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力所能及

“那份药方是你配的？”颜路淡淡的问道，手上还在检查者云今的脉象。

云今无奈地点点头，“的确是我。本来这个东西...不想给他了...”

颜路闻言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担心自己的医术并不牢靠，因此会害了盗跖。

他提起笔，飞快地写下的一些药名，“墨家把真相查出来了，你的药方没有写错。”

云今错愕地抬头，眼神有些复杂。

没有配错药，那乌蔹莓是如何出现在端木蓉的药里面？

颜路没有理会，他将手上的纸吹干，对折，交给了云今，“这是你调养的药方，虽然内伤不深，但因为根基不牢固，还是对内里有很大影响的。”

云今捏住纸，不语。

“是前去抓药的弟子认错了草药，于是才导致的用错药。”他缓缓开口。

云今舒了一口气，点点头，看向门外的景色。

依然入秋了，落叶归根，她却还没有回去的心情。

“你不回去吗？”

她摇摇头，又点点头，“回去，但不是现在。墨家已然在风口浪尖之上，我如今伤势未愈，只能拖他们的后腿。如果可以的话，我更愿意在暗处看着他们。何况...”

“何况什么？”颜路笑道。

云今抿了抿唇，指甲在平滑的桌面上摩擦着，发出沙沙声，“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哦？”

眼前的女孩慢慢俯下了身子，趴在了木桌子上。

“我...想报仇...很想很想的...”她喃喃道，声音微弱地不像是她。

颜路一怔，“昨日你不是已经？”

云今垂下眼帘，“我在这个世界上得到了很多的善，我的哥哥、嫂子，还有小然，他们离开我的时候，我还没有力量，如今我有了，但唯一能做的只是报仇而已。然而报仇，却不能改变他们死去的本质。”

颜路神色未动，只是淡然说道，“那你还要继续报仇吗？”

夕阳的光芒尤甚，洋洋洒洒的红橙色，照在她的脸上。

“报！”她斩钉截铁。“就算对方是赢政，我也不会畏缩的。”

一如曾经游龙山上苏然的那份斩钉截铁。

——就算我废了武功，没了家国，我也要报仇，无论对方是谁，我都不会退缩的！

——你要走，就再也不用回来了。

他摇摇头，苦笑道，“你才是对的。”

“什么？”云今愣了一下。

颜路摇头，“没什么。”

“一直想问你一件事，”他笑道，神色却还是有些紧张。

何来紧张？她不解，但还是示意他说。

颜路抿了一口茶，“你师父...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有啊。”她点点头，但又蹙眉，显然她没有带在身上。

“是一只剑鞘。”她说道。

茶水微微颤动，拿着他的人慢慢咧开了嘴角，然后笑了起来。

颜路笑起来很温和，给人一种天然的亲近感。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这回笑得，有几分傻气。

云今瞟了他一眼，便没有继续看他的神色。

他的笑容，带着他陷入到了回忆之中。

夜幕，要降临了。

云今悄悄地取上剑，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墙边。

药园并不需要防贼，于是墙壁并不难翻。

忽然，后头传来一道声音。

“果然还是放心不下？”

云今提起唇角，“有点吧。”

颜路从台阶上走下来，轻声说了一句，“小心伤口。”

她点点头，脚尖轻轻点地，不留声响就已不在原地了。

她静静的伏在屋顶的砖瓦上。

是去墨家的据点还是有间客栈？

她犹豫了一会，忽然天空的远处一道白影闪过。

巨大的白影。

那是...？

她跟了上去，多次跳跃，尽量保持自己与对方的距离。

它要去哪里？

是桑海城内最为防范严守的将军府...

她顿了一下，如今自己的体力尚未恢复，再和将军府这种东西搭上关系，说不定一不小心真的会把性命赔进去。

随即她又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青色衣裳，一个人的话又在脑海中响起。

——首先，你这套衣服要换掉，颜色太招摇了很容易被发现的。

她下意识停止了思考。怎么又想起了他？阴魂不散啊...

那一霎那，她突然意识到前方的目标跟丢了。

糟糕！

下一瞬，一道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