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7章 18:林言,你连医生的醋都吃
下午最后一节课,祁梦依然是一个人坐,靳黎,一天到晚都没有身影。
祁梦,梦,梦。声音从左耳传进来,是熟悉的声音,是特意压低带着浑厚的嗓音。
祁梦侧过头,看着把手反着放在身后的林言,手心中有一张小小的,叠成四方形的纸条。突然之间,一个大大的黑影盖过林言的掌心,地面上的一大块区域,瞬间也变得黑黢黢的,祁梦抬起头,老师直勾勾的盯着她,眼神中是一潭冰冷,祁梦不禁打了个哆嗦,也不敢伸手去拿林言手中的纸条。
老师,我错了。林言迅速收回手中的纸条,收得快了一些,撞在课桌的角上,疼得直裂嘴,眼中布满诚恳的歉意。
拿出来。政治老师用干净利索的口语,命令着林言,把手伸在林言的面前。
老师,我真的错了,上课太无聊,我只是想逗逗同学,真的。说完林言把四方形的纸条塞入嘴中,使劲的咀嚼,两边腮帮的骨头一进一出,林言睁大眼睛,脸上露出胜利的表情,把纸条咽了下去,祁梦看着他上下滑动的喉结,也跟着吞了一口口水,勉强的眯起眼睛。
站着去。
是。
你也去。
凭什么呀!蓝祁梦小声的嘟囔着。
祁梦和林言相继的再一次被罚,站到了最后面。
拿上书。政治老师严厉的说,往讲台上走去。
哦。
讲台上的老师再一次开始了喋喋不休,讲台下的学生又开始了一些小动作,祁梦和林言肩并肩并排站着。
纸条写的什么?林言低着头,垂在祁梦到耳边,小声的问着。
我怎么知道你的。祁梦用手拐了拐林言,往旁边挪了挪,两眼目视前方盯着黑板,书是被反着拿起。
我又没看,我只负责传。
现在在你肚子里,问你肚子。祁梦垂下眼睑,用眼神示意的指了指林言的肚子,把书挡在眼睛以下,留一扇朝着林言那边。
你…….
林言瞪了一眼祁梦,一本正经的看着转身的政治老师,目光严肃,诚恳而认真,像极了一个知错就改的好孩子。
祁梦,你很热吗,那么烫。挨在一起的林言低头看着祁梦,看着她半睁半闭的眼睛在林言的问话声中努力的眨了眨,轻轻的摇头,脸红的像个苹果似的。
此刻的祁梦已经听不太清楚,讲台上老师的话。她感觉头晕目眩,如果不是靠在后面的墙上,恐怕早就倒下了。她努力的摇着头,耳朵里一片嗡嗡声,捶着脑袋,忽然身体变得软绵绵的靠向林言。
祁梦,站好,你好烫呀。林言双目盯着黑板,用手去戳了戳靠向自己的祁梦,见她未说话,也没有离开他,反而越靠越紧,他继续说道:别闹了,站直。
这时祁梦手中的书“啪”的掉在地上,头靠在林言的肩上,眼睛紧紧的闭着,温度渗透林严的白衬衣,滚烫着他的肌肤。
祁梦,祁梦,怎么啦?祁梦抿着嘴唇,动也不动,只是身体顺着林言离开的身体,倾倒而下。
祁梦最后只听到林言拼命的喊,以及自己的身体,像是靠在了一个结实的怀抱里,便失去了意识……
祁梦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躺在这座小镇最好的诊所里了,映如眼帘的是模模糊糊的天花板,头依然动都动不了,一动便会发生剧烈的疼痛,半响过后,她听到有人小声的叫她的名字,可是剧烈的头痛拉扯着所有的神经,连听力也不好了,无法集中精神,让她恍如隔世般,她听见有人叫医生的声音,渐渐远去,感觉好吵。
她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眼皮却怎么也抬不动,像有千斤重。
这时她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传入耳中:醒了就没事,同时一只冰凉的手轻轻的放在她的额头上:烧也退了,再等她缓一缓,就可以跟你们聊天了。
说完祁梦听见有人离开,以及关门的声音,屋内一下子变得很安静,一点声音也没有,但是她打点滴的手被一双温暖的大手包围着,温度瞬间注入体内。
你说,你是不是傻,连发高烧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声音有些微微发颤,说话的同时,握住祁梦的手僵了僵。
这时祁梦又听见了开门的声音,她将一包药放在床头,垂下头看着一脸苍白的祁梦,露出担心的神色,她蹲下身子,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体温跟我差不多,可是动了动怎么又睡着了。她试图小声的叫着:祁梦,祁梦。
医生说没事儿,等她缓一缓,你就别吵她了,让她再睡一会儿。林言看着一脸焦急的秦超令。
靠墙而立的木桓,他也只是耸耸肩,瘪着嘴,无奈的看着秦超令。
过了好一会儿,祁梦微微的张了张嘴:水,水。站在饮水机旁的木桓到了一杯阴阳水,捧在手心试了试,递给林言,秦超令帮忙扶起还在晕睡的祁梦。被人移动,感觉整个身体就像散架了一般,头疼得她直咧嘴。
疼。祁梦半闭着眼睛,扯着嘴角,发出声音的时候,喉咙像被撕裂那般,又痛又痒,她缓缓的抬起手,往喉咙处抓。
我来吧。林言说着推开秦超令,将祁梦搂入怀中,自己试了试,将水杯轻轻的靠近祁梦的嘴唇,温水刚入喉咙,就开始咳嗽起来,把水全部咳出来。梦桓连忙递过纸巾,擦去她满嘴的水,林言又将杯子递到她的嘴边,小心翼翼流入一小点后便拿开杯子,喝了两口温水,祁梦靠在林言的怀抱,又把眼睛闭上。
过了十分钟左右,祁梦才再次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高高挂起的吊水瓶,和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
醒了醒了。一旁的秦超令激动的站了起来。
林言伸手理了理祁梦凌乱的头发,挡在额前的全部扒开:还有哪里不舒服吗?祁梦看着他担忧的眼神,努力的摇了摇头,又伴着一阵剧烈的头痛,痛得嘴角直往上拉扯。
你急死人了你,明明早上就不舒服,还非说做噩梦吓的,服了你了。秦超令一阵喋喋不休。
真的是吓醒的。祁梦弱弱的说着,委屈巴巴的样子加上生病的样子,此刻感觉她脆弱的像一只枯草,风稍微大一点就会折断似的。
好了,是吓醒的,不舒服,就闭上眼睛,再睡一会儿。林言轻轻的将被角掖了掖,醇厚的声音被压得老低,温柔的声音像主播在哄小孩子睡觉,充满磁性与溺爱。
听到这个声音,祁梦再次闭上眼睛,听到秦超令抱怨的说:林言,你什么时候也对我们这么温柔一下就好了。她故意的变出温柔的声音,双手握拳放在下巴上,眨巴着眼睛,撒娇的看着林言,不料被木桓用手拍打了一下脑袋,如梦初醒,用恶狠狠的眼神盯着木桓,木桓咧了咧嘴,比出一个“做梦”的口型。
祁梦闭上的眼睛又缓缓睁开,她不敢睡,她怕睡着醒来,会忘记,忘记刚才那个好听的声音。她怕睡着醒来,空旷的房间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她害怕,害怕听不到声音的医院,也害怕嗅不到人身上的气味,所以她不能睡,她要努力保持清醒,才会记得他们刚才担忧的样子。
想到这时,嘴角不由得被勾起,缓缓往上拉。
水,林言,我想喝水。祁梦微弱的气息叫着林言,刺痛的喉咙发出沙哑的声音。
超令,水。林言轻轻的把祁梦抱起,把枕头放在背后,理了理被子,接过秦超令手中的水,轻轻的递到祁梦的嘴边,半弯着身体,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倒入祁梦口中的水:慢点喝,慢点。
祁梦,你快告诉我,你是如何挨过一天的。木桓找个凳子坐下来,靠在祁梦的床边,笑嘻嘻的说。
你知道不,你都快把你自己的衣服烧破洞了。
你会不会说话,是把皮肤烧焦了。
木桓与秦超令你一言我一语,你推我挤的样子,祁梦看了咧嘴笑了笑,眯起弯弯的月牙眼看着他们,心中被一层暖暖的气流围住,头也不那么疼了。
林言一句话都没说,就这样定定的盯着祁梦,宽厚而温暖的掌心,一直盖在祁梦扎着针的右手上。
林言,你倒是说话呗,你这样看着人家,怪难为情的……哈,梦。秦超令用手肘拐了拐身旁的木桓,示意他看对面看着祁梦发呆的那一张脸,连眼睛都不眨。
林言,林家大少爷。秦超令又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看傻了你。
林言如梦初醒,面带微笑的解释道:我在想现在几点了。
切。又是异口同声的一男一女,他们鄙视的看着林言,瞪大眼睛,白了他一眼。
我想起一个事儿。秦超令突然兴奋的站起来,看着他们仨,眨了眨眼,手不停的搓着,身体也跟着舞动起来。
什么事,让你像吃了兴奋剂一样。林言抬头望着他。
刚才,那个医生好帅呀。秦超令放起花痴,双手交叉,紧紧的闭上眼睛,将手放在下巴处,歪着头。
什么呀,人家已经60多岁了吧,你是怎么看出来的,难道你的鬼魂穿越了。木桓扯着秦超令的衣服,用了力气,秦超令一屁股就坐在了凳子上,伸手拍了一巴掌木桓的后背道:你眼瞎呀,我说的是后面来那个,挂吊水那个。
木桓与林言都相互摇摇头。
等一下,谁问问他叫什么名字呗!秦超令用眼睛扫过他们俩,他们假装在做自己的事,并没有抬头,秦超令最后把目光看向祁梦,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可怜巴巴的看着她说:梦,你最好了,你问呗。
我不。祁梦咧着嘴,眼睛里水汪汪的,毫无精气神的反抗着。
梦,你最好了。秦超令把语音拖得老长,两只手摇着祁梦,祁梦全身像是散架一般,骨头都是疼的,那经得住她的摧残。
秦超令。木桓用手肘拐了拐她,感觉像是一双眼睛要将她刺穿一般,抬头瞟了一眼林言,他的眼睛瞪得老大,恶狠狠的盯着秦超令。她的手迅速从祁梦身上抽回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轻轻的拍打,用手肘拐了一下坐在身旁的木桓,瞪了他一眼。
两人相视一笑,然后白了彼此一眼。
对了,你们饿不。木桓看了看手表,快到九点了,被秦超令那么一问,肚子“咕噜噜”的叫着,木桓咽了一口口水,用手摸着肚子,急切的目光看着秦超令。
因为他们俩的钱都给祁梦交了医药费,身上一毛钱也不剩下,所以只能看着她。
你又有什么幺蛾子,说。被林言看穿心事的秦超令拍了一下手掌,微眯的眼睛,露出洁白的牙齿,一脸的坏笑。
别无他求,我就要名字!
你要人家名字干嘛,人家是上流社会中的贵族,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林言说完一脸鄙视样。
谁说的,我一定也会考进本科。
人家是重点大学,在读研究生,还会继续往上深造。
你怎么知道。秦超令一脸的不悦。
刚才上厕所,听见的。
那你们就是不饿喽,秦超令把双手放在靠椅上,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饿,饿,等一下他来,我问,行不。木桓用手轻轻的揪着她的衣袖,把脖子伸得老长,用乞求的目光盯着她。
行。
这时门“嘎吱”的一声开了,走进来一个彬彬有礼的青年医生,他干净的脸上挂着笑容,用那双迷人的眼睛望着靠在病床上的祁梦,走到床边,伸手递给她一支温度计:最后量一次体温,看看烧退了没。说着抬头看还有大半瓶的吊水,伸手将挂在吊杆上的滑轮放慢,点滴变得更慢了。
这瓶吊水快了会比较疼,慢一点好一些。他的声音充满磁性,温柔的耳朵一听,就会犯困。
谢谢医生。祁梦闭了闭眼,看了看他。出于秦超令的提醒,祁梦好奇的看了那张脸,的确很帅,五官立体,轮廓分明,主要是他的眼睛很好看,干净又善良,但是拉得长长的眼角似乎被一层悲伤覆盖。
的确是帅哥中的极品,祁梦这样想。还是个学霸,将来一定是医学界的人才,她为秦超令捏了一把冷汗。
对了,医生,你忙半天,我们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木桓站在林言的旁边,好几次想要努力的插入这个话题,好几次都欲言又止,他实在无法开口,问一个无关的问题。
叫我楚歌吧,我现在也只是懂些皮毛而已,暂时还配不上医生这个称号。楚歌接过祁梦手中的温度计,甩了甩,放在白炽灯下,转着看了一圈,看着祁梦说:没事儿了,温度正常,明天估计又可以活蹦乱跳了。
谢谢你,楚歌医生。秦超令开门,送他出去。
不客气!
人长得帅就算了,名字还那么好听,名字好听就算了,为人还那么谦虚,天呐,世上怎么会有如此优秀的人。秦超令放花痴的样子,遭到他们三人一视同仁的嫌弃,林言砸着嘴,木桓却眼巴巴的望着她,眼中闪着光泽,秦超令看到这个表情,不禁露出嫌弃的样子:你饿死鬼投胎的吗?
木桓吐出一口气,双手叉腰,点着头,把手搭在秦超令的肩膀上,讨好的说:上辈子饿死的。他皱着眉,舔着嘴唇,砸了砸嘴,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秦超令,用手抓了抓眉尾,微微的垂下头说:真饿了,不骗你。
那好吧,吃什么。
烧烤呀!
我也要去。祁梦撑起手,眼巴巴的望着勾肩搭背的两人,肚子也开始“咕噜噜”的叫,像打雷似的。
去你个头啊,还有大半瓶。木桓指着吊水瓶,一滴一滴像爬行的蜗牛般,慢得让人有些心烦气躁。
我知道啊,那你们俩也不能去吃独食。
给你带,带你最喜欢吃的。木桓拍着胸口,信誓旦旦。
祁梦摇了摇头,坏坏的笑容拉上脸颊,眼神中终于多了一丝灵气。
早知道,让你多睡会儿,你就是个魔鬼。木桓生气的坐下,双手叉在分开的膝盖上,脚掌与地面不断的磕着,拍着整齐的节奏。
你看,你居然对我生气,我可是病人呢。祁梦可怜巴巴的说着,上挑的眉毛却拉出得意的样子。
你这猪头,欠揍你。木桓将手高高的举起,最后轻轻的落在她的额头上:能斗嘴就代表好了。祁梦仰着头,眯起双眼,对着木桓咯咯傻笑。
不知为何,他们仨无论做什么决定,都要征求她的同意,也会照着她的意思去做,这从不是刻意为之,而是自然而然的一种宠溺。木桓对她就像家中的小妹一样,与她斗斗嘴,然后一切都仅凭她开心。
难以置信的便是祁梦自己,面对木桓这个人,她可以毫无防备的卸下所有伪装,在他面前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撒娇获宠。
他们对于彼此而言,都是一种特殊的存在。
祁梦,我快饿死啦,你这个小魔鬼。木桓就蹲在吊水瓶下,眼睁睁的数着一滴一滴往下的吊水,快要望眼欲穿,只剩下一只手的祁梦,与林言,秦超令玩起了扑克牌,所以木桓的贡献是一只手为她拿扑克牌。
王炸。秦超令甩出手中最后的两张牌,看着一脸蒙圈的祁梦,笑了。林言收起扑克牌,将它理好放入袋子中。
没有了,叫医生。林言抬头看着只剩几滴的吊水。
不用叫,我听到脚步声了。秦超令拿起脱下的外套穿上,紧接着去开门:楚歌医生,刚好要去叫你呢。楚歌微笑依然挂在脸上,看着为自己开门的秦超令点点头:谢谢!秦超令转身,跟在楚歌的后面,她晃着脑袋,身高才到楚歌的脖子上一点点,苦恼的伸手比划着,嘟起嘴,踮起脚尖。
看着祁梦紧咬牙关,楚歌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另一只手:没关系,放轻松,拔针是最不疼的,还没有刚才这瓶吊水疼…….你看,我说的没错吧。说完,针已经拔下。
来,用手按住,不要松开。祁梦乖乖的伸手按住刚才被拔走针头的地方,楚歌边收吊水瓶边说:回去一定要注意防寒,多喝热水,按时吃药。
嗯。
等一下到前面取药。说完转身出门,将门轻轻的带上。
说得人家不知道似的。林言发出一种阴阳怪气的声音。
林言,医生的醋你都吃。秦超令扶着祁梦下床,正弯着腰在床下为她找鞋子,声音一高一低。
不过啊,他看祁梦的眼神的确不一样,反正与看我不一样。他不会喜欢你吧,梦!秦超令用惊讶的语气说着,看着站在一旁的林言皱着眉,瞪了一眼秦超令。
哎呀,你就别逗他了,等一下他要把你活活吞下去。木桓看着林言的样子,憋着笑与一旁的秦超令说。
你们别闹了,吵死啦。祁梦揉了揉脑袋,闭着眼睛站在原地缓着精神,停下笑声的秦超令对着林言做了个鬼脸,翻了个白眼。
取了药,出了门,他们开始商量该吃什么,走在前面的秦超令和木桓依然是你推我挤,甚至连走一条路都要抢。
林言把外套脱下,披在祁梦的身上,跟在她的身边,没有说一句话,剧烈的头痛让祁梦走得极慢,她感觉只要微微一震,头就会炸开似的。瘦弱的身体被夜晚的凉风一吹,就变得颤颤巍巍,走路都需要人跟在后面扶着。
与祁梦并排而走的林言,小心翼翼的伸开自己的左臂,挡在她的腰后,既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又能在她身体斜歪的时候刚好可以扶住她。
木桓,问你个问题呗。秦超令提着一小袋用透明纸袋装着的药,伸开双臂,平行的走在近日铸起的高高堡垒上。
什么问题。双手抱在胸前的木桓,挑起眉毛,两眼平视前方。
你说祁梦为什么就是不答应林言的追求,反而成了靳黎的女朋友。
我怎么知道,她不是很喜欢靳黎吗,你那么八卦干嘛,好奇你就去问她呗。
你回头看看,我才不信祁梦不喜欢林言,虽然她是这么说,但我就是不信。
灯光下的两个人,暧昧的走着,紧紧的靠着彼此。
说着,木桓偷偷的回头,看着并排而走的两个人,在昏暗的路灯下,似乎被一层朦朦胧胧的尘埃包裹着,像极了一副油画。
你信吗?秦超令转头,看着正在发呆的木桓,从堡垒上跳下来,走到木桓的右手边,附在他的耳边说:你信吗?
什么。
木桓停下脚步,看着秦超令,似乎没有听清她刚才的问题,愣愣的一动不动。
哦,你是鱼是不是,才有七秒的记忆。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那么八婆!
要,你,管。
我才懒得管。
…….
到了,就在他家吃,饿死我了。秦超令吸着口水,用手指着不远处的烧烤摊。
等问问祁梦,她想吃什么。木桓站在路边的围栏处,双臂靠在围栏上。
好!
林言,快一点。秦超令一边喊,一边往回跑,蹦蹦跳跳的挽着祁梦的手臂,像挽着一个快散架的纸人,小心翼翼。
还是不舒服?秦朝令小声的问着祁梦,祁梦想要摇摇头,可是剧烈的疼痛提醒着她连动都不能动,而脸上挂起浅浅笑意,看着面前的路:好多了!
那你想吃什么。秦超令问。
你们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没关系吗?
哎呀,没事,我只是感冒,又不是生什么大病,不碍事的。声音提高了一些,但震着头还是很疼,干哑的嗓子还是很痒。
还没事,你都快烧傻了。林言语气冷硬,却心疼的看着慢慢挪的祁梦,她连说话都不敢大声说,怎么可能不碍事儿呢,她只是想要假装自己没事罢了,却又无法装得有模有样。
祁梦,你想吃什么。木桓迎了上来,这时,他没有看脚下的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打了一个踉跄,身体歪歪斜斜,差点倒下。
他逗笑了他们三人,自己的脚尖却痛得动都不敢动,祁梦咧嘴笑过以后,伴随着痛处,又一次攻击她的头部,不过,他忍住痛楚,笑得满面桃花。
这时候,她似乎觉得,她不再是一个人,不再是一个孤独的个体,是曾经不管怎么努力才会融入的群体,她感觉自己正身在其中,被那一股强大的力量治愈着。
如此这般,揪心的痛处便消了一大半,她轻轻的甩头,伸手捧着自己的脸,心想:到此为止,真的可以不用一个人了吗?
她如释重负,笑得天真无邪。
烧烤摊前,祁梦双手杵着下巴,看着你争我吵的三个人,感觉无比的温暖。
就今夜的夜空看来,明天应该是个晴天,近日都将无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