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蓝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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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chapter24路西法的诞辰⑸

接受了萨麦尔的“好意”之后,东蓝便找了哈莉玛向她说明这事儿,小葵正好也在。听了东蓝加工完的版本,险些摔碎了手里一只精致的水晶碗。

哈莉玛说不上哪里不对,看着脸色一直不太好,东蓝以为她担心自己的礼仪学习不到位,安慰了两句比如哈莉玛教过的从没有不过关者云云。可是哈莉玛仍然沉默,片刻过后,她转向小葵。

“波波娃,你去找一条皮尺给阮东蓝量礼服尺寸,之后我会上报。”

“好的哈莉玛大人。”

测量尺寸不用这么着急的,所以……

果不其然,哈莉玛的表情快速恢复严肃,她把双手放在膝盖上,道:“阮东蓝,我故意把波波娃支开是因为我必须告诉你,或者说是警告你一件事。”

“您讲。”

“在永夜盛典上,殿下不会过多限制你的行动,但一定要记得,绝对不可以在当晚十一点以后靠近殿下的房间半步,你明白吗?”

“为什么,哈莉玛女仆长?”

“你只需要记住我的话,过了永夜节这一晚,埃珀罗索门丹宫会给你提供庇护,前提是无论你听见什么或是看见什么都要远离十一点后的殿下,这一晚过后你就安全了。”

“我记住了,哈莉玛女仆长。谢谢您。”

“不用谢我,殿下从未带女人去参加过永夜节盛典,你是第一个。”

“这只是殿下给我的机会而已?”

“你说……机会?”

东蓝把今天的事情和哈莉玛讲了一遍,这位一贯严肃的女仆长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就是这样了,殿下要我陪他去永夜节的原因。”

“你真是的,那日的事大可以来找我,在埃珀罗索门丹宫,只要并非殿下授意的处刑,我便可以做主…你要切记我说的话,还有,我知道你是殿下从多伦欧堡带回来的,如果想要在那一晚逃跑,你将面对天罗地网。”

“我明白了。”

脚步声从走廊转入房间,哈莉玛女仆长让小葵给东蓝量体,自顾自的讲了不少地狱的风俗,东蓝知道她是说给自己听,一直保持专注。

地狱是一个崇尚武力与能力的国度,没有那些过于冗杂的律法和苛政,仅有的只是基本都贵贱阶级制度和军与国层面的铁令。它也有相互排挤的政治集团,但在路西法的统治下,整个地狱可以在战争中放下一切都仇恨纠结来对外。

东蓝从她的话语里感受出一种压在胸腔内都无法抑制的骄傲,就像讲述一个母亲当了司令官的儿子。

哈莉玛说了百姓、贵族、商人,直到君主。

“女仆长,您知道萨麦尔殿下为什么会憎恨撒谎之人吗?”

哈莉玛推了推眼镜,把怀里抱着的木板架放到东蓝腿上,“殿下其实是个重情义的人,只是他背负了太多痛苦,包括我在内,我想所有人都不会理解殿下那种感觉。不客气的说,陛下和六位殿下承但了地狱大多的不安定因子,你以为地狱尚武,我们的铁骑屠戮了那么多生灵,是谁来镇压怨气和安抚他们,真的是那些吟咏圣歌的天使们吗?”

“哈莉玛女仆长,虽然不能切身体会殿下的感觉,但我会尽量理解殿下的苦心,希望可以让他卸下心里的重荷吧。”东蓝只是想离开回到自己应该在的地方,本也没打算掺和地狱的事情,按照哈莉玛的嘱托行事,找机会联系拉斐尔或玖枢就好。

“其实我很理解你,你之前一定有被殿下吓到,他的底线不是我们可以触碰的。所以我并不会强求你认同殿下,只希望你找到殿下平易近人的地方就好。”

这人有底线还平易近人?

她怕不是被掐了个假肢哦。

见东蓝一脸不信,哈莉玛缓缓道“其实殿下很喜欢甜食,喜欢到不喝咖啡。”

“我上次煮的那一壶咖啡也很甜啊……等等,您说殿下他不喝咖啡!”阮东蓝这才知道自己曾在死亡的边缘疯狂试探还沾沾自喜。

“所以说,殿下很平易近人吧?”

“是……啊,真的是非常平易近人。”脸上笑嘻嘻,谁能看见东蓝心中藏着多少虎狼之词啊!

“哈莉玛大人,东蓝姐的尺寸量好了。”

“等下送去裁缝哪儿,你们都回去吧,有什么问题就来问我。”

东蓝离开了房间,她衣角擦过的转角是自己的盲区,纵然转出那人那人走路再如何不紧不慢、优雅又从容的,东蓝一概看不见。

哈莉玛从椅子上站起来,退到一侧。

萨麦尔手指朝向木椅一点,椅背上的木纹似乎都有了生机慢慢膨胀成为皮靠背革,猩红的毛毯流淌在地面上。萨麦尔跨坐在沙发上,轻缓地翘起一条腿。红毯驮着长长的披风,他一笑露出了两颗虎牙,“哈莉玛,做的很好。”

“殿下,这么多年,我从未见您对一个女孩如此特别。”

“我对哈莉玛不也很特别吗?”

“您…唉……不用拿我开玩笑,我可不是小女孩了,您先告诉我,她会不会有对您的隐患。”

“她挺普通的,长得普通智力更是了。不过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眼睛有些异动,似乎它要苏醒了。”

“殿下!那您…?”

“别担心,哈莉玛,这一次没什么不适感,坐下来,给你说一下裙子的细节,不要让小丑八怪给我丢人了,我只是想看看这个小家伙身上还能不能有什么有趣儿的东西~”

——

礼服不用东蓝操心,车马队伍自然更与她毫无关系,尝试着把萨麦尔给自己拿一桌子膏霜粉液的东西兼容到自己脸上,着实难为了东蓝,她活的不多的十几年里,可没有这份描眉画眼的天分。

拿起一支口红摆弄了半天,欲哭无泪的东蓝终于在镜子上花了……一只鬼脸儿。

只能拜托哈莉玛女仆长或者小葵了。

镜子里骤然闪过一道光,东蓝猛的从凳子上弹起来,还以为自己召唤了什么魔兽。

“是桌子?”

光的来源是玖枢送给她的小腰囊,东蓝伸手进去摸了摸,惊讶的发现那弩箭还在,萨麦尔不会在这种地方粗心大意,这当然不会是什么意外之喜,他只不过是想告诉东蓝,以他的强大,东蓝没有任何在他眼皮底下搞小动作的余地。

此刻的阮东蓝就像是一只没有修剪爪子的小猫儿,只是主人家里因为根本没有会被划坏的皮革沙发一样。

这是对东蓝的警告,还有点威胁。只要想到这一点,唯一一点窃喜也会变成恐惧了,萨麦尔似乎很喜欢和人玩猎手猎物的游戏。

“这算什么,花式心理战?”

光源不是弩箭,是另外一样东西。它甚至普通到除了会发光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

一面镜子。

东蓝把手指放到镜面上,惊讶的发现镜子里的指尖与现实的发生了重合,换了手背贴在上面也是一样。①她立刻把手指离开那面镜子,用妆台上的镜面实验了一下,“两根手指”指尖却有很明显的距离。

“所以说,这是只装了监控器的双面镜?”东蓝让那只科技镜平躺,准备给它服务一个碎屏spa,随手抄起一只看起来就很结实的凳子,眯着眼睛准备让它终结此生。

“好你个萨麦尔殿下,我睡觉你也要见识是吧,给姐死!”

“嗡——”

木凳挺沉的,这样就被打断的东蓝不太爽,她的造型是东蓝自认为砸东西最淑女的了。当然,首先请把她脚下踩着那只忽略。

“东蓝,是你吗?”

东蓝随手一挥,把那只凳子丢在了床上,虽然床板吱呀一声,但是镜子里的声音也更亲切了。

“东蓝,可以听见我的话吗?”

“玖枢!”

——酒舟醇的小本本——

①一面镜子,手指按上去,如果和镜子里的手指有距离就是一般镜子,如果直接接触,那就是双面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