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摘飞花不与水同游
正当脑中大逆不道之际,云越意识尚且清醒,还是明白梦想与妄想的区别。
此刻的他,若要真与原时间线碰上,恐怕虽不会被激得刻意叛敌,也差不多会选择宰了王爷以消除消除童年阴影。
接引者小七一走,人群重新活泛,一股无形的力量使他沉睡过去。
他明白,再次醒来,他将忘记先前一切,这是一段无法逃离的世间规则!
老牛拉着游儿一路小心规避着人群,终是到达了城郊之外。
“哞~”它回头看了看那小子,发出一串沉鸣,牛眼中的精光重新涣散,又变回了一头普普通通啃食草野的牛。
讲个笑话,识时务者为俊杰。以下是老牛被困此界历无数岁月悟出来的一些感慨。
达者听天由命,所以豁然开朗。若是生不逢时,困于穷窘之境。仍需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想它老牛曾经也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人,至于为什么如今只混成了牛形?还不是这凶悍粗鲁的世界不做人!
好端端地非要搞什么群雄征伐大赛,敌我双方纷争不休,大小势力乱斗一团。
它老牛堂堂正正的老实人,为人时性情就学不来迂回婉转这套,当个守成之君都勉强够呛,叫他开疆拓土,实在是太为难不过了。
也许它再学个千年,也琢磨不出来多少尔虞我诈的玲珑心计。
也不知道像他这种货不对版的家伙,为何会通过这等残暴世界的考验。
反正它老牛就是来了,然后走不掉了。
而今不管轮回多少世,他对自己分外有信心的是识趣。他绝对不会像有些人一样,不懂装懂就算了,还不知天高地厚,屡屡碰壁亦不知悔改。
直到把自己作成两栖动物才后悔,为时晚矣。
脑补那青蛙兄每次难得的清醒时间里,即使找到高维度的人求救,也只能呱呱,跳起来还没人膝盖高。
屡屡被人从眼前忽略,对方几步迈过就追赶不上的场景,老牛就是一个寒战,紧张得耳朵竖起。
既然原身留下称王称霸的愿望注定没戏,每每死于天命之下的老牛紧了紧身上的皮。在难得清醒的时间里,暗自决心一定要保住这身牛皮。
可不能精神阈值再掉下一级了,否则,他真的会失去信心的。
眼下唯一能载着的,看起来就是个大佬级别的人物。精神阈值不低,竟能在身受重伤之际,意识清醒了那么长时间。
看来它是捡到宝了,这份工作果然不能丢。只要在日后的时间巴着对方,寻找到一个双方都在清醒状态的情况接轨意识,它老牛就有机会回去了。
想想就是激动,老牛怀着美梦将意识沉淀后。殊不知,醒来的云越转手就将它卖给了二道贩子,自己独自行路。
琢磨着自己的年纪,少年人突然产生了需要不断学习的渴望,于是他寻声而去。
“贫贱不移,威武不屈。”小侠深以为然!
若有所思之后,他从树上翻落,留下一地枣核,院内读书声依旧朗朗。
然时不我待,天有不测风云。小侠翻院离开时被发现。
后与人争辩,不敌。那人以实际行动教会了他什么是服从!
“忍为仁,实为刃!”小侠不甘,反驳着,顺带抱头鼠窜。
“仁之初,是谓输。”没有拳头解决不了的事。
如果有,那就拳脚相加吧。被揍后的小侠亦深以为然!
小院静止,一直淡定旁观的夫子轻声咳嗽,抬手招他过来,递给一把扫帚,指了指树下的枣核并不言语。
小侠老老实实地接过扫帚去扫地,其中没废半句话,因为他此刻的心神完全放在了另一件比较梦幻的事情上。
刚刚与天下第一魔门的小头目一番文韬武略的较量,小侠惨败!签了一张三天以后就要卖身为奴的契约,这简直就是耻辱!
先生让他多读书,为避免以后会出现一种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赢人家的尴尬局面。
笑话!他堂堂魔门的围墙也敢坐?墙角也敢听?哪个不是事先做好万全的准备!
亏他们期待个半天,以为有什么厉害的人物造访。
什么?!竟然不知道这里是魔门?
你小子怎么不蠢死?多读书!
夫子走了,独留小侠目瞪口呆。“我去,你个魔门办哪场子的私塾!?”
既来之则安!小侠面上挂着笑意,十分高兴地把自己给卖了。
从此魔门又添了一个砍柴挑水洒扫庭院还不要钱的小厮,真乃可喜可贺!老牛哭晕在桔梗地里。
除了老牛,故事皆大欢喜,一个完美的结局。
可惜,人不遂天愿!小侠在经历过每天砍树挑水扫地的烦碎琐事情后,心中的反骨终于又开始蠢蠢欲动,打算逃了。
天亮的不是太早,与往常一样。
小侠将两个水桶提溜进河中,顺带将自己剥得只余寸片,一齐泡在了河里。
河水冰冷,小侠咬碎嘴里的蛇毒,又拽了些不远处的水草嚼吧嚼吧,一起吞了。
临近晌午,僵硬的人终于被好心的农夫给捞了上来,恰巧那魔门满山遍野地在找少主家的小厮。
两方遥遥相望,农夫吓得半死,便也顾不起刚刚打捞上来的倒霉孩子,赶紧给他盖上个草帽子走人。
……
少魔主屈尊在一片荒地间,打量着眼前新砌的孤坟,神色淡淡,让人揣摩不出半点东西。
手下们俱是胆战心惊地侍立在一旁,随时听候差遣。
“他近段时间可学会了些什么?”
“少主,此子聪慧,却不好学,如今...如今八窍堪通七窍,其余...其余...”那书生模样的人面上十分羞愧,默默低下头轻拭脑门上的汗珠。
“一窍不通吗?”呵呵,本想给他一个试炼过程,奈何自己放弃!少魔主不怒自威,折扇合拢,轻敲着手掌。
“也罢!我见他挺喜欢撩拨我身边的一个丫鬟,便与之,成其美,殉了!”
一大片人原路返回,不久,两人扭送来一个姑娘。她穿着鲜红色嫁衣,周身紧缚,封在盖死的逼仄棺木中。
棺木是订了钉的实木棺材,小小的隔间夹缝里,却躺着两个人,可见空气流逝得有多紧张。
张越再次醒来,天还是黑的。他暗自嘀咕,是也怀疑毒量下得太重,导致自己瞎了。
凭感觉爬摸着四壁,在明白自己大致处于何种境况后,张越耐着性子开始细听方才迷蒙状态时的呜咽声。
那声音断断续续,虽不叫人难以忍受,但怎么在自己醒来后突然就没了?
真是让人纠结费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