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雾锁千刃：白璃的噬月之契（个人故事）

陆苍的箭矢穿透第十一只雾隐狐咽喉时，林间升起了不自然的薄雾：

他握紧双手施展破幻之瞳，黄金瞳孔映出雾中款步而来的女子——绯色长裙，赤足踏血，耳后却有一簇银白狐毛在风中颤动。

“猎人，做个交易。”绯夜指尖抚过自己脖颈，“取我头颅换功勋，放过我的族人。”

她的幻术完美无瑕，连呼吸都与人类女子无异。但陆苍看见了她藏在裙摆下的断尾，那里正渗出淡金色的兽血。

那一夜狩夜团的营地没有等来队长，黎明时分，斥候在古树下发现昏迷的陆苍，他怀中抱着一只被斩首的雾隐狐尸体，嘴角却带着诡异的笑。

白璃从有记忆起就住在铁笼里被猎狐者用烙铁在她肩胛刻下“畜货七号”，每日灌入幻狐晶核研磨的药剂。

“这小杂种的眼睛值三车晴雨币！”他们醉酒时用刀尖戳她的竖瞳。

直到某个满月夜，她听见笼外传来熟悉的狐鸣——那声音像母亲临终前的哀泣。血色雾气不受控地从她毛孔中喷涌，笼中其他半兽孩童突然嘶吼着互相撕咬着，而当碧月女神循着血腥味赶到时，只见少女蜷缩在尸堆中央，狐耳与尾巴浸满鲜血，正机械地啃食自己的指尖。

“要杀我吗？”白璃抬头，竖瞳裂成细线。

碧月女神却将月魄项链按在她心口说道：“不，我要教你如何让血雾开出花。”

（几年后）

在济世堂地底训练场，白璃的影遁残影几乎填满整个空间。

“左侧第三柱，叛徒身上有墨岩特制炸药。”碧月女神闭目感应狐尾残影的轨迹。白璃从阴影中暴起，匕首精准刺入模拟人偶的心脏，却在收刃时被爆炸余波掀飞。“这是本月第七次任务失误，你分心了。”碧月女神用星泪复苏愈合她骨折的手腕时轻轻的说着，“又在想陆苍？”

白璃甩开她的手，狐尾炸成绒球：“那个名字配不上你的温柔！”

她跃入通风管道，却在拐角撞见林幽。占星师灰白的左眼倒映出她未来二十四小时的画面：血色迷雾中，陆苍的破幻之瞳穿透碧月女神的胸膛。“别信那些碎片。”白璃掐住林幽的脖子说着，尾巴却悄悄缠住对方颤抖的手腕，“我的命运……我自己撕！”

黑市拍卖场的鎏金牢笼里，幼狐形态的绯夜正在啃食自己的爪子。

白璃发动影遁潜入时，笼中突然响起沙哑的人语：“你颈后的胎记……是陆苍箭伤的形状。”她的匕首僵在半空，二十年未落的泪珠砸在幼狐残缺的耳尖上。

追兵比预想来得更快。千幻迷雾爆发的刹那，整个拍卖场化作血肉炼狱。碧月女神的和谐之音在脑内炸响时，白璃正咬住某位世家的喉管——透过血雾，她看见陆苍举着破幻之瞳站在门口，黄金瞳孔里映出自己兽化的獠牙。

“父亲……”她嘶吼着扑去，却被影遁反噬摔碎肋骨。陆苍的箭却调转方向，射穿了追捕绯夜的狩夜团残党。

“我们见过吗？”失忆的猎人皱眉拾起她掉落的狐尾绒。

（族群内）

月影玄狐族的祭坛上，绯夜被钉在蚀月阵中央。

“用碧月的心脏换你母亲复原，很公平。”玄狐长老的利爪抵住白璃后颈。她沉默着举起淬毒匕首走向碧月女神，却在贴近瞬间发动影遁。血色迷雾与月光织就的梦境同时炸开，祭坛在真实与虚幻的裂缝中崩塌。

最终时刻，陆苍的破幻之瞳穿透迷雾。箭矢贯穿玄狐长老的瞬间，白璃看见父亲瞳孔中映出的真相——二十年前，绯夜自剜晶核制造的假死幻境里，陆苍的箭始终偏离了她的心脏。

“原来我们……都是母亲幻术的囚徒。”她笑着咳出血块，任由兽化蔓延至全身。碧月女神的星泪复苏浸入体内时，白璃咬碎舌尖保持清醒：

“别治我，让这具身体记住背叛的滋味。”

如今的济世堂多了一条新规：任何成员不得独自进入白璃的卧房。

那间布满抓痕的密室里，悬挂着陆苍的断弓、绯夜的褪色狐毛，以及七十八枚染血的晴雨币。每枚代表一个被她屠戮的猎狐者，某夜碧月女神推门而入，发现白璃正对着一面破碎的镜子练习着人类微笑。

“你不需要学这个。”碧月女神伸手要毁掉镜子时，白璃却用尾巴缠住她的手腕，竖瞳在月光下流转诡光：“规则？我的规则就是让敌人死前看见最完美的假笑。”

窗外，失忆的陆苍正在集市购买狐绒护腕，商贩正在夸赞他眼光好。

“这可是仿制当年雾隐狐族长的皮毛呢！”

风掠过济世堂的琉璃瓦，带起一阵无人听见的轻笑。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