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等待是一种煎熬
8点多医生进病房查看父亲的数据指标,判断他可以出院。经过昨晚的深思熟虑,决定暂时回家等小花的消息。车还未到家,收到她的微信息‘奶奶醒了’。看来没表情的几个字,却让我欣喜万分。按耐不住将好信息宣布给家人,他们也松了一口气。母亲碎碎念着阿弥陀佛,父亲的眼神里有鼓励有肯定。
‘醒来就好,后期注意观察。最好再去医院让医生看看,父亲亦无恙。刚到家,一切顺利!父母代为问安。另外,谢谢你的消息,辛苦你照顾奶奶。在家等你归来,无论有多难爱你的初衷不变。希望我们都坚持下去,相信爱的力量。’原意是给她打电话,考虑到奶奶会听到,便给她回了信息。扶父亲上楼,他悄声问我事办的咋样,我回答您儿子并不笨,他满意的样子比我高考后知道高出分数线还满足。有个双商在线的父亲是我的造化,不至于将一段美好的感情,因外在因素失败告终。俗语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为什么高高在上,拥有无限权柄和博爱的老天爷却要将我们生生分开,难道小人物就不该拥有爱情吗?
进了家门看到圆滚滚的阿姐候着,几天不见她又圆润不少。一声小安子,激动了疲惫不堪的姐夫,犹如注射了兴奋剂,哐啷啷的奔去腻腻歪歪的坐下。那个亲热劲,实在让人嫉妒。我愤愤回房,阿姐却叫住我:“小郎,躲哪去,说说。”
“说什么呀,你问你男人吧。”第一次这么粗鲁的回话,还真是对应我这守护星的特质,越是亲近的人越收敛不了坏脾气。
“哟,和谁置气呢?”母亲知道我心里难受,也没再往下说。
隐隐听到她们在客厅谈小花奶奶的事,阿姐尖细的声调分明是为我不平。躺在床上,脑子里全是小花的笑脸,迷糊糊化作一尾蝶,历前世的劫破茧而出的痛。曾在旧年的深秋,栖息红叶香浓处,寄身花开荼靡陪它凋谢。太多的不甘以此作别,再见只为来生的约。匆匆又至流火七月,看芦苇随风摇曳。沙沙暗哑吹着我的哨子,刹那的光芒瞬息炸破,有多少因果了结?轮回几世缘生缘灭,浅了记忆终将忘却;飘了叶,成了蛹,笑了脸。为累世耗尽修为,也要赴旧时的约。将时光冻结,枯了叶,成了茧,融了雪。直到再次霜花后的繁华,我不觉暖了心肠,喜悦的了脸庞。红了叶,成了蝶,静了夜。
阿姐敲门进来,“睡着了么?昨晚辛苦你,老爷子夸你长大了呢!”
“嘿,怎么表达的?我也是男人好不好。”在她眼里我还是那个受她呵护的小弟弟。
“是,长成男人了。老爷子已经把你和他的谈话告诉我了,阿姐很开心,觉得这件事你处理得不错。若真心爱她就该处处替她着想。起来吧,小猪吃饭去。你今儿有口福啦,老姐炖了一天的野山参老母鸡。这鸡还是小安子他妈托人去大山里买的。”阿姐对我爱不比母亲少。
“大补的东西还是留给你吧,我那小侄子还得使劲长呢。”姐弟俩有说有笑的恢复常态,仿佛之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席间忽然想起那座悬着的奇怪城堡,当我没忍住说出口,家里没一个人相信。为了证实所说非虚,我翻出手机里的照片做证据,父母,阿姐,姐夫见到照片异景皆揣测是海市蜃楼。
我告诉她们早查过资料,海市蜃楼只是一种光学现象,是对另外空间的真实体现。当光在密度均匀的介质内行进时,它会以直线方向前进,速度、方向不变。可是当光线斜射进入到另一种介质时,它的传播方向就会发生变化,从而使光线在不同介质的交界处发生偏折,呈现在另一个空间上,这就是海市蜃楼。
“其实,现代科学也解释不了我见到这种现象。它从常态的一座毫无生机的死城,到第一次与小花约会变成色彩斑斓的天堂的过程,完全无法解释。我有些怀疑是不是和那些神话故事里讲的一样。人,神,魔三界之内有很多层物质空间,如同宗教中提到的九层天,十八层地狱,又如天,人,鬼都是在不同空间。我们人里面不是也有特异功能的人吗?譬如见鬼或是看到难以解释的异象或是外星人之类。”我为自己所见举例辩论。
“喂,老弟,你不会走火入魔吧!”阿姐这颗球竟然灵活的站起来打我的头。
“啊,我就说你们不信吧。说到这里我再说一桩事,现在想起来还真难以置信。”于是我说起喀纳斯观鱼台的幻境。
这一次阿姐和姐夫说我是在做白日梦,母亲却说出我和小花之间存在着前世契约的话。父亲没说什么,只深深的思考着。我估计这道题已经让她们严重超纲啦!
接着,恢复正常的上下班。每天路过小花楼下都会看看天,望望她家的窗户,多么希望她站在窗前叫着我的名字。
我坚持每天给她发信息,报平安,说趣事。可是自从她回复奶奶醒了之后,就没再联系我,仿佛她从未出现过。我很苦恼,渐渐失掉耐性。记得一次与她闲聊时,她提到过她住六单元的六楼,我等她下楼那边,应该是单号。下了班决定去找找她住的地方,也许可以从她室友那里打听到关于她的消息。
我的运气不错,正准备敲六楼一号门时,一个女孩恰好回来。见我站在门边问我找谁,我问她认不认识石香玉,她摇头说不认识。我又问她认识小花吗,她很惊奇睁大眼睛说认识,反问我怎么认识她。我告诉她,我是她男朋友叫奎慕郎。她呵呵直笑,说她叫兰芳,是她其中一个室友。还一直说久闻大名,如雷贯耳,她的爽快反而让我面红耳赤。
她请我进门喝杯水,我跟着进去坐下。客厅很小,深褐色的长木椅沙发,俗气的花垫子,客厅的摆设分明是拼凑出来的。我上学都在本市,没有住过出租屋。也许房东本就没打算精装修这里,只胡乱凑数可以住人就OK。
小花室友兰芳也是旅行社的,只是不在同一间。她告诉我她比小花早工作两年,男朋友在老家衢州当包工头造房子。我夸她男友的职业是当今最吃香的工作,她笑道农民工有啥吃香的。聊来聊去,我问她最近见到小花没有。她诧异的以为小花在我家,今次过来帮她收拾行李搬家。
我尴尬极了,如坐针毡,推说她也许是回老家看奶奶还没回来。兰芳更觉得奇怪,我们不是一起去的吗?话题无法再继续,我佯装还有事先走,有时间再过来找小花。匆匆下楼,逃也似的离开,心下后悔这一次的沉不住气。
回到家闷闷不乐,借口胃不舒服,晚饭也没吃。拿着手机在卧室里犹豫,要不要给她打电话。母亲见我神色有异,悄悄联系阿姐。没一会儿,她的声音在整间房里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