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长相思：彩云出岫
尽管前一天晚上喝得有点多，苏南一还是打起精神早早来到办公室，公司的局面不容他有丝毫懈怠。
打开电脑，他看到了业务二部主任王飞的辞职信。“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也只能由他去了。
为稳定队伍，提升信心，可以说苏南一想尽了一切办法，并在利益上做出了最大的让步。不能不说昨天的开工晚宴是一场成功的宴会，虽然过程中有很多波折，但活动现场叶芳机智应对，挫败了谢平搅局的阴谋。更重要的是，他成功地挽留住了林娜，从而避免了公司分裂与崩盘的危险。但林娜还没有答应他回来上班，这是一个棘手的问题。公司发展遇到了瓶颈，如果再折损了林娜这样的大将，南南公司无论如何都是无法满足对赌协议的条件的。
经过了过山车似的昨天，苏南一总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公司的人要安抚，业务要理顺，而这是一个抽丝剥茧的过程。
把叶芳叫到了办公室，苏南一说：“昨天表现得不错。”
得到苏总的表扬，叶芳笑了笑，谦虚地说：“哪里，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倒是林娜姐，姗姗来迟，把我这组织会议的都吓坏了，苏总的人格魅力大，政治思想工作到位，要不然，昨天的晚会不知该怎么收场。”
昨天的事，苏南一仍心有余悸，说：“要不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啊。晚会组织得不错，对谢平的应急处理也不错，这次提出表扬。”苏南一点上烟，接着说：“王飞提出了辞职，我原则上是同意的，尽快办好他的离职手续，做好工作交接，确保客户资料完整，迅速跟进客户，减少客户流失，同时做好董云龙二人的安抚工作，多给大家打气，困难时期，大家需要的是信心。”
叶芳负责公司的行政人事工作有两年了，是一个能独当一面的干部，这次的开工晚宴，叶芳算是有上佳表现，苏南一心想，一旦林娜有意外，叶芳可以作为一个后备人选。苏南一特意给叶芳倒了杯水，然后说：“我再给你布置两项新工作，一是五天之内完成本次人员调整的空编补员；二是快速完成从行政型干部向业务型干部的转型，准备接手林总的部分工作，具体是哪些工作，听从我后面的安排。”
对于苏南一的交代，叶芳感到有些意外，但都做了详细的记录，至于说要她接手部分林总的工作，她一下子有些蒙，哪些工作？自己能做得来吗？这算是对她的重用吗？此时的叶芳想法很简单，绝不能辜负老板的信任。
看苏南一停下来，叶芳问：“苏总还有其他的工作交代吗？”
“你先去忙，顺便把董云龙给我叫来。”
叶芳合上笔记本，离开苏南一的办公室去叫董云龙。
董云龙敲开苏南一的办公室，有些惶恐地说：“对不起，苏总，让您费心了。”
苏南一笑着说：“过是过去了，但你要做触及灵魂的反思，都什么年龄了还受人蛊惑，意志不坚定是大忌！”苏南一明白，对董云龙这样的机会主义分子，要不时地敲打，当下这种情形，也只能点到为止。因为知道自己有过失，董云龙一直毕恭毕敬地站着。说到这里，苏南一示意董云龙坐下，然后接着说：“你所负责的传统业务板块是我们的命根子，我们不但要有办法止住跌势，还要打翻身仗，说说你的想法。”
董云龙好像早有准备，打开笔记本，一本正经地说：“在华南市场，我们已是本土猎头行业的三甲企业，去年，我们的市场占有率达到了18%，是第二名，排在天马之后，算上国际猎头，我们排名第四，即便这样，我们的规模也还是没到一个亿。我个人的理解，市场守是守不住的，我主张还是要打出去。我们是一个区域性的公司，本地市场的空间已经不大，再增长很难，所以我想，我们要从一家区域性猎头逐步成为一家全国性的猎头公司，选两到三个重点市场设立分公司，再逐步布局国内其他市场。”
苏南一边听边点头，说：“这和我不谋而合，我支持你这个想法，但这个想法要付诸实施，要有前提，就是我们要有人员和资金方面的准备，所以力度的大小还取决于我们的融资是否顺利，以及我们在职人员成长的速度，我们还需要几个像你一样能挑大梁的人。”
得到了苏南一的首肯，董云龙眼睛发亮，把本子合上，认真地说：“苏总，我的另外一个想法是，我们不能局限于高端人才的业务，高端人才的业务利润高，但不好走量，所以业务规模起不来，所以我建议我们向下走，大力开发中低端业务，把基础专业人才的业务快速推动起来，高端人才的质和中低端人才的量结合起来，我们的盘子才能越做越大，有规模才有影响力，有规模才有话语权，我们不能简单讲利润，还要讲规模效益。”
苏南一调侃董云龙道：“看来你的酒没白喝，确实想事了。在这个‘互联网+’的时代，企业的生存方式都在发生着变化，你说的规模效益没错，人才在线业务就是我们转型升级的试验田，在线业务的客户群体就是针对基础专业人才，公司转型的方向就是将来一定要建立强大的数据库，公司要靠大数据生存，公司的业务模式就是要通过大数据面向我们锁定的行业与区域快速、高效地配置人力资源，以互联网为手段，增加客户的黏性，提高服务的质量，提升服务的效率，从而实现我们期望的规模效益。”
“关于人才中介服务，你有具体的实施方案吗？”
董云龙把已经打好的材料呈报苏南一，说：“这是我过年期间准备的一个方案，我预计公司今年会有一些大的动作，所以自己也做了些准备，没想到我的想法和苏总不谋而合。”
三分钟的时间，苏南一看完了方案说：“有备而来，这是你有心。关于面向中低端人才的人才中介服务，我专门为你设立一个业务部，你来负责，这个业务要成为公司新年度的业务增长点，现在我给你的是旗帜，是队伍的番号，折腾成什么样，看你的能量。”
“我听苏总的安排，不过我手中是现成的业务，我可真有点舍不得啊。”董云龙得意之余做无奈状。
苏南一站起来，故作严肃地说：“没出息，你这叫老马恋栈呢，新业务才有挑战，我对你有信心，你也要给我信心，给你三天的时间，把实施方案搞出来，上会讨论。”
送走董云龙，苏南一又犯起愁来，林娜今天又没来上班，看来自己还要再上门做做她的思想工作。今年要有突破，林娜不可或缺。
林娜是个非常看重感情的人，感情的变故对她的伤害可想而知，利益解不开她的心结。该怎么跟林娜讲呢？苏南一自己反倒纠结了，哪怕有一万个理由，对二人分道扬镳的事实，林娜一定还是会耿耿于怀，是的，这么多年了，自己是要对林娜说点什么了。
苏南一驱车来到林娜所住的小区，敲开门，发现林娜正在搞卫生。
对于苏南一的到来，林娜似乎有心理准备，说：“你不忙公司的事，又跑过来干什么？”
苏南一笑笑说：“来你这里就是为公司的事啊，你这样不上班，公司的业务怎么开展啊？”
“谁离了谁不能过啊？没有我南南公司就不转了？”林娜有点撒娇，脸上有了笑模样。
听了林娜的话，苏南一一脸苦笑，回道：“能做是能做，但南南公司没有你今年一定不会好，我是来请你的。我们的感情出了问题，现在南南公司这么难，我们不能再让公司出问题，昨天你出面支持我，支持南南公司，这份情我记着，前面我欠你的情我也记得，有账不怕算，我会想办法还你的。”
“那你打算怎么还？”林娜逼问。
苏南一意味深长地看着林娜，显得有点感伤，说：“我不是没想过这事，那时候我们年轻赌气，我后悔过，这么多年，我过得也不开心，不过，我们家那位这些年相夫教子，也没什么过错，所以我下不了狠心。这几年为公司的事忙，感情的事顾不上想，我们今天说清楚，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但你容我个时间，我不是敷衍你，等公司过了这道坎，我拿个主意，这样成不？”
林娜对苏南一的回答不满意，一屁股坐到床上，说：“可我还是不想上班，我的心里乱，我想休息。”
苏南一挨着林娜坐下，本想有进一步的动作，但想了想，又忍住了，只拍了拍林娜的肩膀，说：“我也不想强求你，你先上班，把工作安排一下，再休段假，出去散散心，明天我安排把你出国的机票买好，去欧洲怎么样？”
林娜点点头算是同意。
“公司还是走了几个人，王飞今天辞职，我同意了，还有两个业务员，他们的离开对公司的业务会有影响，这个你要有个安排，把人补齐，由老人带一带。今年，我的主要精力要放在融资方面，我们再这么小打小闹，不要说发展了，活下去都有危险，新三板的推出对我们是个重大利好，我们要抓住这个机会。”
苏南一帮林娜把卫生做好，二人在厨房边做饭边聊，看到林娜态度的转变，苏南一终于把心放肚子里了。
中午，见局面有了好转，苏南一给项前拨通了电话，电话那头的项前声音有些低沉，好像有心事，只听他说：“苏总，你这个电话打得不是时候，一两句话我说不清，出了大麻烦，你到网上看看吧，有什么好的建议，我们再通电话。”没容苏南一发表意见，项前就把电话挂了。
这么多年的交情，像这种情况是第一次，看来项前真有大麻烦，苏南一上网一搜康华公司，那篇关于康华的负面报道就出来了，而且转发的网站很多，看完文章，苏南一叹了口气，摇摇头，心里想：真是应了那句话，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