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选择做怪物
还没等她想明白，她就手比眼快地裹紧了被子。
与此同时，走路没声的鹦鹉头，也刚好打开了这间屋的门。
就这样……
握着门把手的鹦鹉头，跟裹紧被子的都宁，静默无言地对视起来。
静默了约摸有那么一瞬，鹦鹉头就见怪不怪、光明正大地走进门来。
而且，它还带来了恰好能解燃眉之急的衣服。
它不由地靠近两步，接着伸手，将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放到了桌子上。
放完，它就指指衣服，再指指她，全部指完之后，做出一个穿的动作。
“呢！”都宁迅速点头。
她……她又不是一个小孩子，不用教这么细的，好吗？
“呢！”见她懂了，鹦鹉头二话不说，便退到门外，顺带着关上了屋门。
见此，都宁迅速放下被子，穿起眼前的衣服，只不过双手变成蛇头后，用起来好像没那么方便了。真的好怀念五根手指的灵活度啊。
笨拙异常地穿好衣服，她意外地发现，这衣服竟格外合身呢！
无论是从头到脚的松紧度还是舒适程度，简直都妙得离谱，就跟……就跟特意给她做了身衣服似的。
抱着这种疑惑，穿戴整齐的她，拉开了房门。
没成想，鹦鹉头竟一直在门边站着。
都宁：“呢？”
鹦鹉头：“呢呢……呢呢呢呢。”它极具表现力地比划着，大概在表达“她若是穿不好，它会第一时间来帮她，所以才在这里等着”。
“呢！”她情不自禁地感谢道。
平日里被师墨刁难惯了，这……这还是擦了十二年地板后，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浓浓的善意。
这、这不会是在做梦吧？
感动！感动到想哭！
“呢。”鹦鹉头随即出声，打断了她的情绪酝酿，只见它指指楼下，像是要带她一块下去。
“呢。”都宁欣然同意。
到一楼后，就见豹子头在椅子上坐着，见它们下来，豹子头当即起身，认真至极地审视起都宁身上的衣服。
“呢。”豹子头边看边点头，极其满意。
鹦鹉头则给她介绍起豹子头，它边走边指起豹子头，指完，又指向衣服，指过，又指回豹子头，极力地表达起豹子头和衣服之间的关系。
哦，她明白了，这衣服应该是豹子头做的。
随后她就见鹦鹉头用动作或眼神表示起对豹子头的赞赏，豹子头则谦虚地笑笑，询问过没其他事之后，就兴高采烈地离开了。
嗯……总之，单纯地通过瞧场景会意，应该、应该是这么个流程。
豹子头走后，鹦鹉头转而带她去了一楼右侧的一间小屋。
屋内宽敞明亮，能看到墙的地方，基本都挂着密密麻麻的图纸，看不到墙的地方，有个很大的棕色书架，上面整整齐齐地摆满了许多书，除此之外，最显眼的就是屋中间的桌子，还有桌两边的椅子了。
鹦鹉头先示意她坐下，而后就转到了桌子的另一边，边坐，它边从桌上拿起一叠图纸。
接着，它便举起图纸，一张又一张的给都宁展示起来。
嗯……
虽然不明白这是要干什么，但都宁还是极认真地瞧起来。
这个蘑菇屋不错，可爱。
这个花生小屋嘛，嗯……也挺好的。
至于这个树屋，亮晶晶的，也还行。
嗯……
她不禁频频点头，就是不知道它意欲何为。
于是，鹦鹉头比划着，让她从里面挑一个。
选一个的话，就蘑菇小屋吧。她蓦地伸出“蛇头”手点中了蘑菇小屋。
“呢。”鹦鹉头随即将蘑菇小屋的图纸抽出来，放进了桌子右边的一个蓝色框框里，放完，等蓝框突的变黄后，它又把图纸取了出来。
都宁：嗯？不明白，瞧不明白。
选完蘑菇小屋，鹦鹉头马不停蹄地给她展示起其他。
只见它又默默地抱出一摞画着各种职业的纸，边展示，边观察起都宁的反应。
这个有好多青菜和鲜花的图，她喜欢。
上两轮大战时，基本每轮打完，她都是隐居山林种菜、养花、摸小动物去了。
所以，这个职业还行，算是老本行。
“呢？”鹦鹉头把花农、菜农的图片抽出来，确认道。
“呢。”虽不懂它在讲什么，但都宁选择了先点头，再进行后续观望。
“呢。”呢完，它就把这张纸放进了桌子左边的紫色框框里，放完，等紫色框突的变成绿色框后，它又把图纸取了出来。
瞧瞧桌子左边的框框，再瞧瞧桌子右边的框框。
都宁心想：它一定是在很清醒地做什么，但她也是真的很清醒地瞧不明白。
展示完这两项，鹦鹉头起身就要带她出门。
都宁：呃……好吧。
出了小院，不久，它们就来到了一幢很大的礼堂前。
恢弘壮阔，乳白的外墙，简洁庄重的图案，高耸的屋体，再配上屋前和屋身上点缀的花株，以及盛开的花，美绝了！
除此之外，天公作美——
纯白的云、澄澈的天、恰到好处的阳光，也不知是白墙泛起的光，还是真的有圣光。
就是那种神圣不可侵犯的庄严感、崇高感，真真是扑面而来。
光明而伟大的建筑啊！
比师墨那阴暗血腥的地方，强多了！
不知不觉中，她和鹦鹉头已然到达了礼堂门口。接着，抬脚跨步，她同它，一同进入了礼堂。
进门之后，她不由地打量起四周，偌大的屋里，亮亮堂堂，当真气派。
入门不远处，就是一排排的座位。
约摸着有两三百个呢呢怪们坐在堂内。
它们原本都在自由自在地交谈，但是，瞧见她和鹦鹉头入内后，全停了下来，并不自觉地开始用目光，注视起它们两个。
这、这、这、这么大阵势的吗？都宁不解。
并有意无意地回避起这些呢呢怪的视线。
回避着回避着，她就同鹦鹉头，一同踏上了礼台。
踏上礼台后，鹦鹉头啪地按下一个按钮，随后一个巨大的白板，缓缓落下。
接着，白板上就放起火柴人动画来。
只是，和上次仅有图不同，这次还配了字。
有字……有字就好多了。
让她瞧瞧这是什么字，毕竟作为天选之人，熟识各族文字，那可是必修课。
虽说擦了十二年地板，但她的文化课，可一点没落，八百九十种生灵，一百二十种文字，三千九百种语言，在擦地板这空当，她可是全学了。
都宁仰头辨认起板上的字，是络依族的文字。
“曾经，我们被变为怪物”（画面：一个个小火柴人开始变身）
“但这不是我们肮脏的象征”（画面：火柴人变成怪物后依旧昂首挺胸）
“如若身处黑暗，才能为人”（画面：白板唰的变为黑白两部分，处于白色部分的小人，变为了怪物，处于黑色区域的小人，则保持火柴人不变）
“我们选择做怪物”（画面：黑色区域内的小人，有些毅然跑到了白的一边，变成了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