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罐头里的沙丁鱼

开学已有两周，石影感觉自己过的是一种密不透风的生活。像罐头里的沙丁鱼。每天学校七点半打迟到，因此家住得较远的同学就得多养几只“鸡”，好与祖逖比舞艺。

石影小到大与“病”似乎是患难之交。读小学的时候因为发高烧成了对眼，这也情有可原，男女之间有了热情都会凑在一起，何况眼珠子？后来泸州眼科医院针灸了一个月，终于使它们“分道扬镳”。但它们不时也会像牛郎织女一般鹊桥一次。

读初一时眼珠子又被染黄了一次，也许是这对“情人”因为思念过度变得“人老珠黄”了。一诊断才知是感染了急性甲型肝炎。这一病的直接后果是把家里准备买彩电的钱变成了只够买二手黑白电视的钱。经过治疗石影的眼睛从彩色变回了黑白，算是与家里的电视同步了。

现在石影的胃也开始报复：以前你让我饱一顿饿一顿，现在我让你一阵痛一阵不痛。而且它没有规律可言，时常像土行孙般从地下钻出来，让你措手不及……

石影为什么会这么多病？想必跟他生活生活规律有关。别人说早睡早起身体好，而石影却向来晚睡，由于学校纪律又得早起。

没办法，石影觉得夜晚是一天中阅读和思考的黄金时间。像情人喜欢在深夜幽会一样，石影也信守着这份属于自己的宁静和自由。

石影经常拖着一双睡眼惺忪的眼睛，在走向学校的路上找寻“周公”，居然没出车祸！这难道不该录入《吉尼斯世界纪录吗》？

西方的学校早上一般九点左右才上课。难道是Z国的学生智力上比别人有差距，只有通过勤奋来弥补？

每天上午五节课，每节课40分钟，课间休息十分钟（实际上只有七分钟，有三分钟的预备铃。）。直到12点才放学。

而放学并不等于放回家，因为中午12点半又要打考勤。学校规定12点半到13点正为统一午休时间，因此大多数人只能在学校食堂吃饭。

然后13点就该跟周公goodbye了，直到下午14点半上课，学生们就该在“监工头”的监视下，在课本中挖掘“黄金屋”了。但通常都是劳而无功。后来人变聪明了，就去找寻“颜如玉”。有的割手指写情书；有的含情脉脉眉目传情；有的递牛肉干巧克力棒棒糖感情投资……效果显著。

每天下午正课四节，直到5点40分才结束。但放学回家仍像手机实行单向收费般遥遥无期（96年还没实行手机单向收费）。6点半到八点开始上晚自习……

到了放学回家的时候，学生们几乎已变成了麻木不仁的“木偶”。好在学校周到体贴，雇了几名校保每天负责送“木偶们”一程。

周一至周六皆是如此。“包学、包吃、包睡、包送。”比商场的“三包”还多一包，真“囚禁”也！

可学习的强密度和学习的效果无法成正比。开学两周以来，化学课和物理课几乎成了老师纯粹的“独角戏”。可两位老师毕竟不是歌星许茹芸。许茹芸的独角戏唱片，一卖就是数十万张红遍海峡两岸。而老师的独角戏却只能留给他们自己欣赏。原因很多，教材的死板僵硬学生学习欲望不强、课程太多太紧导致学生消化不良还算次要，主要是学生基础参差不齐。老师“特级”学生却无法“特级。”一高一低，打出的拳总是脱离实际。

因此两周过去了，学生的衣服仍全是“瞎子”，头上也愈发像是“原始森林”。

石影憧憬着文理“分科”的那一天（96年还未实现真正意义上的文理分科）。而实际上，他当时就已经把它们抛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