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是谁？

喻华在浑浑噩噩的梦与现实中几番交错睁眼，等真正不在迷惘时，眼见的，便是见到了温若寒正小心翼翼的眼神。

“女儿，我的乖女儿，你可算是醒了。”

女儿？

喻华看着温若寒的靠近，就是脚丫与手并用的下意识躲避。

自己明明有父亲，曾经山上坟前每逢清明师兄便带自己去祭拜的。

温若寒是失心疯了吗？

喻华心里的不解却不敢显露半分。

不管怎样，或许是面容，又或许是其他，自己想要活，装作不懂先保存自己吧。

“啊……啊…？”

喻华准备开口周旋，才发现自己早已失音。

记忆前的无奈之举，与骨骼寸寸断裂之痛，让喻华一时失神。

……

自己怎么这副样子，还敢想太多？

喻华内心失笑，想着人总是贪心的。

皱眉下的忍痛，就等到温若寒的手掌扶摸头发，如一个寻常人家的慈爱父亲。

喻华不敢躲闪，凭被理智压下，于是她听到。

“你和你母亲，长了八成像。”

所以她是吃了长相的红利？

“连那双手戴上那条链，都是九分让我醒着梦到从前。”

喻华闻言看向自己的右手，那串珠子虽然质朴却摘不下去的怪异，让她苦恼了好久。

温若寒看着这串珠子，像是沉入回忆，带着眷恋的语气，拉起喻华的手。

“这是灵珠，我夜猎时随手为你母亲打造的，它当年，很亮的。”

“我本不觉着那是个什么贵重玩物。可你母亲笑的太过美丽，我便拿了无主上品灵物的灵注入其中，于是，这毫无用处的首饰，就能陪你母亲一生了。”

喻华听到灵物，一时哑言。

她顾不得温若寒情重时的大手笔，而是真的怕了。

珠子俗物，可灵物认主。

能被那珠子接纳的自己，到底会是谁？

可她真的不是温若寒的孩子啊，她明明拜了那么多年的父亲。

她不敢再听了……

她甚至埋怨自己，为什么偏要醒来，为什么非要贪心那么多。

难道锄奸扶弱一生，偏自己是那奸人吗？

她不敢深想，自己从藏色散人学到的，自己从江家柱那里学到的。

而今，他们竟是养虎为患吗？

喻华不想想，可人总是这样，越是恐惧的，越是脑海反复演练。

她看到了莲花坞倒地的师兄妹，看到蓝湛那只断腿，看到蓝家抹额四散于地的悲壮，看到模糊的小镇被水行渊吞噬的乡民……

这些种种，化作愧疚，一时充了脑，喻华又不由自主晕了过去。

可笑耳边，那急切呼唤的声音，只会让喻华堕入更深的梦，不想再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