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谈心父子间
吃完了饭，建设确实已经暗了下来。
没有了后面的目标和压力，显得一切是那么的轻松。
好好的静下心来，想一想明天该做什么？
我觉得这反而是一种幸福，也许很多人都想需要这样的生活。
不过考完试以后，确实心里面轻松的太多太多，仿佛压在心里的一切都被放下了。
剩下的时间应该就比较空闲了，是不是应该好好休息几天？我自己心里不由自主的这样想，可能是自己在之前没日没夜的复习，确实也需要一点休息的时间了。
一个人走出屋外，看着远处黑漆漆的一片，本来熟悉的万物，全部隐藏在夜色当中。
突然发现，这里的景色其实也很美，虽然看不到那些灯红酒绿，但我觉得这以后可能也是我需要的生活。
以前的日子不都是在这里成长的吗，看着这里熟悉的一切，反而心里美滋滋的。
慢慢的朝着乡间的小路走了几十米，刚好在那边有一块青石头。
与其说是一块青石头，倒不如说是村头的一块大青石板。
这块石板已经有一段历史了，自打我记事的时候，反正它就已经在这里了。
平时闲来无事的时候也会坐在这里，看着远处的风景，想着自己该想的事情，有些时候这里反而会让人更平静。
慢慢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拿出打火机抽了起来，吞云吐雾，黑夜里显现着一点红光。
原本家里人是不让我抽烟的，小时候因为偷偷抽烟，不知道被惩罚了多少次。
那时候不懂，也不知道大人们对我们的好，尽管每次都被罚，但还是改不了动不动就来一根。
但是直到我大学毕业以后，家里人也没有管过了。
我呆呆的边抽着烟，边看着夜色里朦朦胧胧的灯火，农村的夜晚不像城市的霓虹闪烁。
突然，朦胧的夜色当中感觉一个人赢晃晃悠悠朝我这边走来。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朝我方向走来的人影。
等这个人影走近了，才发现原来是自己的父亲。
“干嘛一个人坐在这里？”父亲问道。
“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呀？”父亲继续追问道。
“没什么，这几天离开这里，突然回来就想再看看周围的风景，好像那边的树长高了很多。”我说道。
“大学四年的光景，你哪次回来有看过家乡的风景？”父亲说着，便也着我的方向，“你往那边坐过去一点。”示意我给他腾点地方出来。
父亲双手提了提裤脚，在我旁边轻轻的坐下。
口袋里掏出一包烟，顺手递给我。
这是第一次父亲朝着我递烟。
“要不要来一根？”父亲问道。
我迟疑了一会儿，缓慢的伸过手，接走了父亲手里递给我的烟。
“长大了，本来爸爸应该不会怎么再管你了，但是你目前还没有一个稳定的工作，对于做父母的来说，总觉得还有任务没完成。”父亲说道。
“现在我不是已经参加这次考试了吗？而且我对这次的考试信心十足，这次没有问题应该可以进入公司，总之我不会给你丢脸。”我说道。
“在结果没有出来之前，其实还有着很多都不确定性，我就像我们果树上的果子一样，开花的时候，你总是感觉今年是一个大丰收，而到了结果的时候，你会发现至少少了一半，慢慢的在等到他成熟的时候，你又会发现在树底下掉落了那么多未成熟的果子。”父亲吸了一口烟，如是说道。
“我读书少，不知道什么大道理。不像你在大学里面深造了四年，见过的很多东西我这辈子估计都没有看过，但是有些人世间的道理，我估计懂得比你多的多。”
我静静的听着，没有再说一句话。
“孩子你知道吗？在你走的这几天时间里，我天天晚上做梦。梦见你在事业的边缘挣扎着，我想帮你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帮你。”父亲继续说道。
“不过从这次你回来，对于这次考试的分析，我觉得希望还是挺大的。而你这次如果成功了，最起码也是一份稳定的工作，也有一份稳定的收入。再怎么样，总比我们做农活的要强多了。”
“通过这次考试，我也发现很多人是在求一份安逸，可我真的在想，我们未来就是在这种安逸当中度过的吗？”我问道。
“那是你还没有真正的步入社会，你要知道社会是残酷的，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对于刚刚步入社会的你们，最容易的估计就是进入一个好一点的公司，如果在里面有一个铁饭碗。你可要知道，这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
“我知道，你们也是希望我能稳中求进，能够在稳定的收入当中，维持好这个家庭。相比于自己创业，那肯定是好多了。”我说着，转头看了看父亲。
“所以这次你也很听话，我也倍感欣慰。你走后的这几天，村子里也有很多人问，那他们知道你去考试了，你知道有多少人为你竖大拇指吗？”父亲说着，转过头看着我。
“难道这些人都觉得拥有一个铁饭碗，就这么值得庆祝吗？”
“我们都是农村人，能够从农村里真正走出去的人，那在别人眼里就是很了不起的。相比独自创业，虽然说以后有可能做一个大老板，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资金在哪里？有没有一本万利的奇迹？即使你亏损了，你能承受多少的压力？你能够承受多少的损失？这些也都是你需要考虑的。”父亲说着，叹了一口气。
“所以我觉得，你目前的决定是对的，即使有什么问题，在未来有一定的经济基础，你完全可以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当然这样也不会让你在人生当中留下任何遗憾。”父亲继续说。
“我懂了。你们希望的是让我能够在山脚下，稳稳的爬上去，而不是一步登天，到时候掉下来摔得更痛。”我说道。
“建民啊！你今天能懂得这个道理，我真的内心里都是很高兴的，你能够明白我们的良苦用心，我觉得没有白养你。无论未来的结局如何，当然我希望我的孩子更加有出息，但我更希望的是，你能够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快快乐乐，没有遗憾，而又在生活当中或者所有的工作当中遇到跌跌撞撞，也能够从容面对，完全有能力自己爬起来，而不是一蹶不振，损毁了这个家庭，你懂我的意思吗？”父亲说完，又点燃了一根烟。
“说真的，爸！以前在我的眼里，我总觉得你顾前顾后，总是怕这个怕那个，而现在对我看来，你这不是胆小，你是用伟大的父爱在于自己的孩子铺平眼前的那条路。而且你考虑的很周到，不是说光让我满足你们的想法，而是你们真正的对我好，让我能够顺利的、没有任何压力的去生活。”我说着，但是感觉父亲的形象高大了许多。
“今天虽然我们聊了很多，但你确实懂得了很多，你真的长大了。我觉得你今天能够这样理解，我确实心里很欣慰。你要知道，哪一个做父亲的？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更加成功？”父亲说着，又抽了一口烟，夜色里，却能看到白茫茫的烟雾，从父亲的嘴巴里慢慢地呼出来。
“书上曾经说，父爱是伟大的，今天看来，确实如此。以前小的时候不理解你们，真的让你们为难了，现在想想那个时候太不懂事了。”
“哪一个人刚刚出生就能够懂事的？不都是在慢慢的成长当中，风情的教育当中，逐渐的成熟起来的吗？”
父亲继续说道，“等你以后有了孩子，你会和我一样，尽心尽力的为下一代。我们是能力有限，等到你们的手里，肯定会把自己照顾得更好，把子女的道路铺得更平。”
“可能吧！”我笑了笑，“等我有孩子了，那都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情。”
父亲又一次转头看了看我，问道：“大学四年，难道就没有谈女朋友吗？”
父亲的这个问题，确实让我很诧异。
“没有啊！”我回答的干净利落，看不出一丝破绽。
“那我前几天可听说，好像有一个女孩子给你打电话来着，她是谁呀？”父亲问道。
“我的一个同学吧，”要不是黑夜的遮挡，我估计羞涩的脸，能够映红半边天。
“那你就没有一点遗憾？”父亲反问道。
“我知道你们供我上大学，确实很不容易，特别是这四年的时间，消耗了你们太多的精力和财力。在这大学四年的时间里，我一直对专业课勤勤恳恳的学习着，为的就是将来有一天，能够出人头地。”
父亲拍了拍我的肩，说道：“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休息了，你也早点回去睡觉吧。”
父亲说完，站起身来，面向家的方向，扬长而去。
而我，也从大石块上立起身子，顺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到父亲消失在夜色当中，我也便慢慢的朝着家的方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