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海飒的选择
大概是凌晨四点吧，和楚剑道别后，海飒一个人行走在空荡的街道。
刚走到公寓的时候，还遇到熟悉的邻居从自动门里走出来，在互相打过招呼以后，海飒走进了公寓，乘着电梯来到自家熟悉的大门。
红樱，她现在在做什么呢？
尽管海飒没有把家里的钥匙交给她，但是红樱应该可以用魔法自由进出。不对！红樱出来找海飒的时候，可能连门都没有关上。
这么想着，海飒敲响了自己的房门。在拳头落入木门的瞬间，木门便被用力打开了，从门缝里扑来一丝甘甜的体香。
“欢迎回来，主人！”
房间里传来少女开心的声音。
看到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笑容，海飒也放松了不少。
“我想着主人也差不多该回来啦，所以专门做好了早饭！”
红樱兴致勃勃地把海飒拉到餐桌前。
看到一桌子丰盛的美食，海飒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这几天的饭菜除了午饭，他全都交给了红樱来料理。
虽然现在就吃早餐，时间还有些早，但是海飒也没有说些什么。
红樱坐在对面，沉默地看着咀嚼中的海飒，细细的月光从窗外吐了进来，映照在她那张不安的侧脸上。
“和张楚剑谈了些什么？”
“没有说什么，就是简单地问一下他关于异能力的事情，现在我对你们的世界也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
“这样啊……”
没有听到满意的回答，红樱有些失望地耸着脑袋，像是安心又像是忧虑，脸上一副非常复杂的表情。
试着在心里下道命令吧！
“啊呀！”
一个恶作剧的想法，刚在海飒心里闪过，小猫般的悲鸣便立刻传了过来。
原本低下头无精打采的红樱，突然以非常夸张的姿势，朝侧边用力摔了下去，由于事情来得突然，那毫无防备的脑袋就这么落在了地上。
“红樱，你没事吧！？”
听到头骨撞在地板的声音，海飒急忙去查看红樱的状况，还好头没有破。
“好痛的～主人！”红樱捂着疼痛的脑袋跪坐在地上，眼睛里还泛起了泪花，“为什么要命令我摔倒在地上？”
“对不起，我听楚剑说使魔没有办法违背主人的命令，所以就忍不住试了一下。”
“呜～使魔当然没有办法违背命令了！如果主人强制性地让我执行命令，身体就会自己动起来，不再受我的控制！”
红樱委屈地从地上爬起来，回到自己的座位。
“楚剑教给你下达命令的方法了？”
“是的，意外的简单，就算不用口头去说，只要在心里默念，都可以对你下命令。不过我平时没事也不会命令你做什么，这点你可以放心。”
“除了这些……你们应该还说了别的事情吧？”
看到红樱一副已经猜到什么的表情，海飒不由得沉默下来，思绪在心中打转着。
事到如今，海飒就算想要隐瞒下去，也骗不了红樱，但有些事情，海飒必须要问个明白。
“红樱，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海飒放下了手中的餐具。
红樱点点头，像早有觉悟般握紧了拳头。
“在我之前，你跟随过多少个主人了？”
“才没有那样的事！”
红樱突然激动地站起来，双手用力拍响了桌子。
“我的主人只有海飒一个，我才不是二手货！”
“我也没有说你是二手货……”面对愤怒的红樱，海飒有些不知所措。
“主人……管理局那些人给你灌输了什么吗？”红樱瞳中闪过杀意。
“没有那种事情……”
“那些人才不是我的主人！他们不过是想要利用我而已！没错，我确实和很多人签过契约，因为那个时候我没有办法选择，但我心里从来都没有承认过他们，我的主人永远都只有海飒一个！”
“那么纳可洛斯呢？”
“诶？”
突然，海飒的脑海中闪过了楚剑曾经提到过的名字，印象中是红樱上一任的主人。
听到纳可洛斯的名字，原本在怒吼的红樱，突然一下子就安静下来。红樱沉默地低下头，像是勾起了各种各样的回忆，脸上尽是复杂的表情。
“……纳可洛斯是个好人，纳可洛斯对我很好，和黑月、萌萌她们也相处得很愉快……”
“那么纳可洛斯总是你的主人了吧？”
“诶？”红樱先是一愣，随即焦急地说，“不是的！的确纳可洛斯对我很好，但我并没有和他签订过契约，我并不是他的使魔。四十年前，不是主人让我去找纳可洛斯的吗！？”
“什么！？”
这回轮到海飒愣在了原地。
海飒并不认识也不知道红樱所说的他，红樱之所以会找上海飒，也全是因为四十年前的海飒。但对于红樱的这种说法，真的可以相信吗？
“红樱，能把四十年前的事情告诉我吗？”
“就算现在告诉主人，恐怕也没有什么意义。”
红樱的情绪低落下来，她没有回答海飒，而是从座位上离开走到窗边。夜风拂起她的长发，一缕鲜红的缎带系在黑发上随风飘扬着。
海飒有些头疼地看着红樱。如果她不把四十年前发生的事情告诉海飒，那海飒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主人……你不相信我吗？”
强忍住泪水的声音，显得有些凄惨。
“主人心里其实在害怕我吧？觉得我想要杀了你，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
“从楚剑那里知道了吧？我杀了很多很多的人……我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杀人魔。”
“我……”
“主人！请你相信我！”
被红樱突然朝地板跺下的脚剥夺了视线，海飒错过了红樱回头的瞬间。
飞洒的泪水，在月光的照耀下消失。
“我发誓我绝对不会伤害你的！如果你还是不相信我，你可以下命令让我绝对不能伤害你！但是唯独切断契约，把我赶走的这种事情绝对不要做！”
这女孩还真是麻烦。
“诶呀！？”
红樱的嘴里发出了悲鸣。
她抬头睁开了布满泪水的双眼，却看见举起拳头的海飒。
“你在发什么傻？”
看到这样的女孩，海飒实在没有办法忍受了，不禁用拳头敲了一下她的脑袋。
“我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再说如果我真的不相信你，我打从一开始就切断契约，然后待在管理局不回来了。”
“这么说来……”红樱的眼睛恢复了色彩。
“嗯，我相信你，虽然不知道四十年前发生了什么，但是你可以待在我身边。不过到时候我对你不好，你可别抱怨，然后自己跑了。”
“我才不会啦！”
红樱露出开心的傻笑。在看到这毫无掩饰的笑容时，海飒就更加坚定自己做出的选择。
或许红樱的性格上会有些缺陷，但是海飒相信红樱并不会对自己抱有恶意。
在海飒和楚剑面谈的时候——
“我知道了，谢谢你楚剑。”
“那么……”
“可我不能和红樱切断契约。”
面对楚剑要海飒切断契约的要求，海飒果断地拒绝了。
“为什么？！”
出乎意料的回答，让楚剑不知所措。
“我的命是红樱救的，不管她有什么目的，我都是红樱的主人。就这么切断了和红樱的契约，感觉就像在玩弄对方的感情，背叛红樱的事情我做不到。”
“你不相信我？”楚剑显得很不高兴。
“怎么会，你是我兄弟我当然相信，只是有些事情我要亲眼去确认！”
“是吗，这就是你的回答呀！”
楚剑挠了挠自己的头发，有些气馁地说。毕竟这是海飒的决定，他也不好强迫和为难海飒。
海飒在家里吃完早饭以后，便在沙发上等待上学的时间，明明一个晚上也没有睡过觉，但身体却意外的精神。
就在这个时候，红樱走了过来，还一副扭扭咧咧的样子。
“那个…主人……我有个东西想要给你。”
红樱说着，便把藏在身后的东西拿了过来。
仔细一看，这是一个精致的小木盒。
打开木盒，海飒便嗅到了木香味，里面静躺着一把暗红色的短剑。短剑的长度与一般的匕首要稍长些，但又比寻常的剑要短得多。
海飒握过剑柄，将剑刃放到眼前打量起来。
“是把好剑！”确认过剑刃，海飒赞赏道。
“它叫破魔剑，是非常强大的武器。有了它，面对实力较弱的异能者主人也有胜算。”
“这样呀！”海飒放下了短剑，“这是非常强大的武器对吧？那还是留给红樱用，毕竟我这个外行可没有办法发挥好它的作用。”
“正相反，我没有办法使用它。”
“怎么说？”
“主人不记得了吗？”
“记得什么？”
“……这把短剑，是四十年前主人所使用的武器，后来你交给我保管的。对与其他人而言，这只是一把普通的兵器，只有主人才能够发挥出它原本的能力。
破魔剑可以将魔力给破坏掉。比如说，由魔力构成的防御屏障，大部分异能者都会有它覆盖全身，起到最基本的保护作用，像子弹和火炮之类武器是没有办法击穿防御屏障的。”
难道是那个？海飒突然想起了他遇到杀人魔的时候。
在和杀人魔对峙时，海飒确信自己用拳头击中了对方的身体，但是拳头却像打在金刚石一样，不但伤不到对方，反而整个手都变得血肉模糊。
若不是刚才在管理局，楚剑让医护人员治好了海飒的伤口，海飒恐怕到现在都还缠着绷带。
“破魔剑可以破坏魔力，自然也可以轻易瓦解掉由魔力构成的防御屏障。因此这把武器，对于任何一个异能者而言，都是极大的威胁。”
“原来如此，有了这把武器就能够伤到异能者了。但是，为什么只有我才能使用？”
“不知道。我拿给很多人试过，但他们用这把破魔剑都没有办法破坏魔力，可是四十年前，主人确实拿着它把魔力给破坏掉了。”
“而且……”红樱说到这里，突然一脸羞涩地低下头，手指还转起自己的头发，“当年主人就是拿这把武器保护了我……当时主人可帅啦！”
此时，海飒的后背已经冒出一身的冷汗。红樱一直在说着四十年前的海飒，海飒不由得担心自己本人是否是红樱口中的那位。
仿佛看透了海飒的想法，红樱突然举起食指指向海飒，一个红色的光球立刻凝聚在她的指尖。
“那么现在来实验一下吧！”
“喂——你干嘛！”
海飒慌张地站起来，他的本能告诉自己那个光球非常危险。
“这个光球能够把整个房子都化为灰烬。”红樱用一副可爱的笑脸，陈述着无比可怕的事实，“如果主人使用破魔剑，就应该可以阻止它了！”
“开什么玩笑！快住手……”
没等海飒把话说完，眼前的光球便化作一缕弧线朝他身上射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