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冰山一角
“别弄脏了地毯，咱们还是捧过去吧。”
电梯门开了，听到一阵重物摩擦地面的声音，苏羽沐把头伸了出来。
看到三名后勤女员工，推着一台四轮小胶轮手推车，车板上放着大大小小几盆花。
苏羽沐对花不是很感兴趣，因此他也叫不上那些花的名字来。花盆可是够大的，真不知道三个女生是如何把它们抬上车去的。
见三名女职工费力搬运花盆，苏羽沐伸出热情的双手。
“帅哥，谢谢你。”一名圆脸的青春痘年轻女员工，目不转睛地看着苏羽沐，微笑着说。
“举手之劳。”苏羽沐笑了笑，捧起最重的花盆，向里面走去。
年轻女员工的目光里充满了艳羡之色，那仿佛是一种梦想，可很快又变得暗淡了，而且嘴巴还微微噘起，好像因为想起来什么而感到自卑。
低下身子，吃力地捧起一盆花，双腿略显颤抖地闷头向挂着“影视工作组”牌子的屋里走去。
旁边两名稍有年纪的女员工互望了一眼，默契地笑了笑，摇了摇头。
像苏羽沐这样漂亮而富有爱心的男孩，是穷苦而平凡的女生最喜欢的对象了。他们身上没有富豪子弟的傲慢与偏见，却拥有男神的颜值，这种接地气的男神，已经是最便宜的男神了。
可自己看起来实在是太弱了，又矮又丑又没文化，多说一句话，都觉得配不上。
“诗经理，这些花是康总让送过来的，你觉得放在哪里比较合适？”青春痘女孩说。
“这些都是送给我的？”诗兰惊讶地说。
诗兰给人的第一感觉并不是十分好，因为她的慢性子和过人的姿色，容易让人联想起“傲慢”与“妖艳”两个词，尤其她还穿着这样一套漏肩漏腿的连衣裙，踩着高跟鞋，乍看起来不像个好人。
难怪康总提拔她提拔得这么快，他们之间一定有事。
读懂了青春痘女孩的目光，诗兰揉了揉胳膊，苦笑说：“其实我也不习惯穿这个。”
其实她还想说，最近实在是太忙了，衣服都没来得及洗，所以没得换。
不过这样的话与这名陌生的青春痘女孩说有什么意义呢？
“窗台上放两小盆，那个大盆放在我办公桌旁边吧，哦不，不是那边，是这边，这边有光照。”想了想：“算了，算了，你原来放的位置不错，你还是挪回去吧。”
苏羽沐捧着足有八十斤的花盆，不抬头地挪来挪去。
“呃…，实在对不起，我还是觉得应该放在靠窗的一边，麻烦你……”
诗兰的话还没说完，苏羽沐又把花盆捧了过去。
“不不不，算了，还是抬回去……”
“你有完没完了？”苏羽沐终于火了，放下花盆道：“你以为这花盆很轻吗？溜傻小子呢？”
“喂，你这人怎么回事？我都说对不起了！”诗兰猫吼道。
“不是每个‘对不起’都能换来‘没关系’，你应该学会尊重，尊重别人的劳动，你知道吗？”
“我用不着你教训我。”
后来，他们不欢而散。
三名女员工也走了，诗兰实在挪不动与自己体重相差无几的花盆，于是那盆橡皮树就很不和谐地落在了她办公桌的前面。
简直是太不协调了。
这仅仅是一个小插曲，今天注定是他们两个人犯冲的一天。用唐小米的话说，这叫出门没看黄历，那个苏羽沐一定是属狗的，见到你这只猫，就想咬你。
诗兰说，我是属虎的！
唐小米往往会学一声猫叫回应她。
诗兰忙碌了一上午，打了许多电话，咨询各种专家，很显然她的工作并没有步入正轨，她现在依然找不到方向。
不过康耀湘看起来却并不着急，他曾经走过来询问过几次，不过他所问的问题与工作几乎毫无关系。他只是问，这屋里感觉如何？采光还满意吗？空调好不好用？之类的问题。
最后可算问了一个相关的话题：将来成立工作室，这里会不会太小？
诗兰说，不小，只是缺少几个办公桌和电脑。
康耀湘说，需要什么就写报告，直接交给我，批示后，后勤部会送上来。
最后，中午一起吃饭。
十分令人感到不安，康总的关怀似乎超过了领导与下属的关系。
错乱的思绪扰乱了原本就混乱的思绪，两股思绪纠结到一起，使她什么也做不成，静静地发起呆来。
直到中午时候，门突然被推开，一个颀长身影，一张漂亮的脸，却用最生硬的口气说：“唉，康总喊你吃饭，别磨磨蹭蹭的。”
“又没让你等！你凶什么凶！”诗兰猫吼。
苏羽沐斜了她一眼，扭头走了。
“喂，你还没说，去哪吃饭呢！”诗兰追到门口。
“你自己去问吧。”苏羽沐拐进了保镖室。
“阿西吧！小肚鸡肠的人！卑鄙！”
……
“玉簪，你真的把肾源销毁了？”陈芳皱着眉说。
“是的，销毁了。”凤玉簪叼着烟，怪笑了笑说：“怎么，你还舍不得了？”
“我怎么会舍不得他，我只觉得这样做太残忍。”陈芳揉着额头。
“残忍？”凤玉簪瞪大了眼睛：“二十五年前我们就做出了决定，此后我们就别无选择。他知道得太多了，不能让他活着。”
陈芳苦着脸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没告发你，不是吗？”
凤玉簪突然冷下脸来说：“请把‘你’改成‘你们’。”
陈芳说：“那个账与我无关。”
凤玉簪恶狠狠道：“但杀人罪却与你有关！”
陈芳眼里泛起怨恨的光芒：“我不知道那是‘蓝精灵’！”
“事实上也确实不是‘蓝精灵’。”凤玉簪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到底是什么毒药？”
凤玉簪掐灭烟头，“我们都被李振涛骗了。那是一种辐射性慢性毒药，而不是快速致命药物。”
“所以他们两个后来都死于肾病？”陈芳额头泛红。
凤玉簪故作镇定地说：“是的，表面看来是肾病，其实是很多病。只不过是肾先完蛋了而已。”
“这太残忍了。我不知道苏婉真的会放弃耀湘，如果知道，我当初也不会出此下策。”陈芳颤抖着说。
凤玉簪站了起来，捏了捏手里的打火机，“来不及了，要想忏悔去找你的上帝吧，别跟我说这些！”
当凤玉簪走后，陈芳的眼神瞬间变了，看起来像一只草丛中伏击的狮子，安静而凶狠，嘴角深深的法令纹不住颤抖着。
（她们的对话中，包括三个故事，错综复杂。非当事人，恐怕听不懂，而且即使是当事人也未必完全了解所有事。不过不要紧，谜底会慢慢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