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相怜女蹊跷中蛊毒 赵姑娘舍命为情郎
“如何?”众人问道。
西子越自将她抚至怀中后,在她腕间诊脉的手就未曾放下,眉间的微蹙也一直未曾消散。
“快!取清水来!”他蓦的夺声道。
不多时,单又梦便取来清水。
“怎会如此?”
当相怜的血液滴入清水中时,那水立时变得浑浊不堪,片刻后又与那滴入的血块完全隔离开来,众人皆是疑惑不解。
西子越答道:“有人用死体的‘金缕虫’给她下了蛊毒!”
“下蛊?”
众人又是一阵唏嘘。
自相怜自来这‘越岭记’后的一切生活起居皆是单又梦在照应,根本未曾见得有可疑的生人到此,怎会遭人暗害?她百思不得其解,故开口问道:“她的饮食起居一直由我照看,尤其是受伤之后,更是留她日日在眼前,除了眼下的的各位,也再无可疑之人在院中逗留过,怎会中了蛊毒呢?”
“是啊,”周伊附声道:“就算是死体的‘金缕虫’也甚是难得,看来此人也是大有来历,想来也真是令人费解,我与怜儿皆是从未结过什么仇家,为何会先后遭人暗害?眼下该如何是好,可有何解救之法?”
“神医?”
周伊又唤了一声,那西子越才蓦的醒过神来,后又双眼空乏的摇摇头,道:“一旦中了这虫蛊之毒,唯有每日用那活体的‘金缕虫’才可续命,可眼下时节不对,去了‘必由峰’也不会有所收获,况周庄主此前存养的那数只‘金缕虫’也在解救赵姑娘之时已然全数用尽,怜儿此次怕是难有转圜了……”
“难道真就无其他法子了吗?”周伊接问道。
西子越好似没听见一般,并未应答,只双眼无神的怔望着怀中人……
西子封从未见过他这般心神落魄过,不禁长叹一声,道:“倒也不是没有其他法子,可若说来又确是算不上什么好法子,只要有人甘愿做那虫蛊新的寄生体,那相怜丫头便会无碍,可说来说去终究还是要有人折在这毒蛊里……”
说罢,他又是一声哀叹,众人也是各自叹息,再无人出声……
……
入夜,西子越房中,他半躺在榻上,相怜仍旧昏迷在他怀中……
“咚咚咚……”
“神医,我是周伊,你可曾睡下了,我有些事情想与你商量商量。”
“周少主请进。”
周伊进来后,瞧了瞧榻上的相怜,叹声道:“我这个妹妹年纪虽是不大,为人却是十分仗义,我是如何也想不到,到底会是何人非要置她于死地,我这个当哥哥的又怎能袖手旁观。”
他接又转向西子越,接道:“我思来想去,眼下由有我来做这虫蛊的新寄生体最为合适,神医以为呢?”
西子越蓦的将望向相怜的眼神收回,继而怔望向周伊,病中有些消瘦的身形,不大好的面色,从他口中说出这番话来,不由得又添了感伤,许久,西子越才冲他抬了抬手,待到二人稳坐之后,接道:“果真是血浓于水,周兄的魄力当真令我佩服,怜儿能有你这么一位兄长也是她难得的福分,只是若想为这虫蛊找新的寄生体,也需得是健康的躯体才可,否则二人血液交融时岂不是又要添了新毒。”
“原来如此,可是,”周伊的眼神兀的又明亮起来,接道:“神医不是已然为我研制出了解药,待我康复之后可否呢?”
西子越摇摇头,道:“我为周兄研制的解药尚未完全妥当,不可轻试,不过这几日定会给周兄一个答复。这虫蛊之毒至多可拖延七日,七日之后若再无活的‘金缕虫’入药,也只有等死的份,周兄内体所中之毒这般滞缠,纵有解药,也难在七日之内完全康复,此法是断断行不通的。”
周伊听了此话,担忧更甚,急声道:“那可如何是好,总要拿个主意啊,总不能任由见她如此下去啊,她何时能醒来?”
西子越答道:“要她醒来倒不难,她会晕厥多半是因为旧伤未好,体质虚弱的缘故,让她多歇息歇息也无妨,放心吧,周兄,无论用何种方法,我都会在七日内将她救回!”
“咚咚咚……”敲门声再次想起。
“哥,我是子封,我就不进去了,稍后你且来我房中一趟,我有要事与你相商。”
西子封说完后便又转身离开。
周伊听后,起身向西子越深深一躬,后道:“有神医担保我自然放心,我们兄妹二人就全仰仗神医了,大恩不言谢,还请神医再受我一拜!”
“不可!”
西子越忙上前搀扶,过后,那周伊接又道:“方才子封兄弟唤你定是有要事,神医且忙你的吧,我这便告退了。”
说罢,他拱了拱手,起身离开。
不多时,西子越也应约离开,只是他不曾留意到,自他走后,便有一个人影悄然潜入他的房内……
“子封,你邀我来有何事,可是跟怜儿有关?”
西子越至西子封房中后问道。
“我们兄弟二人许久没有围坐叙旧了,我这里藏有美酒,来,我敬大哥一杯!”
西子封一饮而尽后,又将西子越面前的酒盏添满,稍后又将自己面前的酒盏端起,接道:“喝啊,大哥,难不成嫌我这下酒菜不可口吗,来,我再敬你一杯。”
说罢,又是一饮而尽。
西子越察觉出了异样,拂了拂手,道:“我瞧着你不大对劲,出了何事?直说便是。”
西子封‘呵呵’几声后,接道:“无事就不能与你喝酒谈心了?神医好大的架子啊。”
“你少与我在此拉东扯西的,到底出了何事,说!”
“无事,无事!”
“说!”
忽听得‘砰’的一声,二人面前的那方红木色的四角桌在西子越的掌力下裂损落地,西子封瞧着他此刻厉寒的眼神,着实心下一惊,吐了吐气后,道:“神医好掌力,佩服,佩服……”
“快说!”
“好好……我说,我说……”
西子封神情间有些吞吐,道:“此前赵姑娘来找过我,她问我如何将那虫蛊之毒移至她的体内,起初我并未打算与她详说,谁知她竟跪地苦苦哀求,我实在……实在不知如何回绝,就将那细情说与了她听,邀你来此处,也是受了赵姑娘的嘱托,意在为她拖延些时间。”
“胡闹!”
话音才落,西子越怒喝一声后,便夺门而出……
……
“你在做什么?”
忽听得“当”的一声,
那赵囡惊慌之下将手中的匕首滑落在地……
“我……我……”
她惊魂未定,从牙缝中挤出这两个字来。
“把手伸出来……”
“伸出来!”
在西子越厉喝在下,她颤颤微微的伸出了左手,西看那手腕处已然被划开了一道深口,鲜血四下流散……
“你……”
“我是自愿的,你就应了我吧,求你了!”
西子越见了她手腕上的伤口时,忙将她往外拉扯,那赵囡争执不下后陡然下跪……
“你这是何苦,怜儿的病情我自会想办法,你且先起来。”
说着,西子越将她扶起。
赵囡擦了擦颊上的泪珠,哽声道:“你能有什么办法,至多也就能拖延个七日,七日过后你必然会牺牲自己,我不愿……”
她哭声又起,“我不愿你牺牲你自己,我舍不得你,也不能没有你,我知道你舍不得相怜姑娘,我都能明白,若是非要有一人去死,那我宁可这个人是我,子越,你就成全了我这份心意吧。”
“不可!”
“求你了,子越”
“我说了,不可!”
那赵囡见他的态度如此不可商量,蓦的收了哭声……
“当!”
又是一声脆响,赵囡置在颈间的匕首,被西子越抬手击落。
“囡儿,你这是何苦……”
“你若不答应我,我唯有一死,反正你若去了,我也不会独活的,只是早几天晚几天而已,有何区别,子越,你就答应了我吧……”
“呜呜呜……”
那赵囡说罢,随即扑进西子越怀中,伤情哭泣……
西子越几次抬手,又几次放下,那赵囡几次为他奋不顾身,他心中又怎会不动摇,可若轮起私情来,自然是非相怜莫属,现下那赵囡以死相逼,他一时间进退两难,只得呆立在原处,神情落魄……
少时,赵囡收了哭声,开口道:“子越,莫再拖延了,如此下去,即便我自己不动手,也自会失血而亡了……”
说着,她又将那血痕四溢的左手示于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