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是赤脚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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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小儿高热惊厥

高热惊厥是指小儿在呼吸道感染或其他感染性疾病早期,体温升高>=39℃时发生的惊厥,是区别于颅内感染以及其它导致惊厥的器质性或代谢性疾病的一种惊厥。主要表现为高热后突然发生的全身或局部肌群的强直性或阵挛性抽搐,双眼球凝视、斜视、发直或上翻,伴意识丧失。

年后的正月里,孩子们经过一个年的暴饮暴食,特别容易因为克食不化导致发热,而那段时间的大人们又忙着走亲访友,对孩子们的照看也就少了一份尽力,小孩子因为自身抵抗力还不健全,只要开始发烧,便会快速的达到38度以上的体温。

如果此时不做及时的治疗,极有可能导致高热后的惊厥,这样的后果是很严重的,在高热惊厥发作时,由于抽搐,牙齿紧咬,有可能造成口舌擦咬伤,不过这样的伤,一般一到两个星期就会痊愈。

发病时,孩子还会失去意识从而神智不清,如果身处炕边上时,极有可能造成跌伤。

有过跌伤的孩子,极有可能会对高热惊厥产生恐惧感,比如一发烧就会发生抽搐,部分孩子会由此出现惊厥反复发作的情况。

当孩子多次高热惊厥时,还有可能引起大脑病理性改变,其后果有可能造成儿童智力发育迟缓。

更有甚者,父母并不了解孩子的情况,不懂得怎样去进行急救,错过了救助孩子的最佳时期,患儿可能因为呼吸困难而造成休克,甚至死亡。

这样的哪一种后果,都是作为父母所不能接受的,在当时交通通信都不是很便利的小山村,发生这样的疾病,更加是要将初为父母的家长着急坏的,母亲所在的双井村里,每年都会有几起高热惊厥的发生。

因为过年的时候,乡卫生院都在放假期间,所以母亲在正月的那段时间里,是不敢走亲戚的。一旦有紧急的事情发生,如果没有一个熟悉医疗知识的人在村里待命,死亡事件是完全无法避免的。

应该是那一年的正月初二中午吧,因为初二是妹妹的生日,所以母亲正在家里给妹妹包生日饺子。

突然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婆婆急冲冲的跑到家里,直接推开门的老婆婆就是大声的叫喊,也许是因为着急的原因,母亲根本听不清楚老婆婆在说什么。

没有办法的母亲,只好背着药箱就是往那一家跑,等去到那家以后,母亲才知道,原来是孩子的爸爸妈妈回孩子姥姥家拜年去了,孩子早晨就有点不舒服,老人们觉得不舒服就盖着被子捂捂汗吧。

结果汗倒是悟出来不少,不过孩子的发热却是没有治好,汗褪去后,孩子的体温便又直线上升。

等老人开始重视的时候,孩子已经有了抽搐的迹象。等母亲到了病人家里的时候,孩子的体温已经是彪到了四十度。

孩子身体在不时地抽搐着,牙关也是紧闭着,已经是神志不清的孩子,打针都不是最快的办法,吃药更是喂都喂不进去,怎么办呢?

在山村里,是不可能有精密的治疗仪器的,只有一根细细的、便于携带的、廉价的针灸针具,才能发挥它救苦救命的作用。

只见母亲拿出针灸包,消毒备好后,五六根细针已经扎到了孩子的不知道什么穴位上。

当时的情形,真的就像是母亲施了什么法术一样,孩子的抽搐一会儿就停止了,牙关也慢慢的开始松开,不过再次量过体温后,孩子还是高烧39度。

母亲便首先给孩子打了一针退烧的针剂,又在孩子耳朵上几处用三棱针放血后,孩子便开始大哭起来。

小孩子的爷爷奶奶,看着给孩子又是扎针又是放血的,吓得不断的巴拉着母亲的手。

其实老人一定知道母亲是在给孩子治疗,可是那颗疼爱孩子的心,让老人不由得要阻止母亲的治疗,所幸在母亲的坚持下,最后还是做完了所有的治疗。

不过此时的母亲,已经由一位乡村医生,变成一个残忍的坏人,母亲在老人的眼里,已经变成了一个不受欢迎的人。

那种窒息的感觉,让母亲给孩子放下需要服用的口服药之后,便饿着肚子灰溜溜的离开了那一家人。

等母亲回到家的时候,本来就大部分是胡萝卜的饺子馅,已经变成了水嚓嚓的菜糊糊。本来已经擀好的饺子皮,也干皮的合不上饺子口。

看着妹妹在炕上哭,母亲心中的委屈再也无法抑制,最后一顿生日的饺子,变成了和着胡萝卜馅儿的片儿汤面。

等到晚上的时候,那孩子的父母才来到家里道歉,母亲没有说一句埋怨的话,母亲只是微笑的说道:“给孩子治病才是最主要的,其他的事都不算事,孩子现在怎么样,好多了吧。”

孩子父母收起感激的表情说道:“摸着是不怎么热了,要不张大夫再去家里看看?”

母亲点了点头、随即安顿好没有吃上生日饺子的妹妹后,便和孩子父母向孩子家赶去,后来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在那年初五的上午时分,在外面玩耍的我,已经看到那个孩子在村里的场子里玩,看着样子很是健康。

又过了几天后,那个孩子的父母过来结账,不知道是不是母亲心里有委屈的原因,那次母亲将针灸也算了五毛钱,结果孩子家长看过账单后,阴沉着脸说道:“这次的药费是不是贵了,以前一个发烧下来,不是只要不到一块钱吗?扎那个针还要钱啊?”

母亲笑了一下说道:“那你就看着给吧。”

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有时候觉得母亲的许多付出,都是很不值得的,可是母亲却并不觉得,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力量在支撑着她。

在我童年里的每年正月,母亲最是忙得昏天黑地,因为家里我和妹妹都需要照顾,而作为乡里临时工的父亲,需要替放假回家休息的体制内同志值班,于是那段时间里,母亲干什么都是在小跑着,这一跑就是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