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胆小的乔纳森

尼格玛想通了关键有些抓狂。明明他才应该是更聪明的那一个，却没想到居然掉进了对方的陷阱。“天啊，我才是蠢的那一个。从一开始就中了你的圈套。好吧，我既然接受了这个规则，就继续吧。”

小托马斯惊讶地看着他，内心还有些窃喜，“你为什么要接着玩儿？”

尼格玛对谜语和约定格外执着，“我接受了这个游戏规则，就要玩儿到底。戈登警探说的菲什，是一家夜店的老板，也是黑道上的一个响当当的人物。”

仿佛听到了什么秘密，小托马斯刨根问底的劲头上来了，“她的夜店在哪里？”

尼格玛这下扳回一城，“哦吼，这是第二个问题了。答案我已经写好了，但你要先猜对我的谜语哦。”他从写字板上撕下一页，整整齐齐的四折小方块。他捏着这张纸，在小托马斯的眼前晃，略带挑衅的说：“答案就在这里哦。”

小托马斯无奈摊手，“请吧。”

尼格玛认真的思考一会儿，说出了新的谜语：“我可以为你的眼睛带来泪水，让死者复活，我会在瞬间形成，持续一生。我是什么？”

小托马斯的眼睛瞬间湿润了，最近一切的经历，让他深刻的理解爱德的谜语，“记忆。和父母、朋友的记忆。当我失去他们的时候，只能不断的回忆来让他们‘死而复生’。”

尼格玛没想到自己的谜语居然弄哭了小托马斯。他一下子慌了神，手忙脚乱地将纸条塞到他的手里，“你…你答对了，这是你应得的。”他忽然想到小托马斯问的所有问题，都是针对父母死亡的。尼格玛感受到对方是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父母死亡的真相。因此，眼前这个“小坏蛋”才骗自己，从自己这里套话。

爱，能够让普通人变成英雄，也可以让人无能为力。

尼格玛想到了自己，感同身受。他为自己为了谜语而忽视对方感受的行径感到羞愧。他向小托马斯道歉：“对不起，我不应该这么对你。”

小托马斯红着眼睛抬头，眼中写满了困惑。

尼格玛靠在长椅靠背上，看着暗恋的女生对一个警探笑。他们亲密的样子，扎的他眼睛生疼，心脏生疼。“最后一个谜语，能陪我猜谜吗，小天才？”

小托马斯心里也有伤，“我陪你，说吧。”

尼格玛难得放缓了语速，娓娓道来：“我可以发动战争，也可以结束战争。我可以给你英雄般的力量，也可以让你无能为力。我可能会被一瞥所迷惑，但没有任何力量能迫使我留下。我是什么？”

小托马斯撑着下巴，努力思考：“有点难啊，我要想想。”

尼格玛此时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小托马斯身上。他盯着暗恋的女生苦涩一笑，自言自语道：“没事，我最擅长的就是等。慢慢等，我可以一直等到等到世界上的其他人都不在了。”

小托马斯听不懂爱德话中的意思，专心于解答谜语，“是爱吗？希腊传说中有为心爱的女人发动战争的事情，也有为爱结束战争的故事。”

尼格玛揉揉小托马斯的脑袋，毛茸茸的像撸猫一样顺滑，令人心情愉悦。“是的，小天才，你回答的没错。他们真不应该把你当成无知孩童保护着。”说完，他就离开了，直奔着暗恋的女生而去。

小托马斯打听了一下，让爱德追过去的女士，叫“柯林洛”。与此同时，戈登警员同阿尔弗雷德、布鲁斯结束了私聊。他们走过来，接小托马斯回家。小托马斯下意识的藏起爱德给的纸条，擦干眼泪跟着哥哥和阿尔弗雷德回去了。

回家的一路上，阿尔弗雷德和布鲁斯关切的问着小托马斯，“猜谜游戏你们玩儿的怎么样呀？”

小托马斯简单的提了下两个人猜的谜语。但他丝毫没有提向尼格玛打听菲仕的事情。写着菲什Club地址的纸条，也如同他和爱德的部分对话一样，在沉默地躺着。入夜，小托马斯攥着这张纸条怎么也睡不着。他手里握着的，可能是一张通向父母死亡真相的线索。但也可能像艾薇的父亲一样，只是用来迷惑真相的一环。真相变得扑朔迷离。小托马斯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熬夜的结果就是第二天起不来，小托马斯被阿尔弗雷德教育，“照顾好自己可以么？你的病就需要休息啊。晚上就是给你睡觉休息的时间，请珍惜你自己的身体。”

小托马斯为了掩盖自己的秘密，找话题打岔，“阿福，早饭吃什么呀？今天的考试还来得及么？”

阿尔弗雷德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今天是我自制的牛排汉堡。午饭我也给你带好了，放在布鲁斯少爷的书包里，你们中午会一起吃午饭。布鲁斯正好带你逛逛学校。下午再接着考试。”

小托马斯想起哈维警员在办公室偷吃汉堡的模样。他果断放弃刀叉，像哈维一样直接用手抓着汉堡开始啃，三口吃完一个汉堡。汉堡酱流到手上，他顺口舔掉了。看到这一幕的阿尔弗雷德，抽出餐布给小托马斯擦干净，“小托马斯少爷，你这是哪里学来的礼仪？”

“哈维。”小托马斯俏皮一笑，洗手跑了。

阿尔弗雷德在后面叹气。

到了预科学校大门口，小托马斯率先钻了出去，布鲁斯还在车里。他看了眼手表，一个人先跑进去，完全没有听阿尔弗雷德的唠叨。

阿尔弗雷德站在车门口，忍不住吐槽，“布鲁斯少爷，你应该像小托马斯那样勇敢。”

小托马斯此刻根本听不见阿福对自己的夸奖。他兴冲冲的跑进学校，撞到了一个高大的卷发男孩。对方叫乔纳森，和他一起来参加考试的。他主动搭话，并介绍自己：“对不起，看你没穿校服，也是来参加考试的吗？我是来参加入学考试的小托马斯，见到你很高兴。”

卷发掩盖下，对方苍白的面容仿佛一只受到惊吓的小白鼠，“你，你好，我叫乔纳森，我也是来参加入学考试的。”

小托马斯立刻自来熟的招呼着，“那我们一起走吧。你知道考试地点在哪里吗？”

对方害羞的看上去好像社恐一般，连讲话也是一字一句蹦出来的那种：“知道，我带我你去。”

两个人踩着点步入考场，赶紧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开始答题。时间匆匆而过，上午3个小时的考试很快就过去了。考试结束的铃声提醒着考生们，该吃午饭了。小托马斯拉着乔纳森要见自己的哥哥。然而，在约定的地点，却怎么也等不来布鲁斯。乔纳森的肚子“咕咕”叫起来。小托马斯放弃等待布鲁斯。他给布鲁斯发了个消息，便拉着乔纳森一起到学校外面去吃饭。

学校边上并没有什么吃的，两个人便乘坐巴士，到离学校最近的商业街区吃饭。路上他们遇到了哈维和戈登警员。乔纳森害羞的躲到小托马斯的身后。戈登主动给两个孩子买热狗面包。

“好吃，”小托马斯边吃边问，“你们怎么不去饭馆里面吃午饭啊？”

哈维立刻抱怨起来，“这还是我们难得的午休时间。这可是哥谭，到处都是犯罪者。”戈登点头表示赞同。

小托马斯无奈。乔纳森躲在他身后，只管吃热狗，其他不闻不问。

“你们呢？”戈登主动问。

小托马斯将将自己考试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出来。

哈维立刻称赞，“果然是精英学校，你可要好好学习。不过在学校也不能受人欺负。”哈维举着自己的警徽，凑到小托马斯的耳边，“在学校如果被人欺负就告诉我。有些人，我还是能用这个徽章吓住他们的。”

小托马斯噗嗤一笑。

戈登无语。警探们的呼叫铃声响起，哈维和戈登匆匆吩咐了几句就离开了。

乔纳森的声音因为害怕而颤抖，“你还认识警察？”

小托马斯点点头：“嗯，之前请他们帮忙过。”

乔纳森给小托马斯竖了一个大拇指，“你好勇敢啊。我就很胆小，连考试都在紧张。”

小托马斯安慰他：“既来之，则安之，安心啦，肯定能过。”

“对了，你今年多大啊？”乔纳森才想起一个问题，“看上去挺小的，不应该考高年级的入学考试吧？”乔纳森今年13，考的是高年级的入学考试。各年级的入学考试都在今天，每个年级一间专属考场。小托马斯和乔纳森同一考场，就证明他们参加的考试都是高年级入学考试。但小托马斯说自己今年才8岁。按照年龄，他今年应该是一般的入学考试才对。乔纳森忽然愣住了。他一边吃热狗一边开始害怕。他甚至怀疑会不会是自己紧张而跑到了小托马斯的低年级考场。这要是被父亲发现，那就完蛋了。他的身体开始发抖。

小托马斯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瞒着家里跳级了。”

乔纳森被小托马斯的答案惊呆了，他忍不住开始想：又一个天才，大概是父亲会喜欢的类型吧。一想到父亲的态度乔纳森就忍不住直哆嗦，“你要是我爸的儿子，不知道他该有多开心呢。

小托马斯愣住了，“怎么会？这世上的父母，不都是最爱自己的孩子么。”

乔纳森苦笑，“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一样，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人。”

“为什么这么说？”小托马斯歪着头看他，不明他话中的意思。

乔纳森却不愿意再讲些什么话。

看来，每个人都有秘密，大部分的人都不愿说。小托马斯无奈，跟在乔纳森后面，准备回学校，继续考试。哥谭市的轨道交通四通八达。小托马斯和乔纳森准备坐铁轨回学校。地铁上，一个穿着过时华服的老妇人，在上地铁的时候不断被人推开，眼瞅着就要摔倒了。小托马斯的善良地扶住老妇人，“您没事吧？”

“我没事。”老妇人感激的看着他，“好孩子，你高尚的品格会有回报的。你和我家那孩子一样的善良。”

小托马斯将人扶上车，“您还有孩子，长什么样？”

老妇人有些许难过，“我也不知道他最近去哪里做事了，好几天都没回家。但我知道，我的好孩子肯定会回来的，他是哥谭最善良的孩子。”

小托马斯听到这里，给乔纳森使眼色：你看，这位也很爱自己的的孩子。

乔纳森耸肩，不屑一顾。

老妇人喘口气，接着说：“我的孩子叫奥斯沃德·科波特，你如果看到他，能告诉他早点回家吗？”

看来是和孩子走散了，小托马斯同情她，一路上便和她多说说话，聊聊奥斯沃德的事。老妇人下车时的心情果然好多了。他们不知道，老妇人的儿子就藏在另一节车厢的人群中，默默的注视着他们的举动。

“我奥斯沃德，有仇报仇，有恩报恩。谢谢你照顾我的母亲。”奥斯沃德自言自语结束后，一瘸一拐的离开，走路的样子像只滑稽的企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