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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岁月温浅

温浅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周三了,那天宁然他们正好上体育课,她的脚虽然已经痊愈了,但是体育老师还是没有让她参加体育课,只是让她在旁边坐着。

宁然她们的操场挨着医务室,透过网格围栏就能看见里面的事物。

她百无聊赖地坐在操场上面,没过多久就看见温浅从一辆车上走了下来。

许久没有见到过到的温浅看上去还是没有什么变化,她一头长发披散着好像瀑布一样,姣好的身材被包裹在白色的衬衣之下。

她从操场边走过的时候,宁然都看到他们班有好多男生都盯着她看,学校传说青春期的男生偏好成熟风韵的女生果然不是假的。

季微言也在看着温浅,他的眼神和其他的人单纯的欣赏的目光有些不一样,宁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

不过季微言看了温浅片刻,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他的地目光正好在途中撞到了宁然的,不过他只是看了她一眼就飞快地别开了头。

宁然错愕地愣在原地,也不知道是该学着他一样别开头好,还是走上去问个清楚好。

可是她又以什么样的身份去问呢?也许只是她会错意,季微言根本什么心思都没有,也许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呢?

她坐在操场边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随后又自嘲地一笑,她到底在干什么啊。

喜欢一个人总是容易被他的一点一滴的小举动牵动心事,她宁然也不例外,季微言的每个动作、每一次对她的笑容,都足以让她回想很久。

还是去问问温浅吧,那封情书到底是不是她写的。

结束这少女心事的折磨,成功也好,失败也罢,她都承受得起。

宁然找体育老师请了假,一个人来了医务室。刚走进去就看见温浅一个人在收拾东西。她敲了敲医务室的门,温浅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淡淡地开口:“有事吗?”

“温医生......”

话到嘴边就却又说不出口了,她垂着眸子走进了医务室,温然难得没有再一时间将宁然赶出去,她安静地做着自己的事情,仿佛宁然这个人根本不存在一般。

两个人没有交谈,宁然安静地坐着不敢开口,这样过了半个小时之后,她突然抬起头来看着宁然:

“说吧,你到底想问什么?”

温浅将手中的医书合上,她用指尖捻了捻自己的眉心,她眉间的疲惫好像比以前更深了,双瞳中间的忧郁浓得好像要化成水滴下来了。

听着她的话,宁然将自己捡的那封情书从口袋里面拿了出来。

“这是你写的吗?”那封小小的信笺在宁然的手上摊开,精致的绣球花好像在这一刻活在了纸张上面,温浅盯着那一行字迹,思绪就好像一瞬间回到了很多年前,在那些个青葱岁月里面。

陪伴在她身边的那些人,还有那些已经过了很多年仍旧没有就减淡的伤痛,这一张信笺是裹着最好的疗伤药的刀锋。

在将她的伤口割地支离破碎的同时,又在一点一点地治愈着她。

那种钝痛,那样的痕迹。

宁然瞪大了眼睛,她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她在捡到了这张情书之后,并且确定了在找到情书的主人之后就向季微言告白的事情之后,就无数地换想过这个场景,最开始她以为情书的主人会是一个害羞的少女、又或者是一个傲娇的少年,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那个人竟然是温浅。

后来,她也从来没有想过,想温浅这样的人,会毫无防备地在一个可以说得上是萍水相逢的人面前默默地红了眼睛。

泪水涌出温浅的眼眶,下一刻她便泣不成声。

“温医生......”

宁然手忙脚乱地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找到了一张皱巴巴的纸巾,她走上去,一脸胆怯地将自己的手上的纸巾递给温浅。

温浅在这个时候哭得好像一个未经人事的少女一样,她哭了足足有五分钟情绪才渐渐地平息下来。

“宁然,你知道吗?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们,很久很久了,久到我已经快忘记了他们到底长什么样子,只能靠着那张照片缅怀过去。”

温浅将那个相框从她的座位上拿了过来,她的手一遍一遍地从上面抚摸而过,手心的掌纹刻在相框之上,一次又一次。

宁然预感到,这是个很长的故事。

......

沈石溪推了推鼻梁上厚厚的眼镜,抬脚走近了赫赫有名的C城重点高中,上了高一之后她的气质也没有什么别的变化,依旧梳着两个麻花辫,穿着土得掉渣的衣服。

不知道是因为怀中的书包又大又沉她抱着有点吃力原因,还是因为她生来就自卑而不敢挺直了胸膛的缘故,沈石溪整个都是缩成了一团的,看上去是那么的不起眼,恐怕就是有认识的人从她旁边经过,都未必能够发现她。

不过,就在沈石溪走进学校的大门的时候,一辆自行车从她后面呼啸而来,那辆自行车不耐烦地摇着铃铛,刺耳的铃声吓得沈石溪一个哆嗦。

沈石溪手足无措地向右边躲去,那辆自行车也正好向着她右手边撞去。犹如命运邂逅一般,沈石溪从此刻开始,遇到了一个叫做顾洲的少年。

顾洲的自行车猝不及防地撞在了沈石溪身上,她被撞倒在旁边,书包向着远处滚了好几圈,沾了一书包的灰。

见此,少年不发一言地就从自行车上面跳了下来,走到沈石溪旁边将她扶了起来。

“你没事吧?”顾洲的声音淡淡的,好像没有什么情绪。

沈石溪根本不敢抬起头来看着他,只是一个劲的摇头,她那两根麻花辫就跟着甩了起来,整个脑袋就像一只拨浪鼓一样。

“能站起来吗?”

少女先是惯性地摇了摇头,然后过了好半晌才反应了过来,愣愣地点了点头。

然后她就感觉到自己身边的人好像离开了,沈石溪抬起头,就看见顾洲走向远处将自己那个脏兮兮的书包捡了回来。

即使从这么远的地方看过去,沈石溪也能清楚地看到少年的手指生得修长白皙,他捏着那个书包,连沈石溪自己都觉得是玷污了他的手。

那个穿着白衬衣的背影,一瞬间就刻在了她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