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黄楼医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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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三与道四

1.远古医学三大派

祖国医学源远流长。据历史文献记载,早在远古时期,即有伏羲制九针、岐黄论经脉、神农尝百草等传说。对此,近代医家谢利恒解释说:“吾国医学之兴,遐哉尚矣。《曲礼》:‘医不三世,不服其药。’孔疏引旧说云:‘三世医学者,一曰 《黄帝针灸》,二曰 《神农本草》,三曰 《素女脉诀》,又云《天子脉诀》。’此盖中国医学最古之派别也。”随着社会的发展,历代医药学家,通过长期医疗实践,不断总结临证经验,逐渐形成许多学说与学派。

2.中国医学三字经

祖国医学,浩如烟海。清代医家陈修园有感于 “学医之始,未定先授何书,如大海茫茫”,为方便初学,将博大精深、丰富多彩的祖国医学,以三字为一句,采取歌诀形式,深入浅出,由博返约,撰成 《医学三字经》。此书问世后,流传甚广,影响颇大。光绪年间,四川医家胥紫来,因见陈氏所述,尚有未备,遂为之增补,名 《续编医学三字经》。现代名医方药中,认为 “原书为韵文体例,而原注又过于简略”,自1955年冬开始,又编著了 《医学三字经浅说》。这些续补之作,皆受到读者欢迎。

3.清初名医三大家

喻昌 (1585—1664),字嘉言,清初江西南昌人,著有 《伤寒尚论篇》《医门法律》《寓意草》等书。喻氏治学,研注 《伤寒》,推崇方说,倡纲重法;精论秋燥,创制清燥救肺汤,清宣濡润;临证主张 “先识病,后议药”。其书其论,皆受后世医家称道。张璐 (1617—1700),字路玉,晚号石顽老人,清初江苏吴江人,著有 《伤寒缵论》《张氏医通》《本经逢原》等书。张氏研究 《伤寒》,赞赏方喻,以 “阴阳传中”四字为纲;辨治杂病,善用甘温平补;阐发药理,“发明性味,辨别功过,使制方者易明”。吴谦 (1689—1759),字六吉,清初安徽歙县人,主编 《医宗金鉴》,他采集诸说,纠误存疑,颇多见地。该书曾作为太医院教本,广传于世。以上三家,并称为清初三大名医。

4.中医三因致病说

仲景 《金匮要略》云:“千般疢难,不越三条:一者,经络受邪入脏腑,为内所因也;二者,四肢九窍,血脉相传,壅塞不通,为外皮肤所中也;三者,房室、金刃、虫兽所伤。以此详之,病由都尽。”首次提出了 “三因致病说”。南宋医家陈无择著 《三因极一病证方论》,以六淫邪气所触为外因,五脏情志所感为内因,饮食、跌仆、金刃所伤为不内外因,进一步阐述和发挥了 “三因致病说”。陈氏分类较仲景更加具体、全面,符合临床实际,使中医病因学说更加系统化、理论化。其分类原则,一直为后世病因著述所遵循。

5.中医临证察三情

当今世界,医学正迈进 “社会、心理、生物医学模式”的新时期。疾病谱和死亡谱的改变,迫使人们必须认真地对待由社会、心理因素所导致的、与情绪变化密切的多种病症的诊治和研究问题。对此,古今医家皆有深刻的认识。如明代著名医家李中梓在医疗实践中,对医生、病人及旁人的心理活动,有深入观察。他在 《医宗必读·不失人情论》中云:“大约人情之类有三:一曰病人之情,二曰旁人之情,三曰医人之情。”经过详尽剖析,谆谆告诫医者,临证诊疗疾病,既要顺应人情,又不要迁就人情。李氏的肺腑之言,足资今人借鉴。

6.戴人攻邪主三法

金代著名医家张子和认为,病由邪生,伤在三部:天邪 (风寒暑湿燥火)伤上;人邪 (酸苦甘辛咸淡)伤中;地邪 (雾露冰雹雨泥)伤下。 “处之者三,出之者亦三也”,故倡用三法 (汗吐下)该尽诸病,邪去正安。并扩大三法应用范围,提出凡上行者 (引涎追泪),皆属吐法;凡解表者 (针灸熏蒸),皆属汗法;凡下行者 (逐水破经),皆属下法。从而提高三法理论认识,丰富三法施治内容。充实发展 “去邪扶正”治则,启迪明清医家学术创新。

7.明清温疫三大家

吴有性 (1582—1652),字又可,明末江苏吴县 (今苏州)人,著有《温疫论》。吴氏自幼喜医,不入仕途。他目睹当时瘟疫流行与误治的惨状,不顾个人安危,深入疫区,细心观察,据理推论。独创提出温疫病因,疫气含物,邪入口鼻,客在膜原,气异病异,治宜疏利分消,创制达原饮等名方。

戴天章 (1644—1723),字麟郊,清代江苏上元 (今江宁)人,著有《温疫明辨》。他有感于当时医者,对吴氏之法 “见其书而不能信”,或知而不用。便根据自己的实践体会,广论、推广 《温疫论》,提出五辨 (气、色、舌、神、脉)、五法 (汗、下、清、和、补),以及 “伤寒下不厌迟,时疫下不厌早”等名言。

余霖 (1748—1818),字师愚,清代江苏常州桐溪人,著有 《疫疹一得》。余氏究心运气,穷源疫疹,提出火为疹之根,疹为火之苗,独创清瘟败毒饮,倡用石膏,大剂清解。

吴、戴、余氏,并称温疫三大家,他们的著述完备了热病疫性之说。

8.常人平脉三特点

正常人的脉象一息四至,从容缓和,柔和有力,具有胃、神、根三个特点。胃指胃气,脉以胃气为本。有胃气之脉,不浮不沉,不快不慢,从容和缓,节律一致。病脉有徐和之象者,即有胃气。脉神指脉象的形态柔和有力,显示血气充盈心神健旺。脉象有根指迟脉沉取应指有力,反映肾气充足,先天本固。病脉见之,还有生机,预后良好。如刘冠军 《脉诊》云:“中医诊脉,历来重视胃、神、根的有无。因此才有 ‘有胃气则生,无胃气则死’(《素问·平人气象论》)、‘得神者昌,失神者亡’(《素问·移精变气论》)、‘脉有根本,人有元气,故知不死’(《难经·十四难》)。”就都说明察胃、神、根的意义了。

9.滑氏诊脉倡三要

元代医家滑伯仁 《诊家枢要》云:“持脉之要有三:曰举、按、寻。轻手循之曰举,重手取之曰按,不轻不重,委曲求之曰寻。初持脉,轻手候之,脉见皮肤之间者,阳也,腑也,亦心肺之应也。重手得之,脉伏于肉下者,阴也,脏也,亦肝肾之应。不轻不重,中而取之,其脉应于血肉之间者,阴阳相适,冲和之应,脾胃之候也。若浮中沉不见,则委曲求之,若隐若见,则阴阳伏匿之脉也,三部皆然。”滑氏所描述的这种脉诊方法,深受后世医家赞许,并广泛运用于临证实践中。

10.中医诊病三原则

“审察内外”:人是一个与自然界相应的整体。人体一旦发生疾病,局部可以影响全身,全身亦可显现局部。内部可以牵连及外,外部亦可传变入里。故诊察疾病,要内外结合,统一审察。

“辨证求因”:疾病是复杂多变的,要正确认识疾病,必须从病因、病位、病程等多方面所得,加以分析综合,以求病证的本质和症结所在,为治疗提供确切依据。

“四诊合参”:四诊就是望、闻、问、切。中医诊病,要求对病人作周密观察与全面的了解。欲达到这一要求,必须四诊合参,才能见病知源。

11.研注 《伤寒》 三纲说

自晋代医家王叔和 《伤寒论·辨脉法》云:“风则伤卫,寒则伤营,荣卫俱病,骨节烦疼”;唐代医家孙思邈 《千金翼方·伤寒》云:“夫寻方之大意,不过三种,一则桂枝,二则麻黄,三则青龙。此之三方,凡疗伤寒不出之也”;宋金医家成无己 《注解伤寒论》,以 “风则伤卫”“寒则伤营”,解释风寒之证;南宋医家许叔微 《伤寒发微论》云:“桂枝治中风,麻黄治伤寒,青龙治中风见寒脉,伤寒见风脉”;明代医家方有执 《伤寒论条辨》,以 “卫中风”“营伤寒”“营卫俱中伤风寒”改订太阳篇;至清初医家喻嘉言 《伤寒尚论篇》,在以上诸家的基础上,正式提出了伤寒三纲鼎立之说。其云:“夫足太阳膀胱病之表也,而表有营卫之不同,病有风寒之各异,风则伤卫,寒则伤营,风寒并受则营卫两伤,三者之病多分疆界。仲景桂枝汤、麻黄汤、大青龙汤,鼎足大纲三法,分治三证。风伤卫,则用桂枝汤;寒伤营,则用麻黄汤;风寒两伤营卫,则用大青龙汤。用之得当,风寒应时解散,不劳余力矣。”后之医家,研注 《伤寒》,宗此说者颇多。

12.缪氏治血三要法

明代医家缪仲淳所著 《先醒斋医学广笔记》中对血证有独特的心得体会,创 “吐血三要法”。其云:“一曰宜行血,不宜止血。血不行经络者,气逆上壅也。行血则血循经络,不止自止。止之,则血凝,血凝,则发热、恶食,病日痼矣。二曰宜补肝,不宜伐肝。肝为将军之官,主藏血。吐血者,肝失其职也。养肝,则肝气平而血有所归。伐之,则肝虚不藏血,血愈不止矣。三曰宜降气,不宜降火。气有余,即是火,气降则火降,火降则气不上升,血随气行,无溢出上窍之患矣。降火必用寒凉之剂,反伤胃气,胃气伤则脾不能统血,血愈不能归经矣。”缪氏之说是 “见血休治血”的典型方法,受到后之医家普遍赞赏。

13.绮石理虚主三本

明末医家汪绮石著 《理虚元鉴》,是我国第一部理法方药具备的虚劳专著。其云:“治虚有三本,肺脾肾是也。肺为五脏之天,脾为百骸之母,肾为命门之根。”所谓 “肺为五脏之天”者,是指肺居五脏之上,“司治节之令,秉清肃之化,外输精于皮毛,内通乎四渎,故饮食水谷之精微,由脾气蒸发以后,悉从肺为主,上荣七窍,下封骨髓,中和血脉,油然沛然,施于周身”。所谓 “脾为百骸之母”,是指 “人之一身,心上肾下,肺右肝左,唯脾胃独居中。中央旗帜一建,而五方失位之师,多就其列”,故营卫气血,四肢百骸皆赖之以成。所谓 “肾为性命之根”,是指肾为水火之脏, “肾中真水,次第而上生肝木,肝木又上生心火;肾中真火,次第而上生脾土,脾土又上生肺金。故人生之本,从下而起,以为五脏六腑之根”。若肺、脾、肾三脏受损,则营卫不运,气血亏虚,相火偏亢,木火升腾,劫阴耗液,虚劳作矣。

14.中医治病三制宜

中医在治疗疾病时,强调把各方面的因素考虑进去,对具体情况,作具体分析,区别对待,以制定出适宜的治疗方法。主要有因时、因地、因人制宜。

“因时制宜”,即根据不同季节气候的特点,考虑治疗用药的原则。如春夏季节,气候温热,不宜过用辛温;秋冬季节,气候寒凉,慎用寒凉之品。

“因地制宜”,即根据不同地区的地理环境特点,考虑治疗用药的原则。如西北地区,高寒气燥,治宜辛润;东南地区,湿热多雨,治以清化。

“因人制宜”,即根据病人年龄、性别、体质、生活习惯等不同特点,考虑治疗用药的原则。如妇女患者用药应考虑经、带、胎、产情况;小儿脏腑娇嫩,气血未充,用药忌投峻剂等。

15.妇人产后三大证

张仲景 《金匮要略》云:“问曰:新产妇人有三病,一者病痉,一者郁冒,三者大便难。何谓也?师曰:新产血虚,多汗出,喜中风,故令病痉;亡血复汗,寒多,故令郁冒;亡津液,胃燥,故大便难。”清代医家尤在泾《会匮要略心典》释云:“痉,筋病也。血虚汗出,筋脉失养,风入而益其劲也。郁冒,神病也。亡阴血虚,阳气遂厥,而寒复郁之,则头眩而目瞀也。大便难者,液病也。胃藏津液而渗灌诸阳,亡津液胃燥,则大便失其润而便难也。三者不同,其为亡血伤津则一。故皆为产后所有之病。”

16.小儿诊病察三关

清代医家陈复正 《幼幼集成》云:“小儿每怯生人,初见无不啼叫,呼吸先乱,神志仓忙,而迟数大小,已失本来之象矣。诊之何益,不若以指纹之可见者,与面色病候相印证,此亦医中望切两兼之意也。”小儿食指第一节部位为风关;第二节为气关;第三节为命关。一般可根据形色察主病:“紫热红伤寒,青惊白是疳,黑时因中恶,黄即困脾端。”三关辨轻重:络脉显于风关,邪浅病轻;透至气关,邪深病重;显于命关,入脏病危。若络脉直达指端,谓“透关射甲”,主病凶险。如陈氏云:“盖位则自下而上,邪则自浅而深,证则自轻而重。但当以浮沉分表里,红紫辨寒热,淡滞定虚实,则用之不尽矣。”

17.中药消食焦三仙

炒神曲、炒麦芽、炒山楂,三药合用,名焦三仙。共具消食化积,健脾和胃之功。分而言之,神曲,为面粉和其他药物混合后,经发酵而成。性味甘辛温。外感纳呆,加之可助发散;久咳痰喘,用之能增温运;金石丸剂,伍之可护胃气。麦芽,为大麦的成熟颖果,经发芽而得。性味甘咸微寒。善消米、面、薯、芋之积,并能条达疏畅肝郁,单味重用,尤可回乳,消乳房胀满。山楂,用途颇广,张锡纯云:“山楂,味至酸微甘性平,皮赤肉红黄。故善入血分,为化瘀血之要药。能除痃癖癥瘕,女子月闭,产后瘀血作痛。为其味酸而微甘,能补助胃酸汁。故能消化饮食积聚,以治肉积尤效。”此外,尚能解痉化痰,温中止泻。以上三药相伍,既能增强健胃消食之功,又能照顾全面,以消诸积。

18.中国医学四经典

中医四大经典著作有两种说法:一指 《黄帝内经》《神农本草经》《伤寒论》《金匮要略》四部古代医籍;一指 《黄帝内经》 《难经》 《神农本草经》《伤寒杂病论》。近人多主张按作者划分,合 《伤寒论》《金匮要略》为一部,加上 《难经》,为 “四部经典”。一般当以后说为准。考 《黄帝内经》,分别从阴阳五行、五运六气、脏腑、经络、病机、诊法、针灸、摄生等方面,对人体生理活动,病理想象,以及诊断、治疗的方法,都进行了比较系统全面的论述,基本确立了祖国医学理论体系。《难经》分别对脉法、经络流注、营卫三焦、气血盛衰、脏腑诸病、荥俞经穴、用针补泻等,进行了比较深入的阐述和发挥。“其中有自出机抒,发挥妙道,未尝见于 《内经》,而实能显《内经》之涵义,补 《内经》之所未发。” 《神农本草经》汇辑了远古至汉代以前的药物知识,分别以四气五味,概括药物的性能和作用,以君臣佐使、七情合和,创立方剂配伍方法;概括论述药物的炮制及储藏方法,奠定了祖国药学的基础。《伤寒杂病论》以六经论伤寒、脏腑论杂病,创立了理、法、方、药比较系统的辨证论治方法,使祖国医学的基础理论与临床诊治密切结合起来,使祖国医药学理论体系日益完备。以上四书,后之学者,奉为经典,并为习医必读之书。

19.中国医学四大家

明代医家王纶 《明医杂著》云:“外感法仲景,内伤法东垣,热病用河间,杂病用丹溪。一以贯之,斯医道之大全矣。”首次提出张、李、刘、朱为医学四大家,并认为习医者 “宜专主 《内经》,而博观乎四子,斯无弊矣”。此说甚得明末医家李中梓的赞赏。李氏在 《医宗必读·四大家论》中云:“其所立言,医林最重,名曰四大家,以其各自成一家言。总之阐 《内经》之要旨,发前人之未备,不相摭拾,适相发明也。”亦有些医家出于对仲景无比崇敬,对此说大持异议。如清代医家徐灵胎,在为尤在泾 《金匮要略心典》作序时云:“三家之书,虽多有发明,其去仲景相悬,不可以道里计,四家并称,已属不伦。”唐笠山 《吴医汇讲·四大家辩》云:“仲景医中神圣,德备四时,三子则伯夷、伊尹、柳下惠而已”,不应与 “仲景并峙也”。陈修园亦在 《医学三字经》中云:“仲景为医中之圣,三子岂可与之并论。”甚至将医学四大家与金元四大家混为一谈,谓:“四大家,声名噪,《必读》书,错名号。”

20.金元名医四大家

我国医学发展到宋金元时代,已有良好基础,积累了丰富的新经验,为理论上的提高和研究新问题,准备了基本条件。刘河间研究运气亢害承制,倡言六气皆能化火,治法善用寒凉清散,创立寒凉派。张子和认为病由邪生,邪去正安,提倡养生食补,治病药攻,擅长汗吐下三法攻邪祛病,创立攻邪派。李东垣认为内伤脾胃,百病由生,强调升发,主张補中,用药味多量轻,创立补土派。朱丹溪认为阳常有余,阴常不足,阐明相火生理病理,善于滋阴降火,创立滋阴派。以上刘河间的火热论、张子和的攻邪论、李东垣的脾胃论、朱丹溪的相火论,及其临床实践,开创了医学发展的新局面,对后世医家影响极大,故有 “金元四大家”之说。

21.清代温热四大家

叶桂 (1667—1746),字天士,号香岩,清代吴县人,著有 《温热论》等书。叶氏幼承家学,博采众长,医术精湛治病奇中,尤以论治温热见长。他阐发温热病变机理,明确温热治疗大法,创立卫气营血辨证,丰富温热诊断方法,被后世誉为 “温热大师”。薛雪 (1681—1770),字生白,号一瓢,清代吴县人,著有 《湿热条辨》等书。薛氏自幼好学,博览群书,诗文画拳皆精,尤精于湿热辨证。他对湿热病因、感染途径、发病轻重、症状治疗等,条分缕析,言简意赅。既弥补了叶氏不足,又丰富充实了温病学的内容。吴瑭 (1758—1836),字鞠通,清代江苏淮阴人,著有 《温病条辨》等书。吴氏因父病,弃儒习医,曾千里求知,游学京师。他术本叶氏,条辨温病,明辨寒温水火阴阳,详阐温病三焦辨治,创制清热养阴名方,使温病学说更进一步发展,达到完整与系统化的程度。王士雄 (1808—1866),字孟英,清代浙江钱塘人,著有 《温热经纬》等书。王氏出身医门,因自幼体弱而发奋习医。他汇集温热诸说,详博明析,将温病分为新感与伏气两大类,并对其病源证候及诊治进行阐发,是温热学说的集大成者。叶、薛、吴、王,后世誉为“温热四大家”。

22.柳选四家名医案

医案,亦称脉案、方案、诊籍,是中医临证记录。名医医案,是其实践的成果和智慧的结晶,亦是他人研究、借鉴的宝贵资料。医案,既是科技档案,又是图书资料;既有历史价值,又有实用价值。故有 “读医不如读案”之说。在众多的医案专辑中,晚清名医柳宝诒所选的四家医案,选案精严,理法方药完备,按语简明中肯,很受学者称赞。柳选四家医案,是选编清代苏南四位名医的医案。有:尤在泾 (?—1749)的 《静香楼医案》,曹仁伯(1767—1834)的 《继志堂医案》, 王旭高 (1798—1862)的 《环溪草堂医案》,张仲华的 《爱庐医案》。

23.中医诊病基四法

望、闻、问、切,是中医诊察疾病的四种基本方法。望诊,是医生运用视觉观察病人全身和局部的神、色、形、态、排泄物等变化,以了解疾病情况。闻诊,是凭听觉和嗅觉,以辨别病人的声音和气味的变化,推测患者脏腑的病理变化。问诊,是询问病人或者陪诊者,了解疾病的发生、发展、治疗经过、现在症状和其他与疾病有关的情况,以诊察病之所在。切诊,包括脉诊 (按脉搏)和按诊 (触摸按压患处),以获得重要辨证资料。《难经·六十一难》云:“经言望而知之谓之神,闻而知之谓之圣,问而知之谓之工,切而知之谓之巧。”四诊各有其独特作用,故历代医著中,皆有丰富的论述。如清代医家汪宏的 《望诊遵经》,是介绍望诊的专辑;元代医家滑伯仁的 《诊家枢要》、明代医家李时珍的 《濒湖脉学》、李中梓的 《诊家正眼》等,皆是阐发脉诊的名著;清代医家林之翰的 《四诊抉微》,则是综合论述中医望、闻、问、切四诊的专书。

24.中医临证倡四要

唐代医家孙思邈,对医生临证提出四要:“行欲方而智欲圆,心欲小而胆欲大。”此说受到历代医家的赞赏。明代医家李中梓在 《医宗必读》中释云:“宅心醇谨,举动安和,言无轻吐,目无乱观,忌心勿起,贪念罔生,毋忘贫贱,毋惮疲劳,检医典而精求,对疾苦而悲悯,如是者,谓之行方。禀赋有厚薄,年岁有老少,身形有肥瘦,性情有缓急,境地有贵贱,风气有柔强,天时有寒热,昼夜有重轻,气色有吉凶,声音有高下,受病有久新,运气有太过不及,知常知变,能神能明,如是者,谓之智圆。望闻问切宜详,补泻寒温须辨,当思人命至重,冥报难逃,一旦差讹,永劫莫忏,乌容不慎,如是者,谓之心小。补即补,而泻即泻,热斯热,而寒斯寒,抵当承气,时用回春,姜附理中,恒投起死,析理详明,勿持两可,如是者,谓之胆大。”并详尽阐述了四者之间的相互关系与实践意义。用现代的话来说,行方即行为端正,医德高尚;智圆,即医术高明,知常达变;心小,即谨慎细心,认真负责;胆大,即有胆有识,心明眼亮。“四者,似分而实合也”,是医生临证必备的四个基本条件。故李氏云:“医之神良,尽于此矣。”

25.中医切脉须四察

脉诊,是中医独特的诊断方法。在脉学发展过程中,由于医者切脉的体会不同,所以对脉象的命名亦不一致。综合古人关于脉象的论述,近代确立的病脉有28种。清代医家周学海云:“盖求明脉理者,须将位、数、形、势四字讲得真切,便于百脉无所不赅。”可见,脉象是通过位、数、形、势等四个方面体察的。所谓 “脉位”,是指脉道的深浅变化,即浮沉;“脉数”,指脉跳的至数、节律,即迟数;“脉形”,指脉体的指下形态,即大小长短;“脉势”,指脉力强弱,即虚实散弱。每一种脉象,均可由位、数、形、势四种属性组合。医者临证,若能把这四种具体特征在脉诊中体察清楚,那么,就可以充分发挥脉诊的独特作用,以测病因、识病位、审病机、辨病性、断预后。

26.中医四大难治证

自张仲景著 《伤寒杂病论》始,历代医家未有不治杂病的,著述亦以杂病为最多。在诸种杂病之中,尤以中风、虚劳、臌胀、噎膈为四大疑难病证。清代医家张志聪在 《侣山堂类辩》中有 《瘫、劳、鼓、膈为难治之因辩》。清康熙朝江阴医家姜天叙著 《四大证全书》,专门对风劳鼓膈四病进行发挥,更引起医家对四病的重视。《经》云:“风为百病之长。”中风一证,医书冠之篇首,其证大矣。考诸说有内、外、中、类之分,主风、火、痰、虚之论,证治多从中经、中络、中府、中脏立法,方药丰富多彩。明代医家汪绮石著《理虚元鉴》,是我国古代治虚劳的仅有专书,对虚劳的病因病机、论治大法、防护措施等,皆有详尽阐发。臌胀,是以腹部胀大如鼓、皮色苍黄、青筋暴露为特征的病证,病程缓慢,缠绵难已。噎膈,乃胃口枯槁之症,患此病者,很难治愈。上海中医文献研究馆编辑的 《中风专辑》 《虚劳专辑》 《黄疸专辑》《肿胀专辑》等书,为辨治四大难证提供了丰富的文献资料,可供医者临证参考。

27.中医治病用四方

清代医家程曦等撰著的 《医家四要》中 “诸证莫离乎四因”云:“四因者,气、血、痰、食是也。尝考丹溪治病,凡遇气亏者,以四君子汤;血亏者,以四物汤;痰饮者,以二陈汤;食积者,以平胃散。都以此四方为主,更参解郁治之,药品不繁,每多中病。”程氏此说,乃宗明代医家王纶 《明医杂著》之 “四法治病论”,而略有变通。非常巧合的是,这四张名方均出自北宋 《太平惠民和剂局方》。后世医家对其各有独到的体会和精湛的论述。四君子汤,清代医家张石顽释云:“气虚者,补之以甘,参、术、苓、草,甘温益胃,有健运之功,具冲和之法,故为君子。盖人之一生,以胃气为本。胃气旺,则五脏受荫;胃气伤,则百病丛生。故凡病久虚不愈,诸药不效者,惟有益胃、补肾两途。故用四君子,随证加减,无论寒热补泻,先培中土,使药气四达,则周身之机运流通,水谷之精微敷布,何患其药之不效哉!是知四君子为司命之本也。”四物汤,清代医家柯韵伯释云:“当归甘温和血,川芎辛温活血,芍药酸寒敛血,地黄甘平补血。四物具生长收藏之用,故能使营气安行经隧也。”此方组合得体,补血而不滞血,行血而不破血,补中有散,散中有收,为治血要剂。故清代医家汪昂赞云:“血家百病此方通。”二陈汤,明代医家吴崑云:“二陈为治痰之妙剂,其于上下左右无所不宜。”故随证加减,可广泛用于其他痰证。平胃散,燥湿运脾,行气和胃,为治湿滞脾胃之主方。清代医家庆云阁 《医学摘粹》云:“饮食难消积在中,法兼补下各成功,病虚当用六君子,内实不宣平胃散。”柯氏云:“名曰平胃,实调脾承气之剂欤!”以上四方,若能灵活化裁,自可应变无穷矣。

28.唐氏治血主四法

清末医家唐容川的 《血证论》,是一部论述血证的专著。该书对于中医基本理论中的气化学说,作了相当精辟的阐述,并在此基础上,较系统地总结了其对血证论治的丰富经验。唐氏提出止血、消瘀、宁血、补血四法,为通治血证的大纲。血证骤作,倾吐不止。唐氏云:“此时血之原委,不暇究治,惟一以止血为第一要法。”“止之使不溢出,则存得一分血,便保得一分命。”如吐血,首选泻心汤,泻火降逆,釜底抽薪。血止之后,离经未出之血,是为瘀血,为患不一,必须消除,故消瘀为第二法,可选血府逐瘀汤等方。血止瘀消之后,恐血萌动,后潮而吐,必须继之以宁血之法,用犀角地黄汤等方。宁血之法,包括祛邪、调气、凉血、泻火、润燥、清肝诸法。去血既多,阴无不虚,阴虚阳无所附,久则阳亦虚,故又以补虚为收功之法。补虚之法,当在补血的同时,分别阴阳、脏腑而补之。在运用补法时,唐氏特别强调瘀邪未去,忌用补益。“瘀血未除而补之,是助贼为殃。”总之,四法之用,互相关联,不能截然分开,临证应根据血证的不同情况而灵活运用。

29.张氏用药重四维

明代医家张景岳认为:“人参益气,熟地补阴,附子温阳,大黄泻火。此四味为药中之四维。”喻为治世安邦的栋梁。其云:“夫人参、熟地、附子、大黄,实乃药中之四维。病而至于可畏,势非庸庸所济者,非此四物不可……人参、熟地者,治世之良相也;附子、大黄者,乱世之良将也。兵不可久用,故良将用于暂;乱不可妄治,故良相不可缺。”张氏认为治国如此,治病亦一样。当病势危急,非投走而不守之附子,不足以回阳救逆;热结硬痛,非用斩将夺关之大黄,不可为功。用附子,他主张配人参、熟地等甘润之品,才能 “制其刚而制其勇”,充分发挥其培补作用。四者之中,他认为:“人参有健运之功,熟地禀静顺之德,此熟地与人参,一阴一阳,相为表里;一气一形,互主生成。”而其中熟地具守、重、静、甘等特点,张氏最喜用,亦最善用。其云:“阴虚而神散者,非熟地之守,不足以聚之;阴虚而火升者,非熟地之重,不足以降之;阴虚而躁动者,非熟地之静,不足以镇之;阴虚而刚急者,非熟地之甘,不足以缓之。”故有张熟地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