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山高水远，后会有期

最后一笔落下，今日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月余来，虽三日一画但我的画艺还是有很大进步的。而且我还研习了月恒的许多孤本，很多都是在六界难寻的。在我的认知里，忘川的藏书阁虽不是最大，但应该算是比较齐全的了，但是没想到，月恒这居然还有这么多我没看过的。

就是，我恶狠狠地盯着画上的男子，什么怪癖嘛，非得让我画他……

“小白！外面有人找！”沧葭的声音隔着整个揽月殿传过来，我应了一声，这才往外走，心里想着，这九重天，我也不认识什么仙家啊，还有人找？

我刚踏出去，就看到，门口那棵大柳树下站着一个男子。他长身玉立，转过来的时候，一双丹凤眼微微一笑，居然比秩幽那家伙还带着一份邪魅的美。

“大黑？”我不确定地出声。

“小白。”

是了，就是他。我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不得不说，他的天赋确实很高，先前被那双生咒压着，也有一种特别的气息，如今解了双生咒后的他，才月余便可以将自己的气息隐藏的如此自如。只是还留有一丝若有若无的，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

“无语已经恢复差不多了，我跟他商量过了，可能明日便回妖界。”原来如此，算算日子，也是差不多了。

“这倒也是，这天界的气息终归是不适合你们，而且你们的妖力会越发强大起来，早点离开也是一件幸事。”只是妖界……罢了，终归是别人的家务事，我又如何插手？

我想了想，便拿出一副地图。

“你们回到妖界后，可以去找这个地方。”我暗中观察他的反应，只见他顿了一会儿才收下了，再望向我时，眼中便多了几分我看不懂的深意。

我了然，解了双生咒也可以换回记忆，他收下后却不问我为何，便说明，他也知晓了我的身份。这样也好，有些路，终归是要自己去走。

“此去经年，山高水长，后会有期。”半响，我才憋出这么一句话，他倒是一愣，接着便低声笑起来。什么嘛，我看人间的话本子不都是这样写的嘛。

“我们还会再见吗？”他的声音带了淡淡的忧伤。

哎，这问的是什么话，我就住在忘川，你想来看我，顺着你们妖界的忘川不就飘来了嘛，好说好说。

我拍了拍他的肩，

“我们两个可是猫和鼠的对头和谐关系，就冲这个革命友谊，以后也是会见的。”真是，化了形的大黑这么高，我还得跷起脚尖才能碰到他的肩，真是的，当人和当猫都让我不省心！

不过，听了我的话，他倒是笑了笑：“也是，毕竟我欠了你那么多……”

什么？欠了什么？没听清啊……罢了罢了，没听清就没听清吧。

第二日，无语和无言一起来向我辞行，沧葭只是挠了挠头看着这么大阵仗，倒是沧蒹的眼神透着古怪。珠儿张着大眼睛，跑过去和无语打招呼，左一声“哥哥”右一声“哥哥”。

说来也奇怪，这兄弟俩模样一般无二，但是身上的气质却是截然不同。

无语这个哥哥也不亏是哥哥，身上的担当气质一览无余，这也难怪，毕竟他在黑市里受尽折磨。无言呢，经此一劫，倒是变深沉了。我顿时有点恍惚，当年初见时，这两个还是那么软软的一团。

我目送他们下了瑶台。

“观音都没你这么忙吧。”一道听不出喜怒的声音响起，我没好气地回他：“你不要求我做这做那，我就可以闲下来。”他倒也不气，只是我似乎听到了一声很轻的叹息。叹？只是，叹什么呢？

说实话，我不喜欢这种叹息，我幼时听了太多这样的叹息，都是满怀心事，欲言又止。

想那么多干嘛呢？

不管是过去的，还是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