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心头之血

蛊虫侵蚀大脑，让中蛊者失去自我意识需要一段为期不短的时间。白鸿已经等了许多年，也并没有急在这一时。不过他也没有闲着，这半月有余，碧水莲院的下人除去羽若烟之外全部被遣散，与此同时这院子中也多出了全天监视两人的暗卫。

白鸿之所以留下羽若烟，是因为在他看来这个婢女被带回来没有多久对这个地方感情不深，又是一个什么事都会做还胆小的勤快人，留下这一个，不至于让白离渊无人照顾死在屋子里。只可惜他并不知道他眼中这个普通且胆小怕事的女子，实际上是一个心思缜密的美女蛇。

白沐风这几日一直替出门办事的白鸿时时观察着白离渊，他是那个唯一眼看着白离渊澄澈的双目渐渐失去神采，从可以自主走动变成需要人时刻照看的无意识的‘人偶’的人。

“明日推着他来我的卧房。”白沐风看着时机成熟，在小厨房找到羽若烟特意吩咐道。

羽若烟端着饭菜走回碧水莲院，不动声色的四处打量了一番，发现除了院子外面有护卫看守之外，院内已经空无一人，之前所有暗卫已经全部撤走。

门被打开，白离渊就那样一动不动的坐在床上，看起来的像极了一个没有任何情感的躯壳。

“院子内的人已经全部撤走了。”羽若烟将饭菜放到床边的小桌上，她看着桌子上的清粥和一点荤腥都没有的少得可怜的小菜，心中有些气闷。白离渊现在的待遇连白府的下人都不如，这人身体一向不好，天天吃这些东西，眼看着都清瘦的不像话了。

“在想什么？”白离渊的身体放松下来，空洞的双目又恢复了点点神采。出声问道。

“白沐风让我明日带你去他的卧房。”羽若烟并没有回答白离渊的话，她只是默默的又在‘账本’上狠狠记了这父子两人一笔。

“看来他们终于要动手了。”他的戏演了这么多天，已经疲累至极。

“我觉得这事并不像刘瞎子说的那么简单，里面肯定还有他这个外人不知道的事。”羽若烟总觉得心中有些不安，却说不上来原由。“如果仅仅只是需要你的血，以白鸿的武功什么样的方法不能得到，偏偏要给你种蛊，让你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这其中的事肯定……”

“别想太多。”白离渊按了按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太过担心。

羽若烟心中仍然不能安定，她又道，“如果明天有危险，你一定不要……”

“计划已定，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能暴露。”白离渊面无表情的打断羽若烟的话，如果他暴露了，那所有的努力就都白费了。他要的不仅仅是白鸿的命，他要将事情公之于众，让他身败名裂往后都生不如死……

……

第二天一早羽若烟就按照吩咐将白离渊送去了白沐风的卧房。白沐风并没有让她进门，反而是亲自将白离渊接了进去，吩咐羽若烟在外面等着。

羽若烟站在门外听着室内极为细微的机关响动，皱了皱眉。显然他们是要将白离渊带去别的地方，以她的身手跟上去的确不算难，但是为了计划万无一失她还是忍住了。

狭长漆黑的暗道倒映在白离渊的眼中，走了许久，一道石门出现在他的面前，而缓缓开启的石门之后，是一个带有六扇一模一样暗门的暗室。白沐风开启了第二道暗门，又走了一段路才终于来到一个布满兵器的石室。石室的墙壁被操控着打开，白鸿此时正在里面等着他二人。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白鸿看着目光呆滞的白离渊语气微微颤抖，神色颇为激动，他等着这个绝世武学现世已经等了整整十五年。

这十五年他看着蓝家被灭，白家由此壮大，看着江湖重整，也看着自己一步步走入陷阱受人桎梏。于是他忍气吞声的等着，等着蓝生的儿子成年，等着连环索盒被破解，等着自己的武功能独步天下。而现如今他终于等到了……

他打开连环索盒拿出里面的帛书，又从暗阁里拿出了一个由黄金制成做工精细的盒子。

“父亲，这是？”白沐风看着那个他从未见过的黄金锻造的精致雕花盒子，不由得出声问道。

“这不属于我们，不要多问。”白鸿沉声道，这盒子里面装的就是那个不知真假的蓝家秘宝，只不过被当时帮他的那个人带走了，他们各取所需，所以白鸿并不知道也没有过问这宝物究竟是什么。

不过此次他这般大费周章，下蛊却是为了这个东西。因为这个所谓的秘宝需要外族成年嫡系血脉心甘情愿奉上的心头血。

“您这样费尽心思该不会是要为他人做嫁衣吧。”白沐风只是听命办事，并不知道白鸿究竟要干什么，听到这种回答，他心中有些没有底，他并不想自己一向精明的父亲办出糊涂事。

“胡说什么！”白鸿瞪了白沐风一眼而后拿出一把极为锋利的匕首扔给他，道，“取他的心头血。”

“心头血？”白沐风闻言微微一愣，“取了心头血他不就……”

“怎么，你担心他死了？”白鸿眼神冷漠的看着座椅上的白离渊，“这么多年就算是他死了，也不会再有人过问了。动手。”

白沐风依言扒开白离渊的上衣，冰凉的刀剑刺进了他的心头，剧痛传来白离渊却连眉头都未皱一下，仿佛真的没有丝毫感觉。他看着白鸿手中的帛书因为沾了他的鲜血而渐渐浮现出字体，看着白鸿将那个秘宝从盒中取出。

一个通身无暇，通透散发着淡淡光芒的玉石出现在三人的面前，那玉石在染上他的心头血之后便迸发出了耀眼的光芒，光芒持续了许久才渐渐消失……

羽若烟在门外焦急的等待，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不知过了多久她身后的房门终于缓缓打开。她慌忙转过头却看到了浑身浴血白离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