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社会主义道德体系的思考^[∗]

在建立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相适应的法律体系的同时，努力建立和发展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相适应的社会主义道德体系，是实施“以德治国”方略的一个重要方面，是发展先进文化的重要内容和中心环节。中共中央最近公布的《公民道德建设实施纲要》指出，必须在加强社会主义法制建设、依法治国的同时，切实加强社会主义道德建设，以德治国，把法制建设与道德建设、依法治国与以德治国紧密结合起来。我们应当通过公民道德建设的不断深化和拓展，逐步形成和发展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相适应的社会主义道德体系，这是我国当前发展先进文化和建设精神文明的一项极其重要而又十分紧迫的任务。

改革开放以来，在建立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相适应的法律体系方面，我们已经取得了可喜的成果，这是大家所公认的；相对来说，在建立与市场经济相适应的社会主义的道德体系方面，却有许多工作亟须我们去做。

建立社会主义的道德体系，既是时代的迫切要求，又是一项艰巨而长期的任务。我们要把这一任务，放在精神文明建设和道德建设的突出地位，发挥广大人民群众的集体智慧，集思广益，群策群力，从上到下，从下到上，在广泛讨论的基础上，再经过梳理概括和提炼，逐步形成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道德体系。

在建立社会主义道德体系中，指导思想和方针原则，是贯串社会主义道德体系建设始终的一根主线。社会主义道德体系作为一个系统工程，在它的各个方面、不同层次以及各个环节，都要力求体现它的指导思想和方针原则。

社会主义道德体系的指导思想是：以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为指导，全面贯彻“三个代表”重要思想，坚持党的基本路线、基本纲领，重在建设，以人为本，要在全民族牢固树立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共同理想和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在全社会努力提高公民道德素质，促进人的全面发展，培养一代又一代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的社会主义公民。

社会主义道德作为意识形态的一个重要方面，作为文化建设的一个重要内容，它既是我国社会经济、政治的反映，又积极作用于我国社会的经济和政治，并以其自身的特有功能，影响、激励和促进社会经济、政治的发展。因此，社会主义道德体系的建立，必须坚持马克思主义的指导，坚持社会主义的道路，坚持集体利益和国家利益，坚持有利于社会主义社会中人际关系的协调。

“以德治国”作为我国治国方略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是建立社会主义道德体系的依据。要从“治国安邦”的高度来认识建立道德体系的重要性，把“道德”和“法律”的相辅相成、“道德”能补充“法律”的不足，以及道德对社会发展的稳定作用作为建立社会主义道德体系的立脚点。“法治”和“德治”、“刑罚”和“德教”，对于国家的长治久安来说，如“车之两轮”和“鸟之两翼”，都是同等重要和缺一不可的。

在方针原则上，要正确处理个人利益和国家利益的关系，要继承优良传统与弘扬时代精神相结合，要注重效率与维护社会公平相结合，要注意广泛性和先进性相统一等等，使我们的社会主义道德体系的建设，能够适应于我国的不同群体、不同阶层、不同职业和不同觉悟程度的要求，使人们在家庭、学校和社会的教育及自觉的努力下，都能够沿着道德的要求不断提升和进步。

社会主义道德体系的建立，必须要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相适应，这是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和文化发展的必然要求，是社会主义道德发展的内在客观规律，是社会主义道德体系能否达到提高人的素质、推动经济发展、体现时代精神的一个重要因素。

在强调这一问题的同时，我们一定要明确，我们所要适应的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而不是一般的“市场经济”。

市场经济作为一种经济运行的模式，正如邓小平同志所说的：“计划经济不等于社会主义，资本主义也有计划；市场经济不等于资本主义，社会主义也有市场。计划和市场都是经济手段。”因此，“市场经济”是一个笼统的概念，它可以指社会主义的市场经济，也可以指资本主义的市场经济，而在历史上，人们往往把“市场经济”理解为就是资本主义的市场经济，在今天，也仍然有人把“市场经济”理解和视为资本主义的市场经济。

从市场经济本身来看，它在社会生活中是一把双刃剑，既有利于经济的进步、效率意识的加强、资源配置的合理、人的主体性的增强等等，同时，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商品交换的法则也容易侵蚀到社会政治生活和人们的精神领域，引发见利忘义、权钱交易，导致国家意识、集体意识和互助精神、奉献精神的减弱。因此，笼统地说，我们的道德体系要与“市场经济相适应”，就会走上一条错误的道路，就会自觉或不自觉地容忍或支持那些与社会主义道德相违背的现象，从而有害于我们的社会主义道德建设。

同时，也必须清醒地看到，西方敌对势力对我国实施西化、分化的政治图谋不会改变。在对外开放过程中，西方资产阶级的政治主张、价值观念和生活方式也必然乘虚而入，我国社会经济成分、组织形式、物质利益和就业方式的多样化，也必然会给人们的思想观念、价值取向、文化生活带来多样性。这些都是我们道德建设的新课题。

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是受社会主义的政治、经济和文化制约的一种市场经济，它既有市场经济的一般的特性，遵守市场经济的一般的规律，同时，它又是在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的基本经济制度下，是在以工人阶级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人民民主专政和人民代表大会制度下，是在以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和邓小平理论指导下的市场经济。因此，我们所建立和发展的社会主义道德体系，就必须要同我们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相适应，从而有利于社会主义的政治、经济和文化的健康发展。

为了使我们的社会主义道德体系的建设能够更好地适应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发展，我们必须正确处理：个人合法权利和承担社会责任的关系，注重效率与维护社会公平的关系，实现个人价值与国家荣誉的关系，道德的群众性同先进性的关系，价值导向的一元化同价值取向多样性的关系，继承优良传统与弘扬时代精神的关系，吸收人类优良道德成果与坚持革命道德精神的关系，竞争与协作的关系，个人自由与遵纪守法的关系，道德权利与道德义务的关系，道德教育与社会管理的关系等等。这也就是说，我们要根据市场经济条件下的新情况、新问题、新矛盾，来创造性地解决这些新问题，要使我们的社会主义道德体系的建立能够有利于化解这些矛盾，协调人和人之间的利益关系，推动我国社会主义建设沿着正确的道路顺利前进。

社会主义道德体系的建设，是一项提高全民族素质的基础性工程，它的实施，必将对弘扬中华民族精神和时代精神，形成良好的社会道德风尚，促进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协调发展，全面推进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事业，产生极其重要的作用。

《中共中央关于加强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若干重要问题的决议》中明确指出：“社会主义道德建设要以为人民服务为核心，以集体主义为原则，以爱祖国、爱人民、爱劳动、爱科学、爱社会主义为基本要求，开展社会公德、职业道德、家庭美德教育，在全社会形成团结互助、平等友爱、共同前进的人际关系。”在建设与完善社会主义道德体系的过程中，我们将进一步深化对社会主义道德建设的核心、原则和基本要求的理解和认识，丰富、补充和完善社会主义道德的主要内容。

把“为人民服务”作为核心，把“集体主义”作为原则，贯串社会主义道德体系的始终，是社会主义道德区别和优越于其他社会形态道德的显著标志。在市场经济条件下，我们要使这一核心和原则，发挥强大的辐射作用，既能在适用范围上涵盖社会所有的不同群体、不同场合和各种不同的职业，又能在要求上分出高低不同的层次，循序渐进，从着眼多数和激励先进出发，通过学校、家庭和社会教育，引导所有公民自觉地遵守基本道德规范，并不断向道德的更高要求攀登。

“为人民服务”作为公民道德建设的核心，它不仅是对共产党员和领导干部的要求，对一切先进分子的要求，也是对广大群众的要求。每个公民不论社会分工如何、能力大小、职位高低，都能够在本职岗位上通过不同形式做到为人民服务。这也就是说，一心为公、无私奉献是为人民服务，顾全大局、先公后私也是为人民服务，同样，就是一个个体劳动者为谋取个人正当利益的劳动，只要能够遵纪守法，有利于社会，同样也体现着为人民服务的要求。

“集体主义”是社会主义社会的政治、经济、文化建设的必然要求，是调节国家利益、集体利益和个人利益关系的重要原则，但在实施中，也有着不同层次的内涵和要求。共产党员、革命军人、先进分子，必须坚持个人利益服从集体利益，顾全大局、以集体利益为重，是集体主义思想的行为；正确理解和认识集体利益的重要性，基本上能够按照这一原则来处理个人与集体的关系，也是集体主义思想的体现。对于广大人民群众来说，只要能够不损害他人利益和社会利益，服从国家利益、集体利益，遵守社会主义国家法律，把个人的理想与奋斗融入广大人民的共同理想和奋斗之中，这也就符合了集体主义的要求。总之，我们要把集体主义精神渗入社会生产和生活的各个层面，引导人们正确认识和处理国家、集体和个人的利益关系。

爱祖国、爱人民、爱劳动、爱科学和爱社会主义是社会主义道德的基本要求，是每个公民都应当承担的法律义务和道德责任，它们也都有着不同的要求和层次，应当在实施中予以体现。必须把这些基本要求的不同层次，贯串社会道德生活的三大领域，即社会公德、职业道德和家庭美德之中，并使这三大领域中的具体道德规范能够适用于所有的群体。

从一定意义上说，社会主义道德体系，是由一系列道德规范所构成的，当然，这些道德规范体系的建立，总是由一定的指导思想和理论构架所支撑的。

从不同的层次来看，有共产党员的道德规范、共青团员的道德规范、革命军人的道德规范、公民的道德规范等。共产党员、共青团员和革命军人等先进分子，在社会主义道德建设中，有着特殊的责任，应当以自己的模范行动和楷模作用来影响和带动群众。一个社会的道德风尚的转变和道德素质的提高，总是由先进分子倡导，从而影响到一般老百姓；总是由上到下，由领导到群众。因此，建立完善的先进分子的道德规范，并促其身体力行，是改善社会道德面貌的一个重要环节。同时，我们要在全体公民中，大力宣传和实施《公民道德建设实施纲要》，力求有效地提高全体公民的道德水平。

从职业道德来看，除了有全国统一的职业道德（爱岗敬业、诚实守信、办事公道、服务群众、奉献社会）外，还应当针对各种具体的职业，制定各种不同的道德规范，如工人的道德规范、农民的道德规范、教师的道德规范、科技工作者的道德规范、医务工作者的道德规范等等。随着社会分工的发展，职业的分类也愈来愈多，因此相应的职业道德也必然愈来愈多。加强职业道德的建设，培养所有职业工作者的敬业精神，是我们建设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相适应的社会主义道德体系的一个重要方面。

从不同领域来看，在我国社会中，有经济、政治、文化、教育以及工业、农业、财贸等等，因此，在经济生活和经济行为中，应当有必要的行为准则；在政治生活和政治活动中，应当有反腐倡廉的道德要求；在文化教育活动中，更应当有教书育人、以德治校的道德规范；等等。

其他，如在城市、农村、社会公共场所、家庭、企事业单位等等，都应当根据情况，制定相应的道德规范。在所有城市和农村，都应当有适合自己特点的市民守则、社区规章和乡规民约。在所有公共场所，除了有全国统一的社会公德（文明礼貌、助人为乐、爱护公物、保护环境、遵纪守法）外，还可以根据不同的情况，制定具体的规章制度。

家庭是社会的细胞，也是道德教育的一个重要阵地，特别是对于未成年人来说，家庭的道德教育，对其一生的成长，都有不可忽视的意义。除了有全国统一的家庭美德（尊老爱幼、男女平等、夫妻和睦、勤俭持家、邻里团结）外，每个地区和基层组织，也可以根据自己的情况，提出家庭美德的要求，以达到教育子女和提高家庭成员素质的目的。

总之，大力加强各种道德规范的建立，并使其付诸实施，是我们建立社会主义道德体系的一个不可忽视的重要方面。

深入开展群众性的道德实践活动，认真总结群众道德实践中的新鲜经验，并从中概括、提炼和归纳出反映时代精神和现实需要的道德要求，不断补充和完善我们的道德体系。

社会主义道德体系的建立，需要动员全社会的力量来进行。我们都知道，社会主义法律体系的建立和完善，在我国，是有专门的立法、检察等机构来进行的。但在我国，却并没有一个专门从事社会主义道德建设的专门机构，这一工作，在现在主要是依靠党的宣传部门、各级精神文明建设指导委员会、共青团、工会和各级教育、文化等有关方面来进行的。因此，我们可以看到，建立社会主义道德体系在现实生活中的艰巨性。如果这种情况不能真正地得到改善，要想建立我国的社会主义道德体系，很显然，是不可能的。

因此，充分认识建立社会主义道德体系的紧迫性、重要性、艰巨性和长期性，把建立社会主义道德体系提高到以德治国的“治国方略”和实现先进文化要求的高度，从上到下，从中央到基层，都要把建立社会主义道德体系的工作，看作一件重要工作，摆在突出的地位，使社会主义道德体系的建设落到实处。在社会主义道德体系建设和公民道德建设的过程中，我们要大力加强对全国人民的道德教育，深入开展群众性的道德实践活动，积极营造道德建设的社会氛围，进一步加强道德建设的法律支持、政策导向和制度保障，使我们的社会主义道德体系建设，能够建立在更加坚实的基础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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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本文的主体部分曾以《建立与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相适应的道德体系》为题，发表于《人民日报》，2002 01 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