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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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登府行栈道

寒澈独自破门而出,行走在不算冷清的繁华街上,皇宫离兵部尚书的府邸不远,没花多长时间,寒澈就来到殷府门前。

殷府门前有两座大雕塑,立在左面的是一头巨大的金色麒麟,麒麟的双眼用血色宝石镶嵌上去的,栩栩如生。

右面是一头银白色的白虎,白虎张开血盆大口,与麒麟对视,好似下一刻就要从雕塑中走出来一般,好不神奇。

殷府的大门没有关,但寒澈还是轻轻走上台阶,扣了扣门。

对于殷萧这个人,寒澈是非常尊敬的。当年季舒云带着刚刚出生的寒澈去巡游忘川河,被歹人所劫杀。就是殷萧带着一队人马日夜奔袭,前去搭救,结果天不遂人愿,当殷萧去时,季舒云已经被杀。

尽管如此,殷萧还是背着奄奄一息的寒澈,扛着季舒云的棺材一步一步踏回大秦。

听到叩门声后,殷府一仆人连忙望眼过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来是大秦三皇子啊!

那下人连忙跪下行拜礼,道:“恭迎三皇子。”

“行了行了,快起来吧!”寒澈瞥了那仆人一眼,觉得有些眼生。待那仆人起来以后,寒澈将那人从上到下大量一遍,漫不经心问道:“陈老呢?我记得平常都是他看门的。”

寒澈平常也会经常光临殷府,殷府中上得了台面的下人他几乎都认识。尤其是在殷府看门的那位老人,总是对自己嘘寒问暖的,虽然唠叨吧,但却不烦人。就和那老太监高让有些像。

寒澈只晓得那老人姓陈,名字倒是给忘了。

看起来年纪不是很大的仆人认真想了想,像是在整理自己的语言,半天才躬身答道:“我爹他,他近日受了些风寒,卧床不起。就让我来看门了,等过了冬他身子骨好些,就回来了,我经常听我爹说起三皇子的威名……”

“哦,这样啊!知道了。”

寒澈也没功夫和他闲扯,不屑地回了一句,继而向着一条建造在水上的栈道走去。

虽然刚下过雪,但是殷府中的那片大湖泊依旧清澈见底,水中还漂浮着些绿油油的海草。水中的鱼儿洋溢地摇动着身子,一阵阵浪花此起彼伏,很和谐。

但倘若是一位武学至尊站在这里,或者是一位文生贤人,或是那些修炼界中的佼佼者,天境八九品的老神仙从这栈道经过,就会看出此处湖泊的不凡。

湖泊上的栈道连接着殷府的所有阁楼,这些道路纵横交错,看似平淡无奇,里面却有大学问。

从天上向下看去,这些栈道最后都集结在湖泊中央的一个点,很像一个阵法,似乎是在封印着什么。

至于这条湖泊从何处来,又流向何处,怕是殷萧也说不出来个所以然来。

河面上风平浪静,一眼望穿秋水,可谁又知道,这条湖泊的暗流有多么汹涌澎湃呢?

殷若曦正在房中读一卷古书,每每读到深奥难解之时,总会皱起眉头,认真思索一番。

这个从小冰雪聪颖的女子,真可用文韬武略来形容了,武功文治,样样精通。善于钻研古术典籍,好习圣人之书,也好江湖之上,山门之间的门派之争。

要说殷若曦的缺点,也就是那臭脾气了。整日里就喜欢在人前摆出一副冰冷的面孔,仿佛别人都欠了她钱似的。

殷若尘则是在一旁研究着棋谱,一边翻阅着一些儒家大贤的文章。

殷萧是从军旅之中杀出来的,一向靠拳头说话,对天下这些一般的读书人并不怎么认可。略微翻翻史书,就可以看到,大多的乱世争霸的时代,那些所谓的读书人,都喜欢以文乱法,巴不得天下大乱呢。

所以乱世虽然看似是王朝争霸,其实说到底还是那些文人墨客闲得慌。今天他契诏觐见,明日他作诗笔伐,搞的人心惶惶,久而久之,就有战争了。

所以即使他现在身居高位,闲暇时间也尽是习武,读书倒也是读,不过大多读的都是些兵家典籍,或是那山林异事。

至于他的两个孩子喜欢解读文人写的这些东西,他心里虽然不是很喜欢,却也不加阻拦。

所以老人常常这样告诫自己,儒生虽然可恨,可那些大文儒,还是很厉害的。要是他的这两个孩子将来能在小圣贤阁的诸天宝鉴上留下个姓名,那也是功德无量的事啊!

“寒澈!?”

正读古卷入迷的殷若曦突然心头一颤,口中默默念叨一声,抬头向外看去。外面是一片宽阔的庭院,毕竟这是殷若曦强烈要求改造的。

为了建造这个庭院,当时殷若曦连招呼就没打,直接拆了有两三栋阁楼,当时可把殷萧一阵气。

“怎么?有人来了。”殷若尘看到妹妹的异样,也讲书随手往座子上一扔,在躺椅上深深向后靠了靠,脑中闪过一个激灵,略吃一惊,拍手叫好:“寒澈。”

殷若尘说完这句,就一个华丽的转身从靠椅上下来,整了整衣袍,准备出门迎接寒澈。尽管寒澈跟自己玩的很开,私下经常以兄弟儿子相称,但该行的礼节还是一点也不能少的。

殷若尘出去后,一袭白衣的殷若曦紧跟着哥哥的步伐,面容冷淡,但是眼中明显多了一些期待的眼神,就像小孩子得到心爱的糖果一般。

殷若尘从小就知道妹妹的感觉特别灵敏,无论是视觉还是听觉,都远远超乎他所见过那些自以为天才的人。

要是平常人来,殷若曦肯定不会有这样的反应,就是他那老爹回来,殷若曦还指不定心沉书海呢。

能让她提起兴趣的人,怕也只有寒澈了吧!

“三皇子。”

远远见那熟悉的身影,殷若尘躬身行礼,笑呵呵地打着招呼。

听到三皇子这三个字,寒澈原本阴着的脸又抽了抽,故作生气,责备道:“若尘,你要再这么叫我,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来殷府了。”

寒澈其实很讨厌三皇子这个称呼的,尤其是亲近的人这么叫自己。

就连洛雪衣也深受寒澈感染,向来只在外人面前来叫寒澈三皇子,私底下直呼自己的大名就可以。可是洛雪衣还是顾忌太多东西,所以私底下称寒澈为三公子或者三少爷。

寒澈虽然不是很理解,但是三公子和三少爷听起来明显比三皇子高大上多了。什么三皇子?这个称呼真够俗的。

“哈哈哈……,阿澈,该讲的礼数还是要讲的。”

闻言,殷若尘捧腹大笑,走上栈道,与寒澈相向而驰。

由于寒山寺和殷萧的一些关系,使得这两个少年关系也异常密切。两人都是同年出生,但是寒澈比殷若尘大了半个月,于是殷萧面对寒澈的时候,就习惯亲切地叫一声阿澈或是澈哥儿。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澈哥这是又碰到什么难事了,我殷若尘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寒澈平日虽然松散浪荡,但也绝不是那无赖之辈。其实,他很少来殷府的,每次想和殷若尘喝两杯时,都是提前约好,找家偏静的酒家,喝个酩酊大醉,不醉不归。

一来是为了避嫌,寒澈虽然不懂朝堂之上,皇权之争这里面的真正文章,但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跑呢!

二来,也是最关键的一点,殷萧是他的救命恩人,这个人其他都好,就是爱和自己讲道理。但是两人毕竟不是同一个时代的人,在很多事情上观点会起很大的争执,

尤其是这老头子有意撮合他和殷若曦,这才是寒澈最头疼的事情。他对殷若曦好,是因为他把殷若尘当兄弟,也自然而然的把若曦当做自己的亲妹妹了,绝不是那老人家口中的那些男女之事。

“怎么?想你了,就过来看看,不欢迎?”寒澈瞪了殷若尘一眼,心里想你这是找抽呢!

“哈哈哈,这就是澈哥见外了,你的心事都挂在脸上呢!”

河上的栈道上,两人共同进退,并列而行。一位紫衣蓝袍,高昂消瘦,头发略带凌乱,看起来有些邋遢,面容却如雕刻一般英俊,只是面上有些惆怅。

另一人青衫翩翩,背着手负持一把白扇,一脸明媚清朗的笑容,头上簪着一发束,有些儒生的风范。

远远一看,青衫儒生竟有些像那少年丞相明言,但是细看,就会发现两者截然不同。

殷若尘的一言一行都透着股直率坦然的迹象,而那少年丞相,虽然一袭朴素白衣加身,但总给人一种看不透的感觉。

“寒澈!”殷若曦对寒澈的身份毫不避讳,有些冰冷地直呼其名,也算是打了个招呼吧!

“若曦妹妹啊!几天不见,又变……又长高了啊!”寒澈本来是要说几天不见,殷若曦又变漂亮了呢,结果害怕被他们理解错,这才改口。

看到面色冰冷的女子,寒澈心头的雾霾一驱而散,早就见识过殷若曦一身武艺,以前只觉得女孩子打打杀杀的太危险。

到了今天,寒澈竟然还庆幸起来,还好殷若曦对百家学问都有接触,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找谁习剑呢。

“油腔滑调。”对于寒澈的友意示好,殷若曦表示不买账。

昨夜还躺在那叫云裳的女人怀中饮酒作乐呢!今天有事就来求自己了,他现在怎么不去找他那个红颜知己去啊!

殷若曦心中有些小愤怒,只是她和寒澈不一样,不是一个善于将表情挂在脸上的人。

像寒澈,他笑就是真开心,假如他脸色阴沉,就代表他不太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