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鬼气朝来
“你们既要往西去,便都把衣服换了吧。”相里云拓朝季修主仆三人道,“因着百年前的那事,西蛮对中州之人有些疏离,你们这一身行头恐怕不便。”
听了相里云拓的话,季修主仆三人也寻了蛮地服饰往身上一穿,虽说人靠衣装,但季修与惊雷身上那不同于蛮地的板正劲儿还是有些违和,倒是流风一副活脱脱蛮地野小子的模样,只是生得比蛮地汉子柔和了些。
“那便走吧。”启月翻身上了旁边的小毛驴,又将旁边的阿郁拎到了怀里坐正。
几人骑驴的骑驴,骑马的骑马,骑牛的骑牛,将芒诺寨能借到的空闲牲畜都借遍了,才刚好凑够数。往泥云关的路上,能靠坐骑走约莫一天半的路程,剩下几天都只得靠脚程了。
“他们当真能自己回去吗?”流风还是一脸不放心的模样,万一把人的驴马牛给搞丢了怎么办,一时半会儿也给人赔不上,也不知蛮地人遇事了凶不凶。
“哎呀,放心吧。”姜绝一脸不耐烦,但转向相里霜时立马换了一副灿烂的笑脸,“阿霜阿霜,我继续和你说……”
相里炎靠近姜绝和相里霜二人走着,面上一脸警惕,深怕阿霜被这不着调的小子给占了便宜。
“小月。”季修骑着马朝启月靠了过来,“我有事想问你。”
启月看了一眼怀里的阿郁,低头朝阿郁道:“让流风载你一程可好?”
阿郁抬头看了启月一眼,琥珀色的大眼睛眨了眨,而后点了点头。便见他小手一伸,朝不远处的骑着牛的流风道:“阿风,接我。”
“来了小祖宗。”只见流风从腰间拿出先前束发的发绳往阿郁这边抽过来,看着速度极快仿佛能化为利剑,却在碰及阿郁手掌时柔柔的一绕。又听流风道:“抓紧!”
阿郁握住发绳含笑朝流风点了点头,只听流风一声“飞咯”,便见阿郁被发绳引着飞到了流风怀里好生坐在那牛背上了。
见状启月失笑道:“你们两个当心些。”而后转头朝季修道:“你要问什么?”说完却见季修神色恍惚,一丝黑气环绕着他握着缰绳的手。
启月抬手聚灵便往季修的手上打去,只见白光一闪,吓得季修所骑的那匹马抬起前蹄嘶鸣起来。这一动静让季修回过神来赶紧将缰绳收了收,又轻轻拍着马匹的脖子安抚着,马儿也算懂事,片刻便安静了。
“怎么了?”季修皱着眉。
虽妖界与鬼界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往来甚少,但方才季修手上那团黑气却是鬼气无疑,她断不可能错认。可季修乃是人王,怎会有鬼气近身?除非是他自己招来的。启月见季修一脸疑惑的模样,叹了口气道:“先前金鬃狮说的,不让你再修的术法是什么?”
“……”闻言季修面色一冷,“国师传授予我的,只道了口诀,未提及术法何名。”
“你能不能……”启月有些犹豫,“能不能施展一次?”
虽然不知道金鬃狮为什么不让季修再用那术法,但现下季修身上出现了鬼气,说不准和那术法有些关系。启月的犹豫也不过是怕自己一会儿应付不了。
“无妨。”季修笑了笑便开始凝神念诀。
一时间阴风瞬起,四面八方的鬼气朝季修飞来。
“回来啦回来啦。”
“快呀快呀。”
“我先来,闪开!”
“多少年了,还敢回来呢呵呵呵……”
……
见状,启月赶紧将季修护在了结界内,见季修还在闭眼念诀,朝他喊道:“闭嘴睁眼!”
语毕却见季修没有丝毫反应,启月只得用术法封了季修的口。
突然发现自己不能言的季修似乎回了神,睁眼一看,便见自己被包裹在结界内,外围游离着一些飘渺的黑气。
“你答应给我的东西呢?”
“快呀,不是说咬给我一口血肉吗?”
“哈哈哈哈哈出来呀。”
……
这些黑气再说什么?为什么围着他,与他何干。
“小月姑娘!”走在前面的相里炎折返回来,“怎么回事?”
启月却顾不上看他,只管盯着面前这些黑气,幸好,都是些孤魂野鬼,不是什么难缠的。是把他们都打散了还是抓起来,打散了便灰飞烟灭了,是不是不太好下手啊……启月面上犯了难,最终还是拿出了一枚琉璃戒指,将围绕着季修的那些黑气都收了进去。
“没事了。”启月将琉璃戒指收了起来。
“季兄他……”相里炎一脸关切。
“有些问题,但是解释不了,看来不得不去见见那位国师了。”启月面色一沉,将季修身上的术法解开。
“方才那些黑影是什么?”
“是鬼。”启月盯着季修的脸,莫名觉得有些心疼。
叮铃——
腕间的铃铛突然响了一声,便见一位青衣白发的老者出现在眼前。
“爷爷?!”
相里炎与季修一脸疑惑的看着启月。
只见老者轻轻挥袖后朝启月微微一笑道:“先让这几人歇息片刻。”语毕便见同行的几人都定住了,她爷爷何时有这般能耐了?
不容启月多想,便见须山看向她腕间的手镯道:“铃铛怎么回事?”
“前两日忽然哑了一只,还想着此行结束便回妖界给爷爷看看呢。”
据爷爷说,腕间这铃铛是她成形时便戴着的,除非她身上有异,否则这铃铛断不会有损。此行除了与鲛人一战灵力有损外,并没有任何伤痛不适,确实奇怪。
须山上前轻触启月腕间的手镯,注入了大量了灵力。
“好了,今后你多加小心。”须山欲言又止,终未言转身,临走前要走了启月收了鬼气的那枚琉璃戒指。
启月看着腕间的铃铛轻轻摇了摇,叮铃铃——
哈~搞不懂啊,启月不禁叹了口气。
先前也没太在意过这铃铛的事情,但是这两天真除了问题,却让启月有些不适。她也说不上究竟是哪里不适,只是觉得有些心烦意乱,似乎什么东西不受控制的翻涌着。现下须山将她把这手镯给修复了,倒是让她舒适了不少。
“难道我的本体是个铃铛?”刚想完便把自己给逗笑了,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