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扑朔迷离
他们的境界比郝白高多了,一时间他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只知道一招一式很是玄妙。
那边的打斗也进入白热化状态,周围的黄土都被剑锋与灵波犁出三尺深坑,触目惊心。
十二人结阵的阵法,终归有些车轮战的影子,“师太”自然是不愿缠斗下去。
从一开始,她就在蓄力。
现在力也足了。
她退后三步,只划了一剑。
此剑外泄出巨大能量,若要吞噬天地,而剑气划过之处散发灼热,形成可怖的诡异色调。
“轮断裂空斩!”
那十二人也觉察到气劲的异动,空气陷入恐怖乱流,此剑不可力敌,只能结盾。
一瞬间作出回应。
厚重的灵盾凝聚在一起,将十二人包裹在里面。
从外面看,就像是多了一层黄色的蛋壳,凝实而又圆厚。
盾与剑气相撞。
诡异的平静。
片刻后相撞处震出光波,形成扁平的气浪,大部分气劲朝两边反震、后退,反噬众人。
“师太”后退三步,屹立不倒!宛如九天下凡的神女,光彩逼人。
反观那十二人,虽结了阵法却统统肺脏受创,嘴角溢血。
“师太”胜了一筹。
长脸壮汉露出愤恨的表情,气道:“情报也不知道怎么收集的,这妖女实力明显又精进了不少!与事实严重不符,打不过,难道要咱们以命博命么?”
“大哥,还是退吧,大楚国内时局繁乱,那狗官指不定在朝堂逼退寇准后膨胀了,想来一出蛇吞象,派人在暗处盯着,假意排除隐患,然后来一出黄雀在后死无对证,传回虚假情报,利用咱们的兵力侵入大楚渔翁得利!”
这时一个精瘦鼠眼的壮汉从后面探头过来,吐出一口鲜血道。
“哼,喂不熟的白眼狼,也罢,咱们先回去再说。”
长脸壮汉面色几度变幻,心里仍有不甘心,可到了这个境界,没有绝对优势,再打下去也讨不到好处,只得厉声喝退。
精瘦嘴角露出笑容,连忙招呼众兄弟退后,将风马传回来。
一众十二人吹响口哨,风马从林中窜了出来,上马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嚣张无比。
他们是有后手的,所以不怕“千面娇娃”过来追杀。
当烟尘落地以后,“师太”惮去衣袖上的尘土,眼中多了些复杂之色。
她抿了抿嘴,“你随我来吧,我知道的或者能告诉你的都会告诉你。”
说完便留下一个欣长的背影。
神秘,而又妖娆。
郝白尾随跟上。
郝白现在一肚子的疑问要解决,自然得听她解释。
曾经熟悉的都变得陌生,平白多了一层隔膜,在迷雾中的事情也就更加多了。
……
庵中后院。
烛光微明。
风波全消,正是万籁俱寂之际,一少年与一佳人相对而坐。
她眸子很好看,亮彻彻地,比起伪装成老尼的时候多了许多明亮。
“我本名慕容小湮,你唤我湮姨好了,不过待我恢复“原貌”后,你别再叫了,免得我身份泄露。”
她说着话,可嫩如细葱的双手没有歇下,拔弄着细如蝉翼的皮质软面具。
手法快如闪电。
纤指化作抽丝,百转千回。
郝白抱着学点皮毛的心态,紧紧盯着,依旧瞧不真切。
人为制造的人老珠黄,在她手上展现地淋漓尽致。
“湮姨,你为何要伪装这么久?是有什么苦衷么?”
慕容小湮双手停住,脸上浮现回忆之色,“很久?对,快七年了,可是我依然不能释怀。
至于苦衷,你就当姨被人追杀,为避难没办法才隐藏自己吧!”
当作?
会这么简单么?
以为拍连续剧呢?
什么鬼老套桥段?
指不定还有什么心事呢。
郝白心里诽噫着。
“依我看,湮姨的武道境界该是很高的吧?那十二个人绑在一起可都是奈何不了你一个。”
只手微翻,慕容小湮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枚绣花针,引一条透明的灵气丝,御气穿行,在皮质面具上留下细小的皱纹。
一边穿针引线,她一边笑道:“境界倒是一直是进步的,但那十二人与姨一样,也是武道五境,姨就算再强,同境界下,也没实力以一敌十啊。
至于他们为什么打不过姨,很简单,因为他们之中有内鬼。”
“内鬼?”郝白诧异道。
怎么越来越复杂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江湖又是何等的繁乱如麻?
“这么说吧,我慕容小湮师出自归元剑宗,并且在其中地位还不低。
众所周知,天下共有四国,分别为金、辽、楚、元,这四国内遍布归元剑宗的人,修行中人大多知道都这一点,归元剑宗的名声亦是传遍大江南北。
而辽国的十二太保中,楚中元出自归元剑宗这一点,大家也都是知道的。
可问题就出在他们辽国的情报组织不怎么样,他们只知“千面娇娃”的名声,却不知我千面娇娃是归元剑宗的人。
所以他们之所以弱我一筹,就是因为我师弟在搞鬼,叫他们表面上阵法一体相连,实则从一开始就断开了。”
郝白恍然大悟,接着又问道:“他们为什么没发觉?”
放下皮质面具,慕容小湮笑出浅浅酒窝,“我师弟少时有奇遇,会一门功夫,名为移花接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削弱一群人一成的功力,当然只能作用于境界与他不相上下及以下的人。
那些人久居盛名,最怕被人笑话,不明白这一点,所以都以为是自已功力不济掉链子了,怕说出来丢面子,也就狐假虎威一下,急着回去调养。”
“难怪他们走得那么急。”
郝白忍俊不禁道。
“对了,你不问问你父亲的事么?”慕容小湮朝郝白眨巴眨巴眼睛道。
眉眼弯弯,赏心悦目。
“刚才不是怕你嫌我急么?所以……现在你说吧!”
“你父亲是被人诬陷的,莫须有的罪名是……通敌!”
“通敌?那……怎么我母亲一直打探不到罪名。”
将重新制好的面具贴在脸上,慕容小湮拿出一面小镜子,照了照,又摆弄了一下,直到看见镜中浮现出溪航师太的模样,这才心满意足。
“都说了是莫须有的罪名嘛,他们找不到证据只胡诌了一个罪名,自然不会声张出去,仅仅是留下卷宗档案,直接抄家然后把人给关了,他们甚至用下手段,没有让皇帝过目,直接叫这甩手皇帝,不明所以地盖上了玉玺。”
“这些你是从那里知道的?”
慕容小湮喝了口清茶,又接着道:“我给你解释一下事情的经过吧,起初这源于一场斗法,是张山与那奸臣王钦若的斗法。
斗法正酣时,王钦若仗着受皇帝宠信,竟是起了勾通外敌入楚,再上演一出“澶渊之盟”的想法,以求达到寇准的高度。
可惜消息泄露了,王钦若与辽国的私信被张山的人,也就是你父亲给截了。
本来到这儿你父亲是立了功的,可谁知王钦若倒打一耙,抢先伪造信件说你父亲通敌,来了个贼喊抓贼。
皇城中王钦若势力密布,加上张山疏于皇宫内的交际,只在京城外门生遍布,手摸不进里面,平白丢了你父亲这枚“棋子”。
你父亲截下的信件被他藏了起来,而王钦若得不到那份信件,也就一直吊着你父亲这条命。
一年前,一个从天牢里走出的神秘人取走了那封信件,转交给了我,让我保管,还留下一句话。”
“什么话?”
“这句话是你父亲说的,他说当你实力足够对抗王钦若时便把这信件取走,若没实力,就忘了这件事,随波逐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