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午时将至
是夜,万籁俱寂,星辰隐匿,唯古某趺坐于榻,周身祥光隐隐。将《天渡经》精要融会贯通,周身念稠浓厚如霭,氤氲不散。俄而,古今缓启双眸,目中精芒一闪而逝,抬手间,一枚古朴玉戒微光闪烁,从中取出一残旧书卷,上书“踪无不定”四字,笔锋虽显稚拙,却隐隐透着一股雄浑之气。
“此乃黄老亲传身法秘籍《踪无不定》,听闻其精妙绝伦,今日机缘既至,且看我能参透几分。”古今喃喃自语,话音在静谧屋舍中回荡,激起层层灵韵涟漪,其双眸中燃起炽热精芒,满是坚毅与期待。
自获此卷已逾数月,往昔俗务缠身,未得闲暇功夫悉心钻研。现今恰是时候,古今凝心沉气,逐字逐句推敲研读起来。
“风云无常形,光音了无痕,人虽有形有踪,然若化人踪于风云,则身化自然,来去飘忽,难觅其迹……”古今轻声吟诵卷首引言,声如蚊蚋,却字字清晰,其心念瞬间沉浸于字里行间,探寻其中奥妙,难以自拔。
待到晨曦破晓,第一缕日光破窗而入,洒落在古今肩头。其方才长身而起,舒展筋骨,然而由于一夜未眠,此刻疲态尽显,睡眼惺忪,呵欠连天,如尘世倦客。
“这《踪无不定》果然玄奥晦涩,我虽彻夜苦研,却未得丝毫进益,如同盲人摸象,难窥其全貌。”古某低语呢喃,声含懊恼,脚步虚浮,缓缓行至庭院之中。恰在此时,黄老踱步而出,抬首间,瞥见古今萎靡之态,正欲出言相戏,却敏锐捕捉到其脚下步伐暗藏玄机。但见古今步伐凌乱,似醉汉踉跄,然每一步间距皆有微妙差异,看似随意,实则暗合天地真理,星辰轨迹,无序中透着神秘韵律。
“此子竟已初窥门径?”黄老心中大惊,面上却不动声色,轻抚长须,微微颔首,眼中满是赞赏之色。待古今洗漱完毕,黄老招手唤其近前,和声问道:“小古,近日功法修行可有进益?”。古某闻言,挠挠头,嬉皮笑脸道:“黄老,这功法忒难练了!就说那仙剑小术,我练了数月,愣是没啥进展。这《踪无不定》更是深奥,要不是您老的大作,我早就扔一边儿去了。”言语间虽透着玩闹之意,却也难掩其内心的急切与困惑,仿若渴望甘霖的旱地青苗。
“哦?需老夫为你指点一二否?”黄老目光炯炯,洞悉古今内心话外之音,嘴角含笑,神色间满是高深莫测。古今眼睛一亮,连忙拱手作揖,欣喜道:“若能得黄老教诲,小子求之不得!”其声音高亢,满是期待与兴奋。
黄老端起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茗,轻抿一口,润了润喉,方缓缓开口:“这《踪无不定》之妙,在于以身神契合自然,于无意识间顺应自然源气流转。老夫观你方才在院中行走,步伐凌乱却暗合韵律,看似杂乱无章,实则已初入门槛,此乃天赋使然,亦是机缘所致。”黄老言辞恳切,一字一句皆如醍醐灌顶,令古今拨云见日,心中豁然开朗。
古今闻言,呆立当场,绞尽脑汁回想方才情景,却似迷雾遮眼,一无所获。然而心中却燃起熊熊斗志,既已见曙光,何惧前路漫漫。黄老见状,又传授些许心得体悟,继而话锋一转,问及仙剑小术修炼之事。
古今支支吾吾,神色忸怩,嗫嚅道:“黄老,不瞒您说,我觉着这仙剑小术没大伙说的那般厉害。我研习这一阵儿,也没练出个所以然来,总觉得不得要领。”其声音越来越低,仿若蚊蝇嗡鸣。
“哦?且施展一番,让老夫瞧瞧。”黄老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神色间满是探究之意。古今闻言,不再迟疑,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双手舞动,瞬间施展开仙剑小术。只见其身形灵动,招式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仿若蛟龙出海,气势不凡。一套功法施展完毕,古今收势而立,恭恭敬敬望向黄老,静候指点。
“招式倒是娴熟,然有形无神,徒有其表耳。”黄老微微摇头,神色间略显失望,话语虽轻,却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古今心头。
“还望黄老明示!”古今心中一紧,连忙拱手请教,神色虔诚,眼中满是渴望与求知欲。黄老轻抚长须,神色凝重,缓缓说道:“所谓念道功法,乃是以念御物,此为根本。然你可知御物之法?”其声音低沉,在古今耳边嗡嗡作响,振聋发聩。
“不便是以念力控制念器么?”古今一脸茫然,眼中满是疑惑与不解。
“错!大错特错!”黄老猛地提高声调,连说三声,神色严厉,“控物,乃是以念力包裹外物,使其移动,此乃下乘之法;而御物,则是将念力注入念器之中,以意驱之,使其仿若有灵,方能发挥念器最大威力,此乃御物正道。”黄老言辞恳切,一字一句皆如金科玉律,令古今醍醐灌顶,如梦初醒。
古今听闻此言,仿若被雷击中,呆立当场,回想起往昔修炼之路,竟是本末倒置,不禁冷汗如雨下,满脸羞愧之色。黄老见状,目光如炬,看穿古今心思,而后惊疑道:“莫不是你此前御器,皆用的控物之法?”
古今面红耳赤,羞愧地点点头。黄老见状,深吸一口气,强压心中震惊,拿起古今的七殇剑,轻轻掂量,顿时神色大变,见鬼一般惊叫道:“你竟用控物之法驾驭此等重器与人交战?”
“是……是……”古今声音颤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黄老摇摇头,连叹数声,稳定心神后,继续说道:“念器与凡器有天壤之别,看似相仿,实则重量迥异。以你如今修为,若非念力雄浑如渊,难以驾驭此等重器。亦或是说,如你这般实力,即便能操控此剑,亦难以发挥其威力,更遑论用以作战。”黄老言辞恳切。
古某听闻,憨憨傻笑。黄老则白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道:“若你能将念力注入念器,领悟御物真谛,同阶之中,何人能敌?念道功法,本就是御物之法,当将念器视为自身一部分,方能发挥其最大威力。”
“这该如何做到?”古某迫不及待地打断黄老,眼中满是急切与渴望。
黄老抬手给了古今一个爆栗,佯怒道:“御物亦分三六九等。下乘者,以器为身,视念器为自身肢体;中乘者,以身融器,将自身融入念器;上乘者,人器合一,念器仿若自身分身,随心而动。你如今连御物都不知,谈何高低之分?故而你施展仙剑小术,连其一成威力都未发挥。”黄老字字珠玑,令古今茅塞顿开。
古今心中暗叹,若非今日得黄老指点,自己恐将在念道之途误入歧途,越走越远。随后,古今又请教诸多相关问题,黄老皆一一耐心解答。一老一少促膝长谈,竟不知时光飞逝,一日已过。
午夜时分,万籁俱静,而古今房中却不时传出阵阵利器破风之声,继而接着一阵忘乎所以的哈哈大笑,似癫若狂。直至在隔壁的黄老被笑声惊醒,不禁破口大骂:“小兔崽子,还让不让人睡了!”其声音雷霆震怒,在寂静夜空中回荡。笑声才戛然而止,然不过半息,又再度传出窸窸窣窣的窃窃私语与偷笑声。此后数日,古今仿若黄老影子,时刻紧随其后,但凡有一丝困惑,便向对方请教,如海绵吸水,孜孜不倦。
又过数日,古今正在外门花田修整花草,忽闻一阵喧闹声自山径传来。抬眼望去,只见一外门弟子兴奋异常,边跑边喊:“宗门论剑大会还有十日便要召开啦!”其声音高亢激昂,仿若胜利的号角,在山谷间回荡,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宗门论剑?”古今心中一动,自入宗以来,一心修炼,对外门之事知之甚少,更未曾听闻此等盛会,遂转头望向黄老,眼中满是好奇与疑惑。黄老见状,神秘一笑道:“怎么,小子,你可有兴趣?”
“您就别卖关子了,快给我说说吧。”古今急不可耐,围着黄老打转,眼中满是期待。黄老哈哈一笑,清了清嗓子,解释道:“这宗门论剑大会,乃是我宗一大盛事,面向全宗弟子,不论内外门。会上弟子各展所能,一较高下,最终决出宗门最强弟子,风光无限。”黄老神色飞扬,眼中满是自豪与期待。
“那外门弟子岂不是只有陪衬的份儿?”古今不满地嘟囔道,为外门弟子打抱不平。
“非也非也。”黄老摆摆手,神色庄重,“此会亦是外门弟子拜入内门的绝佳良机。你也知晓,外门弟子欲入内门,需过跃龙门一关,其难度可想而知。而此次论剑大会,若外门弟子表现出色,被导师相中,便有望直接晋升内门。”
“哦?竟有此事?”古今瞪大双眼,满脸震惊之色。黄老整了整衣装,神色严肃,继续说道:“不仅如此,若外门弟子能在三战之内击败两名内门弟子,亦可破格入内门。反之,若内门弟子表现不佳,连败两场,便会被遣往外门。而且,每次论剑大会前几名皆会获得丰厚奖励,故而此会备受瞩目,热闹非凡。”
正说着,黄老忽见古今浑身战栗。
“怎么,怕了?”黄老打趣道。
古今则回过神来,目光坚定,朗声道:“如此盛会,我怎能错过?我定要在会上大展身手,让众人见识见识我的厉害!”其声音洪钟鸣响,满是自信与豪迈。黄老见状,两人相视一笑,仿若心有灵犀,继而又各自忙碌起来……
十日时光,转瞬即逝。
此夜,古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心中满是兴奋与期待。待东方泛起鱼肚白,便早早起身整理衣装,神色庄重。临行前,向黄老辞安,神色坚毅朗声道:“黄老,您就瞧好吧!此次论剑大会,我若不拔得头筹,誓不回还!”其豪言壮语在屋舍间回荡,久久不散。
言罢便转身,大步流星朝内门方向走去,背影挺拔,渐行渐远……
待抵达跃龙门庭卡,只见外门弟子早已排起长龙,蜿蜒数百丈。古今目光一扫便汇入队伍之中,耳畔传来阵阵嘈杂声仿若海浪翻涌,皆是弟子们的议论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