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长大的孩子更迷茫
两姐弟一起吃着饭，Ben说：“舅舅这也是，好好儿的摊上事儿。”
“哎，原来你也知道我爸的事儿啊。”聪儿叹了口气，一筹莫展。
Ben知道老爸的事不奇怪，姑姑姑父也不是外人。
“我爸爸妈妈也在想办法了，你姥爷中风住院这几天，舅妈也挺辛苦的。”
“啊？！”聪儿惊了，什么？姥爷是中风住的院？
“别说你不知道，你刚从国内飞回来。”
“我...只知道我回来那天，我姥爷发烧住院了。我老妈请了假去陪他，连我返航飞机都没送。我真是粗心。”聪儿很自责。回来后也没有再问过姥爷，总以为他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不过是偶尔感冒发烧，住院打个点滴也就好了可以回家了。
“你说你姥爷也是，老了老了你投什么资？自己女儿女婿都是从事金融的专业人士，偏偏去投民间的高利贷。这养老的钱，估计全打水漂儿了，最可惜是身体气跨了。”
聪儿听愣了：“你还知道些啥？统统倒出来！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Ben捂住了嘴：“我.....你真的啥都不知道？这些事儿，舅妈能跟我妈叨叨，就不跟你提？”
“我妈一直当我没长大。”
“你都快老阿姨了！”
“不许你这么说我。”
“好吧，超级巨无霸无敌小仙女儿，我再给你爆一个猛料儿。”
Ben微信转发给聪儿一个链接，某社区论坛的帖子，标题是“爱上一个叫林某生的男人”
“这里说的可能是你爸。”
这个链接，正是周心当年发的。她寥寥数语记录了自己的情路历程，没有评论也没有几条更新。
但帖子透露的内容，倒是很好的证实了木生和业务往来单位的非正常来往。
“你哪儿来的信息？”
“我爸爸从一个朋友那里无意中听到的，绝对内幕。这个朋友是搞网站管理的，在一个酒局上，跟我爸说监cha局有人找他查过一个帖子发布者的信息。我爸那位朋友说‘还有人叫林某生，是不是这个人的妈妈姓林，生的这孩子。’我爸爸听了觉得奇怪，细问起来，怀疑说的就是舅舅。看时间点儿，我也判断八成是我舅舅。这事儿连你妈都不知道，是我妈告诉你妈的。所以就算经济问题可以还舅舅清白，周心帖子这事儿对舅舅很不利。”
聪儿如坐针毡，念良，念良在哪儿？
她打开微信，念良依然没有消息。
突然想放声大哭！坐在地上撒泼那样式儿的痛哭！聪儿从没有尝试过。
现在，就现在，聪儿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在地上撒泼打滚嚎哭了！但她的身体，只是在凳子上拧了几拧。
“长大了真不好啊！发现这个世界这么不堪！”聪儿叹了口气。
Ben说，“我们也都是大人了。这要在旧社会，我们都是儿女成群的人了，是该去承担一些事儿了。舅妈什么事儿都瞒着你，也不对。温室环境是宜人，可一旦环境变化，我们也要有迅速调节自己，适应新环境的能力。”
“我发现，这一刻，你也长大了，Ben。”聪儿对弟弟说。
“其实我爸也给我找了个二妈，又生了一儿一女了。姐呀，你说我能怎么办？我觉得我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几岁。”
“我怎么不知道？我看到姑姑姑父很恩爱，俩人还一起去我家了呢。我也没听我妈说起过，看姑姑的样子，是幸福婚姻的状态。”
“我也是刚刚知道。要不说这帮大人个个是人精。他俩演给你和舅妈看的呗，或许是怕你知道了他们的事儿告诉我。”
“那你怎么又知道了？”
“我妈还是没忍住，给我说了。我妈让我回国，看着我爸去。”
“回去也好。”
“现在还不想回。”
“怎么了？”
“我怕我回去看见我爸忍不住揍他，谁让他欺负我妈。我现在可比他高比他壮。”
“那就回去揍他。”
“来真的？我妈肯定拦着我。我还不知道她。所以我回去也于事无补，干脆窝在这儿，眼不见心不烦。再说我现在一事无成，回去觉得无颜见L市的乡亲们。”
“Ben，你说你爸，我爸，这样的老男人们，一个一个到底是怎么了？”
“自以为是成功人士，膨胀了，病了呗。”
“你以后会不会也像他们那样？”
“绝对...不会。我要好好爱我老婆孩子，就算有一天真的厌倦了，不爱了。那也先辞旧再迎新，绝对不能百花齐放，万紫千红。我只有一颗心，容一个爱人。”
“Ben，你真的长大了。”聪儿由衷地又感叹了一句。
“都长老了，你看，我这，都胡子拉碴了。”Ben难得的严肃。
姐弟俩同时叹了口气。
“我妈总指望我毕业后能给她争口气，怎么争？在这儿，工资这么低。回去？还不得管我爸那破乡镇企业？我干脆躲在这儿，做个鸵鸟吧。或许有一天我足够强大了，再回去。我劝我妈离婚，来这儿和我一起生活，我妈不愿意，说我爸也不同意。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平时怎么相处的。”
“代沟深深啊。”
“看很多老外，婚姻家庭关系倒简单。”
“也或许是幸存者偏差，关系复杂的我们接触不到，所以也就不知道。”
“反正我对婚姻家庭关系的要求很简单，不攀比，不求富贵发达。所以我选择留在这儿，找一好老婆，生一窝可爱的孩子，平淡过一生。”
“接地气。”
“地球人么。”
姐弟俩聊着，饭吃得很沉闷，不开心。两人也都想起了Amanda，有一段时间没聚过了，Amanda也快开学了。
“开学前找Amanda聚聚吧。”聪儿提议。
“我也在想这事儿。”
自己也快开学了，生活已乱成了一团麻，聪儿当晚彻底失眠了。
“念良，你还在忙？”她发了一条微信。
念良依然没回音。
此时的聪儿，视念良如救命稻草，之所以说他是稻草，因为太远了。
聪儿第一次发现，想掌控念良。要求他随叫随到；想和念良朝夕相处；想和念良四目相对，十指紧扣，就在此时，此刻，此地。
我这是怎么了？以前那个骄傲的娇贵的蛟龙般彪悍的林聪儿，也被上神留置限行在某地了么？仅剩个行尸走肉般的躯壳席地翻烙饼般的辗转难眠。
反正也是个睡不着，聪儿的微信没有设置静音。
凌晨四点多，听到“叮”声。拿起手机，念良终于发来消息了。
“聪儿，项目终于验收完毕，现在才回复你。我明天准备去L市看下你妈妈。等你醒了我们再视频。”
聪儿马上发视频过去。
念良拒了：“这么晚怎么没睡？！快去睡！这些天你肯定很焦虑。我还在项目验收现场，现在视频不大方便。”
“哦，好吧，你也好好休息，抱抱。”
“抱抱我的宠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