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族审美文化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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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满族文学艺术风格特点

一 满族文学艺术创作风格

1.自然清新

满族文学艺术感情真实,简洁流畅,清新刚健,天然去雕饰,少做作。纳兰性德的语言艺术自然清新。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评价纳兰性德说:“纳兰容若以自然之眼观物,以自然之舌言情。此由初入中原,未染汉人风气,故能真切如此。北宋以来,一人而已。”

满族文学作品感情自然率真,不矫情,不做作,往往直抒胸臆。玉麟在《澄悦堂诗集后跋》中评价其祖父国梁诗集为“抒写阅历,陶镕性真也”。阿桂在《西林遗稿序》中评价鄂尔泰的诗为:“盖公之诗,本于性情,发于忠诚,系于朝常。”与之相对的汉族作品往往含蓄蕴藉,典故很多。满族作家的文学作品典故很少。

满族有许多关于创作要自然的文论。铁保在《白山诗介》中论述了作品要真实自然:“诗贵真,名随其性之所近,不可一律相绳,李杜文章光焰万丈,而元轻、白俗、鸟瘦、郊寒,亦不妨各树一帜。故宋元人之诗,不必学唐,而未始不如唐,明人之诗,有心学唐,而气骨转逊于宋元,真不真之分也。是集之选,就当时之际遇,写本地之风光,真景实情,自然入妙,不但体裁不拘一格,即偶有粗率之句,亦不妨存之,以见瑕瑜不掩之意。”[1]铁保认为:“于千百古大家林立之后,欲求一二语翻陈出新,则唯有因天地自然之运,随时随地,语语纪实,以造化之奇变,兹文章之波澜,话不雷同,愈真愈妙。我不袭古人之貌,古人亦不能囿我之灵。言诗于今日,舍此别无良法矣。”[2]

满族艺术语言自然清新,毫无斧凿痕迹。满族崇尚自然导致了其自然清新的特点。满族的神话充满了对自然的亲和,万物几乎都是神的化身。

满族文学的创作具有真实、自然、清新的特点。在充满危险变数的渔猎生活中,满族人需要感情真实、自然、坦率、直露、无遮无拦、直抒胸臆,这影响了满族作家的创作。

满族文学率真自然风格的形成与满族的渔猎文化有密切的关系。渔猎文化和农业文化不同,农业文化是稳定的、程式化的。渔猎文化是变动不居的、充满危险的。恶劣的自然环境和艰苦的生产方式塑造了满族人坚强、勇敢、豪爽、直率的性格。满族渔猎生活充满潜在的危机。冰天雪地挑战人的生理极限,为了驱寒,满族人养成了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饮食方式,这种生活方式养成了满族人粗犷豪放的性格特点。进山捕猎随时可能出现险情,凶猛的野兽猎物不知何时出现,这种情况使人必须迅速地、直来直去地作出判断,既不能使用模糊委婉的语句,也不能拖延时间。孟德斯鸠认为:“人们在寒冷的气候下,便有较充沛的精力。心脏的跳动和纤维末端的反应都较强,分泌比较均衡,血液更有力地走向心房;在相互的作用下,心脏有了更大的力量。心脏力量的加强自然会产生许多效果,例如,有较强的自信,也就是说有较大的勇气,对自己的优越性有较多的认识,对自己的安全较有信心,较为直爽,较少猜疑、策略和诡计。”[3]因此,满族人养成了率真直爽的性格。满族的渔猎文化影响了满族作家的审美心理、艺术构思、表现技巧、审美标准。因此,满族文学艺术,特别是满族早期的文学艺术风格具有清新、自然的特点。

因此,满族文学创作都具有纯情不羁、率性而行的特点。满族文学总体特点就是自然纯真、简洁流畅、清新刚健、雄浑疏放、天然去雕饰、少做作。满族崇尚自然导致了满族文学有自然清新的特点。

2.雄浑豪放

满族民间说唱艺术表现征战围猎的作品总体特征是慷慨磊落,纵横豪爽,情调恢宏雄肆。

满族文学艺术的雄浑豪放特点和它的描写对象有关。满族文学艺术侧重于描写广袤的荒漠,壮阔的草原,雄浑的高山。满族女子也具有雄浑豪放的特征,这一点是汉族妇女少有的。“鞍马鞲鹰锦绣妆,天家羽猎出长杨。明光美女三千骑,尽著绒衣换舞裳。”[4]纳兰性德《菩萨蛮》的“冰合大河流,茫茫一片愁”,“塞马一声嘶,残星拂大旗”。

3.情感强烈

总体上,东北的大野气息与黑土激情贯穿了满族文学艺术。没有激情就不能表现战胜恶劣奇寒的自然的作品。常年的戎马生涯和战胜对手的雄强个性必然潜伏涌动着强烈的激情。

清朝末期的旗人衰颓又使满族的子弟书、八角鼓、岔曲等充满了感时伤怀的浓郁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