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焦躁的根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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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病已经治愈，也不再有爱情的烦扰。我打算重新收拾心情，找回自己的大学梦想，继续发奋图强学习，追求梦想。

此时已经进入高二了，我知道高二是整个高中阶段十分关键的一年，这一年的知识厚度和难度都是最大的。如果夯实了这一年的学习，我的大学梦想还有希望；如果荒废了这一年的学习，学业欠债将难以弥补，大学梦想将难以实现。

我尝试着认真听讲，努力学习。然而，我似乎无法再提振精神，变得缺乏耐心和恒心，总是学习两天就感觉心累，无法坚持下去。这样的学习状态让我变得浮躁而焦虑，浮躁和焦虑反过来又让我在课堂上听不进老师讲的知识，课后更静不下心来学习任何知识。

我的大学梦想似乎失去了崇高感和神圣性，无法再驱使我爆发出强烈而持久的学习激情。我尝试压制自己焦躁的心性，不断用深呼吸调整心理状态，强迫自己学习，但往往事倍功半。我发觉自己记忆力大幅衰退，记不住英语单词、文言字意、数学公式、化学方程。我怀疑自己智力欠缺，分析不了数学推理、生物遗传、化学变化、物理受力，难以学好复杂深奥的高中理科知识；许多时候，课堂上明明觉得自己听懂了，做题时却一筹莫展，错误百出，学习信心备受打击。我经常想，或许我根本就不是学习这块料。

我总是怀念初中时期——特别是初一上学期的学习状态，想找回那时“心流”般的学习状态。我反复尝试重振精神，却始终无法恢复曾经那样的学习激情和状态。我的学习成绩也随着课程的深入，在反复纠结拉扯中每况愈下；我的焦虑和浮躁随着时间的流逝不断叠加，越来越强烈地充斥着我的整个学习生活。此时再想到进校之初，决心从这所最差的高中考到最好的大学的想法，就觉得是个天大的笑话。现在连能不能考上大学都成疑问，更别提去最好的大学了。

但我不想就这样轻易放弃梦想，不想放弃这最后的希望。我想弄清楚为什么会这样？我的学习为什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我为什么找不到学习动力？我为什么没有学习恒心？我为什么会浮躁？我的焦虑来自哪里？我想要找到所有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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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单是我意识到高二这一年学习的重要性，学校也意识到了，班主任吴老师当然更意识到了。学校取消了吴老师上其它班级的课，安排他只上我们的数学课和管理我们。

在学校的要求下，吴老师一步一步加强了对我们的监管。比如，他开始频繁地从教室后门的门洞悄悄地观察我们上课的状态，如果发现有人走神、说闲话、打瞌睡、看课外书等不顺眼的行为，除了被当场制止，课后还会被单独训话。后排大多是成绩差的学生，上课不睡觉和看课外书根本就无法度过；他们接受不了经常被吴老师没收书籍和训斥，总是设法用纸团将门洞堵住；然而，吴老师每次都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门洞纸戳开，把所有违反纪律的学生抓个现形。后排的同学实在忍受不了吴老师的反复“骚扰”，有一天借用物理学“阀门”的灵感，在门洞内侧粘了一张“单向阀门”纸——只粘住纸的上边沿。这下，吴老师怎么戳也看不见教室内的情况了，当时气得不顾物理老师正在上课，冲进教室来大发雷霆。

在吴老师的严格管教下，班上的许多同学也认识到了高二这一年的重要性，学习纪律和氛围都还不错，你追我赶的竞争状态此起彼伏。即使有一些成绩差的学生不再想好好学习了，也碍于实验班良好的学习氛围大环境，最多也只是冒着被吴老师批评的风险，安静地看课外书籍，或者闷头睡大觉，不会刻意扰乱课堂纪律影响他人。

学校重视，老师负责，班级的学习氛围和竞争氛围也良好。按理说，学校已经尽最大努力给我们提供了良好的学习环境，我不应该为自己焦虑、浮躁的心理状态找学习环境的任何理由。

我一开始也觉得当前的学习环境无可挑剔，想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我一直责怪自己，认为是自己对梦想的渴望不够，实现梦想的决心不够，为梦想付诸行动不够。我反复调整自己的心态，反复提振精神，反复适应环境，但每次坚持学习两三天，就被焦虑、浮躁的心理状态打败。我越责怪自己，最后只不过是越来越没有信心，学习成绩越来越差，进而变得越来越焦虑、浮躁和沮丧。我知道，无法彻底解决问题，就是没有找对根本原因，没有用对解决问题的方法。

我不能一直这样下去，那样最终只会让我陷入不可救药的地步。我必须尽快找到导致我焦虑、浮躁的根本原因，和化解焦虑、浮躁的方式方法。一天晚上，我辗转反侧，决心彻夜不眠，也要找到深层次原因和方法。

这次，我认识到我的焦虑和浮躁，其实就来源于对自己当前学习表现的不满，来源于无法掌控自己的学习走向，来源于对实现梦想没有足够的信心，来源于已经预感到以当前的学习状态继续下去最终难以实现大学梦想。我连每天制定的短期学习任务和目标都无法完成，不断累积学习欠账，根本见不到学习成效；而珍贵的时间不断流失，让我内心的紧迫感越来越强烈，这紧迫感又进一步加剧了我的焦虑和浮躁。

我突然灵光一闪，突破“先入为主”的认识，大胆怀疑：造成这些问题和现象的原因，或许是我与学校的学习环境不相适应。我高中以前从来没有住过校，或许我适应不了学校封闭式的、整齐划一的学习和管理方式。除了整齐划一的上课时间，我还需要安静自由的自学空间。从初中开始，我就习惯了在家里完全安静自由的空间里自学；而不是和几十个学生闹哄哄地挤在一间教室上早晚自习；或者在寝室十二名同学的相互干扰下，躺在啪啪作响的双层铁床上支着手电筒看书。

我想，这些理由看似孱弱，甚至不值一提，却像“蝴蝶效应”一样，成为导致我当前学习困境的真正来源。找到这些理由，就像打开了一道禁锢的闸门，我觉得豁然开朗。我索性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大胆寻找学校环境不足，或者与我学习所需不相适应的方方面面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