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中洲

“张大哥，你说那些人究竟是哪里来的？”李阳已经调整了过来，开口问道：“居然敢食人肉，当真可怕！”。

“食人肉有什么好怕的”张青山冷冷一笑，说道：“你我不就是吃过了吗！”。

李阳无言，他无法反驳，因为他确实是吃了，就算是起初他并不知道，但是这样无力反驳根本就毫无意义。

“能这样做的，我想只有是起义军了”张青山没有继续调侃李阳，而是继续说道：“也就只有中洲那个地方的人才会如此泯灭人性了！”。

“中洲真有这么乱吗？”李阳却不是很信。

“你知道我是怎么活着到南洲的吗？”张青山玩味的说道：“可不是每一个难逃的人都能活下来的，而且还是在没有任何粮食的情况下”。

李阳闻言吃惊不下，用十分震惊的眼神看着张青山，难怪这人对于食人并不感到抵触，想来这人应该是在中洲就曾食过人了。

“能活下来的没一个是好人”张青山感慨的说道：“无论是谁，能在逃难中活下来的，那个人手上没有沾过血？”。

李阳不知道中洲究竟有多乱，他只是在双江城时曾听到过一些流言，现在看来自己等人也算好的了，要是自己等人活在中洲的话，恐怕死的最早的就是他们这种无权无势的孤儿了，想到这里李阳竟是升起一种幸运的感觉。

张青山凝视着远端，看着远方的人渐渐消失在尽头，他不知道中洲的起义军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他们此行的目的是什么他也不清楚，只是这样奇怪的行为让张青山很是困惑，起义军肯定是偷偷溜进南洲的，这绝对毫无疑问，但是他们是怎么瞒过南洲的边防军的呢？，这其中难道有什么猫腻不成？。

张青山苦思不得其解，也不愿再去费那些心神去想，见起义军已经消失不见，张青山立马示意李阳跟上，然后就顺着起义军走的路跟了过去。

李阳和张青山两人一路顺着小道走，走了将近快一个时辰才走出树林，勉强看到较为开阔的大路，再顺着大路走了一会就看到了一条大江，李阳判断这里是双江，因为只有双江才有这么大，但是他不能确定自己在哪，因为他对这里并不熟悉。

“这里应该是去南洲边界的路”张青山看了看周围然后指了指方向说道：“我记得我被他们抓住时就是从那一头过来的。”

“你是说你们是从那边来的？”李阳好奇的说道：“这里离中洲有多远？”。

“大概有个百来里地吧”张青山大量了一下李阳，然后说道：“怎么，你想去中洲？”。

“是的”李阳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这双江城我是待不下去了，东洲又去不了，我只能去中洲了”。

“你脑子有病吧？”张青山骂道：“我们历经千苦万难，就是为了逃出中洲，你现在还想着去中洲，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命特别硬？”。

李阳缩了缩脖子，却不敢做声，但是自己又再无去处，现在除了中洲外，还真没有能去的地方，所以他是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的。

张青山瞪着李阳，见李阳不敢说话，却也不低头，两人就这样沉默的对峙着。

“你为何一定要去中洲？”最后还是张青山先开口问道：“难道你就真的不怕死吗？”。

“怕啊”李阳回道：“我当然怕死了，要是我不怕死的话，我就不会跑到这里来了”。

“那你还去中洲？”张青山怒道：“不是跟你说了吗？，中洲现在就是个人吃人的地方，去了随时会死的！！”。

“我回双江城，也是随时会死的”李阳悲声道：“我在双江城得罪了人，而这人不把我至于死地他是不会罢休的，所以我只能跑”。

张青山想要开口继续训斥李阳，但是一想到自己遇到他的情形时，话在嘴边却又是说不出口，李阳那个狼狈的模样他是看到了的，如果不是事关生死，想来他也不会逃到这里来，想到这里张青山叹了口气。

“而且我听说礼县现在还是很太平的”李阳继续说道：“就去那里躲一阵子再说吧”。

“太平？”张青山冷笑道：“那只是一时的，只要起义军愿意，翻手间就能将礼县踏为平地！”。

李阳没有说话，他确实是不知道中洲的具体情况，只是他想起那日遇见的老先生，那老先生看着也不是个傻子，既然他敢去，那么就说说明那里是没有问题的，只是为什么张大哥会反应如此激烈呢？，可能是见过太多东西了吧！。

张青山没有再理会李阳，而是在地上观察了起来，李阳很好奇张青山在干嘛，因为先前的事也不敢出声去问。

张青山在路上来回观察了许久之后才说道：“看来你真的是要去送死了”。

“啊？这是为何啊”李阳不解的问道。

“因为那群人也是往中洲去了”张青山冷眼看着李阳说道：“你要是去中洲的话，很有可能会遇上他们”。

李阳无言，心想着这人不会不是在骗人的吧？，这看一下路面就知道了人往何处走了，李阳还真就不信，不过想着张青山也是好意，不愿自己去中洲，所以才出言吓自己，既然对方是好意，那自己也不好说破，所以只好以沉默以对了。

张青山见李阳如此，也是猜到了他不信自己，也没有出言去解释，只是轻叹一声，心中暗道：“看来是劝不住这小子的了”。

“你若是想去中洲的话也不是能”张青山指着中洲的方向，说道：“只是现在因为闹了水匪，我被人抓住时就是从那里来的，只是我是在半道上下的船，所以也不知道这路的情况”。

“但是路程还是大概知道的，应该有一百里地”张青山继续说道：“想来应该是因为闹水匪，所以来时一路上都未见到有任何人家，也不见茶馆客栈开门，所以你这一路上恐怕是要挨着饿去中洲了”。

“谢谢张大哥”李阳心中感动，知道张青山是在告诉自己应该如何去中洲。

“百里地，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要是走的快些，应该四五天就能到”张青山思索了一会说道：“只是这路上说不准会不会出现意外，所以你自己还需小心些才是”。

“这路是一直沿江走的，所以你只要跟着这江走是不会有错的”张青山又想到他二人身上都没有粮食，想着这李阳要是没有粮食话，还未走到中洲只怕就要饿死了，于是就说道：“早些年我曾跟人学过捕鱼，虽然未得精髓，但是也能教你如何捕鱼”。

李阳仔细听着张青山所教的捕鱼方法，他心中感动，李阳自小就父母双亡，原本还有李家村照应着，只是自李家村被大水冲走之后，他们四人就成了孤儿，孤苦伶仃的他们流浪于街头行乞，过的都是自己照顾自己，自己关心自己，这些年来，他除了被李大他们关心过之外，所有人都是想着如何欺辱他，所以他好久都不曾有人这般关心他了，也许是太久不曾有过长辈的关怀，这让得李阳很是感动，微红的眼中不由得泛起一些雾气。

张青山从腰间拿出一把匕首，然后递到李阳的面前说道：“你此行去中洲，我估计是难有活路，但是你执意要去，我也不拦你，这把匕首是我防身所用，现在我不需要了，就送与你吧”。

“谢张大哥”李阳哽咽道：“如果不是因为那仇家太过强大，我也不用这般背进离乡”。

“虽然不知道你得罪了谁，但是看你这模样应该是这辈子都回不了南洲了”张青山不知为何竟是有些感伤道：“你我今日一别，只怕是再难有相见之日了”。

李阳听完此言，竟是轻声哭了起来，泣声道：“今日张大哥待我之恩，若李阳不死，他日如有机会，阳必定相报”。

张青山没有说话，只是扶起了李阳，仔细看了看李阳，然后说道：“你走慢些，刚刚我跟你说，那些起义军确实是往中洲去了，这点我不是骗你的”。

李阳瞪大眼睛看着张青山，似在确认张青山是否在骗自己。

“你不信也是正常”张青山说道：“你未曾经历过战火，自然是不知道的，这也是我在逃难时学到的一种本事，学会了如何观察痕迹，当然这个需要时间，所以我无法教你，你也不要怪我”。

“张大哥以教我许多了”李阳抱拳一揖道：“李阳怎么怪罪大哥”。

“对了大哥，你对双江城不熟，我来告知你这双江城的情况吧”张青山如此待自己，李阳自然也是不能有所隐瞒的，于是就将双江城的大致情况告诉了张青山，直到将自己所知都告诉张青山后这才停下，知道张青山会医术，然后又将自己身上的银票分了一半给张青山，让他能有个资本开个医馆。

张青山看了看天色，见时间不早了，于是就说道：“你我二人就在此分别吧，也不知道日后还是否能有相见之日，只能是各自保重了”。

“那张大哥你也保重”李阳抱拳说道：“那我先去了”。

张青山挥了挥手，示意李阳先走，李阳也未停留，转身就离开了，张青山看着渐渐走远的李阳，心中复杂至极，但更多的感伤，如果自己的儿子在逃难中没有死，现在应该和这小子一样大了吧？。

直到李阳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时，张青山才回过神来，自语道：“本来是想用来当吃食的，却没想到一时心软，结果还将人给救了，唉~，还真是世事无常啊！”。

言罢，张青山转身向双江城的方向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