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chapter16罗德路蒙加⑴

“你要干什么？”

“我干什么，你难道没有猜到么？”萨麦尔恶趣味地靠近东蓝，她只能脚跟挨着脚跟，不知何时，阮东蓝在一棵歪脖子树下避无可避，萨麦尔那张帅的邪气的脸也成倍放大，拄在树干上圈住东蓝的胳膊早无难闻的气味。阮东蓝这才知道被耍了。

“你以后就住在爷的宫殿，侍奉爷的……”阮东蓝脸烫得很，只恨罗德路蒙加没有强光，连路灯都暗惨惨，不能有个拿着手电的大爷阻止萨麦尔。

“饮食起居。”

“萨麦尔亲王，绝对不行！不对……你刚才说什么？”

“侍奉我的饮食起居，不愿意？爷作为七主之一，还是很民主的，给你留了备选方案。”

“什么方案？”

“好好研究一下你为什么没被‘玫瑰之死’抽出灵魂。”

“那……照顾亲王殿下就不用当小白鼠了？”

“也当，不过爷会温柔一点？”

这小破路你也能开车，阮东蓝，可不可以正经一下！“您打算怎么个温柔……法儿？”她故意加重了儿化音，萨麦尔的表情更微妙了，莎士比亚老人家的喜剧悲剧穿插的看，也造就不出如此扭曲的表情。

“按一般的处理方法，把你的灵魂好好抽出来在一片火凤羽上灼烧，如果你能活过四分之三根磷蛇脂蜡烛的功夫就说明你不是一般人类了，不过看你的表现，八成……啧啧啧。但爷心情好的话，带你到黑市上转转，或许能找到原因。”

“亲王殿下，请您吩咐！”

东蓝感觉后背一空，整个人又穿过了法阵。

“在城外的森林，你怎么服务本大爷呢？看看我们地狱的建筑，比天堂的骨头架子白和你们多伦欧堡那炮灰城池宏伟多了。”

东蓝有些不爽，她没有察觉自己从这时开始就反感人对多伦欧堡的诋毁，以至于许多年后，她即使沐浴着耶路撒冷的圣辉，也不如多伦欧堡大梧桐荫下的小碎光能够缓解她的失眠。

一个全副武装的守卫举着火把，崩开的紫色火星溅到了东蓝的脸上，很轻很轻的刺痛，所以她没有躲。萨麦尔注意到东蓝如此细微的表情，“拜托你注意下自己的脸，爷的宫里待不了更丑的丑八怪了，给我丢人的话，把你扔到厄尔乡①的乱葬堆上喂骨鸟②。”东蓝乖巧地擦去了脸上的灰尘，目光却探照灯似的扫射。

萨麦尔镶嵌了黑龙鳞片的靴子一踏上石板，守卫们就向他行礼，每两个士兵手执长戟相互交叉，共九排十八名。卫兵的着装统一，刻着家徽纹章的黑铁铠甲，小牛皮护手，犀牛皮护膝和深红色披风。

不亮不暗的灯盏几乎能构建全部建筑的轮廓，一轮血月镶嵌的天河坠火如雨，那些本应属于世界各个角落——却唯独不该存于地狱的星子如同圣婴般绚烂坠地。所有的黑暗都能在罗德路蒙加各有所属，每一丝邪恶都在这火雨里放纵无拘。

“那是安瑞森均忒，狱火之河。七层狱都能看到的放纵源流。”

Unrestrained ——无拘束的，放纵的。东蓝在南亭街家里书架上找到了一本书，里面有这个词汇。

“真美。”

“别看傻了，安瑞森均忒的火星看多了会致幻……不过你要是多看一会，我的实验员也省着麻醉的药剂。”

“亲王殿下，您请先！”

——♟萨麦尔的牛皮纸簿♟——

①厄尔乡：城市名。地狱著名的乱葬岗，常年漫天徘徊的乌鸦和骨鸟会吃光一切沾染死气的生物。地狱对待战死者很尊敬，但战士们的墓园也在厄尔乡，那里被七君主联合的魔法阵庇护，常年回荡着最魅惑魔女的赞颂歌吟。

②骨鸟：鸟类生物死后白骨在路西法魔法的作用下重新被赋予生命，成为地狱的一支军队。一些堕天使和恶魔不愿安息，会被重新召回战场，献出自己的尸骨为地狱尽忠。这一举措在天堂没有“天道主义精神”，被神明令禁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