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流浪狗的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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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闭室的大门准时被打开了。冯鑫迈出沉重的铁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在门口等待他的杨雨田嘲笑道:“师哥,你这是演哪出啊?是《古惑仔》还是《监狱风云》?呼吸新鲜空气也得等出了这座楼到大院里再入戏吧!”
梁齐魏把手机递给冯鑫,“你俩少在这斗嘴了,小冯,先赶紧给父母打个电话报个平安,二老现在肯定还着急着呢。”
冯鑫接过手机,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就在冯鑫打电话的功夫,杨雨田问道:“领导,刚才您说要给师哥压压惊,那咱们去哪里吃啊?”
梁齐魏瞪了她一眼,“我就知道,你这个丫头关心师哥是假,惦记着这顿饭才是真。我看这样吧,咱们就还去中大那片,把老江和老林还有窦淼也都叫上,人多热闹些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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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末寒夜跑刚结束,就被梁齐魏抓个正着,林又丛刚离开专案组,没能与他们碰面,窦淼一直都在专案组驻扎,所以今晚该他有口福。
梁齐魏选择在堕落街的老友记为冯鑫压惊。这家杭帮菜馆,算是附近最高档的饭店了,而且名字起的好,符合大家的心意。二楼的雅间,毗邻堕落街,与中大宾馆一墙之隔,如果专案组有急事,窦淼也好迅速赶回。
“今个儿我就破个例,开一坛陈年女儿红,为小冯压压惊。老江,今晚你就不要再装清高了,也跟我这小兄弟喝几杯,这次他也算是有惊无险。”
江末寒掂量了掂量上桌的黄酒,说道:“阿梁,黄酒我是喝的,白酒我不沾,可不是你所说的装清高啊!”
梁齐魏指了指窦淼,介绍道:“老江,这是窦淼,一支队老林的徒弟,我们都喊他豆苗儿,今年刚通过招警进来的,你应该也见过的。”
江末寒朝窦淼点点头,说道:“在夜市案的现场见过几次,但没说过话。小窦警官是招警统考入警的吗?是地方院校毕业的吧,不是公安院校。”
窦淼恭恭敬敬地回答:“江老师,您太客气了,就跟大家一样叫我豆苗儿就行了。我是财经政法毕业的,刚来支队才不到三个月呢。”
杨雨田用脚踢了踢窦淼的凳子,“坐下说话吧,豆苗儿,江老师又不是外人。”
窦淼坐了下来,对身旁的杨雨田说:“田姐,江老师那可是我从小到大的偶像,当然要毕恭毕敬的。”
杨雨田说道:“江老师,瞧见没,您又一个粉丝前来报道了。不过这话说的,什么从小到大,感情好似我们江老师有多老一样。”
江末寒回答道:“豆苗儿说的都没错,我跟阿梁都四十好几的人了,是老了。”
梁齐魏反驳道:“四十好几是你好不好,我才刚四十,还年轻着呢!”
窦淼端起酒杯,“江老师,这杯酒我敬您,要不是看了您那部《光明的自由》,我也不会立志要成为警察。”
杨雨田说道:“得了吧,豆苗儿,少乱拍偶像的马屁,就你这一身肥肉,腿短脖子粗的,还立志当警察呢,你跑的过逃犯吗?叫你豆苗儿真是名不符实,叫土豆才对。”
窦淼说道:“田姐,我虽跑不快可我力气大,上个月比武竞赛,冯哥不就是让我撂倒的嘛。”
江末寒说道:“行了,你俩就不要再拌嘴了。豆苗儿,这第一杯,不能就跟我喝,咱们得共同敬今晚的主角,冯鑫啊!”
这时,梁齐魏也端起酒杯,“是要敬冯鑫,差一点就勒令辞退了,不过这五年的晋升无望了,本来年底要升你做副教导员呢,可惜了。”
冯鑫回敬大家,“还要多谢梁队为我的事跑前忙后,甚至还得罪了上级领导。梁队,这不可惜,我本来就不是啥当官的料。”
江末寒说道:“小冯,以后遇事要沉得住气,不要莽撞行事,晋升是小,但触犯了警察的底线,后果非常严重。”
冯鑫点点头,“经过这次的教训,我一定把您的教导铭记于心。绝不会有下次了。”
夜宵至半,江末寒问胡淼,“我给林支队说过,让他找找嫌疑人所戴的手套,现在进展如何了?”
窦淼回答,“林支队特别重视您的推测,他安排我们在现场附近寻找手套,布的、棉的、线的,甚至是塑料的,一只也没见到,我还翻遍了周围的所有垃圾桶,也毫无收获。这不,林队又准备派我去垃圾站找呢。江老师,嫌疑人会不会已经把手套销毁了。”
江末寒离开座位,走到窗前,回答道:“不可能销毁,他没那个时间,也没工具。”
此时,中大的钟楼敲响了十一下,学生宿舍区刹那间漆黑片。熄灯时间到了,学生们又开始了每天准时的必修骂街。
在黑暗中,一个白色的两点从街面上不紧不慢地溜着。
这应该是一只白色的流浪狗,江末寒前些日子,偶尔能在附近见过它的身影。堕落街的饭店很多,这只流浪狗经常在这一带觅食。饭店的老板大多数都很有爱心,会主动给它一些剩菜剩饭。所以,这只流浪狗成了堕落街的常驻民。但是我最近,白天的时候好像很少见它来觅食了。
江末寒再看看楼下的白色流浪狗,它没有平时跑的快,跑起来一颠一颠的,难道是受伤了吗?但也不是很像。
在流浪狗卧地上添爪子的时候,江末寒发现它的肚子很大,似乎是怀孕了。怪不得它白天很少在街上觅食,是为了保护肚子里的幼崽呀。
突然,江末寒,想到了什么,回头都窦淼说道:“豆苗儿,你快过来。”
窦淼听到喊他,放下筷子,走到窗前,问道:“怎么了,江老师?”
江末寒指着街面上的那个白点说道:“去,跟着那只白色的流浪狗,找到它的窝。”
窦淼疑惑得问:“找狗窝?干什么?”
江末寒回答:“这只狗快要产仔了,会不会是它叼走了手套,拿去布置产房了。”
窦淼一听,拿起桌子上的手机,转身就要出门。
杨雨田叫住窦淼,“你就准备两手空空去逗狗?”
窦淼想了想,回答:“对,还需要找个打狗棒。”
杨雨田拿起桌子上的半盘板鸭说道:“你可真是个榆木脑袋。待产的母狗很凶的,它在觅食,你拿吃的去逗它,才能进得去它的窝。”
江末寒说道:“豆苗儿,快点儿,它要走了。”
窦淼接过餐盘,跑下楼去。
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窦淼回来了,他在桌子上摊开一张废报纸,一只又黑又臭的线手套呈现在了大家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