡异的光在流转，“虽然我的确不喜欢他，但再怎么样，他现在都是我的未婚夫。既然他这么喜欢你……”
女孩的目光，落在亚梦脸侧。
询问时的声音，如同天真的孩童一般清澈。
“你猜，如果我把你的脸剥下来送给他，他会不会很高兴？”
亚梦惊恐地睁大眼！
下一刻，那把小刀的尖端从她颊边切入，沿着她脸部的轮廓往下滑。
“啊——”
…
几分钟后，女孩厌恶地丢掉了手上的东西，抬脚碾了碾。
望了望那边被镣铐和铁链紧紧束缚在十字架上、嗓子都哭哑了的人，笑容前所未有的灿烂。
亚梦听到了声音，突然剧烈地挣扎起来，喉咙也发出一阵浑然不似正常人类声音的嘶吼：“西园寺世音！我不会放过你的！我就算死了，也一定会化成厉鬼来向你索命！你……你不得好死！”
女孩听了她的话，不怒反笑。她从桌上拿了一把剪刀，再度靠近，一边走一边道：“那好啊，我等着。”
语毕，她单手握着剪刀，狠狠地刺进亚梦的左肩，然后再拔出。带出的血液鲜红，有一部分甚至溅到了她脸上。
再度听到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女孩嘴角满意地勾起，靠近亚梦耳边嘱咐道：“那请你一定要记住我的名字、记住我的脸，千万不要忘了哦。”
“西、园、寺、世、音——！”
“啊还有，为了确保你一定能化成厉鬼，我觉得，我还应该再多折磨你一会儿才送你上路呢。”
…
“嗯……我想想啊，先来把手脚的筋都挑断吧？你看……像我这样，把它这样剔出来，然后慢慢磨……就好了。”
…
“然后是眼睛……呀，这金色可真漂亮……咦，怎么轻轻一捏就爆了？”
…
“头发也真是碍事呐，帮你剪掉好啦……哎呀，糟糕，不小心剪到肉了，对不起哦，你不会介意的吧？”
…
“好了。”
“——游戏结束。你可以去死了，日奈森亚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