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唐岄送魏君墨回客栈
陆知沨先前给唐岄打的马虎眼,也是要带她来这里。
他想看看唐岄那万年不变的表情,和处事不惊的形态,看到这样大的一片白石,会有怎样的反应,真是想想都激动。
不过现在,既然她不愿意来,那也只好自己给她拿过去些了。
陆知沨立即从地上翻起身,拍拍土,屁颠屁颠的朝南山丘上去。
心里美滋滋的幻想着,唐岄看到白石后,脸上那惊喜万分的表情。
与此同时,这边的武林盟友大会也进行的也差不多了。
已经喝红了脸的申启殇,左手搂着陆远修,右手勾着唐朗宁,唾沫横飞的讲着自己对江湖未来的规划和即将要创造的盛世。
陆远修此时醉的程度和申启殇不相上下,低垂着头,不知现下这副状态有没有听进申启殇的话。
只能见他双手高举指天,申启殇每说一句,他就鼓一下掌,嘴里含糊不清的欢呼一句:“好!好......好酒。”
而另一边的唐朗宁,早已醉的不省人事,斜靠在申启殇肩头,睡得香甜。
唐岄自始至终都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腰杆笔直、双手环胸,一动不动的,就连面前的菜,都未曾动过。
与周围嘈杂欢腾的环境,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抬起眼皮看了看对面的魏君墨,今日好似有何心事,向来酒量不佳的他,现下已双颊红红。
那双淡色的眸子,正深情的望着手中摇晃的杯盏,嘴角牵着一个美丽的弧度,时不时的笑出呵呵两声。
面庞本就俊美,再配上散落了一背的乌黑长发,此时像极了一个寂寞的姑娘。
唐岄打小就对这位温柔的哥哥依赖有加。
长大后的唐岄,更是生出了保护他的想法。
无论是性格、品行还是长相,都如此完美的人,光是降临人间,于人间而言,都是一大幸事。
魏君墨与生俱来的忧郁气质,无论何时都安安静静、清清淡淡的,给浮躁的世间,带来一丝清凉。
若非要挑出他身上的缺点,绝对没有,遗憾倒是有,就是他这副抱恙的身子了。
而他这副病体,最忌讳的就是饮酒,也向来自觉不碰酒的魏君墨,今日怎么就碰上酒了呢?
唐岄着眼扫了扫魏家其他人,二小姐魏君涵正娇媚的依偎在申二公子申浩奕的怀里。
魏家的下人们,也都四散开去。
乱跑的乱跑,谈情的谈情,游湖的游湖,做什么的都有,就是无人上前来劝他放下酒盏。
唐岄不禁摇了摇头,可再看看自家下人,好像也没好到哪里去。
不过也是,今日是三年一度的武林盟友大会,这些下人们,也只有在今日此时,才能好好的放松放松,不用紧围着主子转。
也终于有时间解决一下平时没空解决的事情,比如终身大事。
那就让他们休息吧。
于是唐岄便起身,走到魏君墨身边,道:“君墨哥,别喝了,你不宜饮酒过多。”说着夺走他手中的杯盏。
魏君墨晃了晃空荡荡的手腕,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眯成一条缝,意乱情迷似的看着唐岄,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小岄啊,怎么样,今夜你玩的开心吗?”
魏君墨此时脸颊红红,表情醺醺然,衣领微张,应该是他方才喝酒喝热了,拉了拉衣领的缘故。
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性感和诱惑。
唐岄的心跳竟猛地加快了一下,脸也不自觉的跟着红了,她赶忙躲避掉魏君墨的眼神。
那眼神,深邃的就像一个漩涡,随时都能让人深陷进去,无法自拔,直到完全将你吞噬掉,让你窒息,十分的危险。
唐岄小心将他搀扶起:“君,君墨哥,我送您回去吧。”
魏君墨十分乖巧的点了点头,道:“好。”
然后撑着桌面,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走到醉成一团的三位家主面前。
歪歪扭扭的行礼道:“申前辈,陆前辈,唐前辈,魏某身体不适,就先告退了。”
也不知道相互依偎成一坨的三个人有没有听清。
只能看见他们不住的点头,然后从缝隙里伸出一只不知道是谁的手,摆了摆,意思是:去吧去吧。
魏君墨又左摇右摆的行了一个十分难看的礼,然后在唐岄的搀扶下离开了菡烟亭。
魏家的侍从们一看,自己的主子都走了,也都只好悻悻离去。
魏家除了已和申浩奕定了亲的魏君涵外,其他人尽数离开。
魏君墨一路摇摇晃晃,扶着他的唐岄很是为难,劲使大了,怕抓疼他,使小了,又扶不住,没办法,只好随着他的步伐,也左右颠倒起来。
忽然,魏君墨将全部的重心都放在了唐岄身上,好像睡了过去,唐岄不禁佩服,连走路都能睡着。
睡着了的魏君墨,更加的乖巧听话,完全交由唐岄控制。
随着唐岄的步伐,身体逐渐稳定了下来,不再左摇右晃。
借着微弱的月光,唐岄扭头看了一眼肩头人的脸庞。
如雕刻般自然俊秀的侧脸,十分柔和,虽有棱角,却不锋利。
白皙的月光洒在上面,就像水光流淌在山涧般温和,温柔细腻,一泄如注。
连吐出的气息都是温柔无比的。
睫毛在月光的照耀下,映在下眼睑上,根根分明,又长又翘。
唐岄不知这是怎么了,竟从他睫毛的弧度里,看出了温柔。
她赶忙回过头,控制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怎么会这样呢,魏君墨只是自己的一个哥哥罢了,怎么会生出这样的想法。
她深吸了几口气,缓和了一下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
把他扶到君来客栈,整座客栈都已被陆远修包了下来,供远道而来的两大世家过夜。
这客栈本就清幽,魏君墨又喜爱清静,便独自一人住在后院。
清幽更甚清幽,黑夜里的后院,便显出一种诡异的静谧。
微风习习,一片叶子落地的声音,都足以让人猛然一惊。
把醉成一滩烂泥的魏君墨放在榻上,唐岄悉心将他摆好,替他脱下靴子,盖好被子,然后准备转身离去。
忽然,一只手从被窝里钻出来,紧紧握住她的手腕。
唐岄浑身僵了僵,扭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