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不让进
收好剑，回到前厅，把早就收在袖子里的信给了苏未卿。
“看看，可合你意？”
苏未卿得了许可，拆开信粗看了一遍，喜道：“二殿下深明大意，卿儿感激不尽。”
齐睿含笑摆手，“奉承话就不用说了，赶紧叫人送信去吧，舒九离的性子是真不好，去的晚了，太子可就要吃闭门羹了。”
苏未卿也不跟他客套，道了声告辞，脚步轻快地离了瑞亲王府，将送信的事交托给了姐姐，给足了银子，让驿站快马加鞭送去了江南。
江南那边，齐炜正在驿站里头焦急地等着消息。他来江南已有几日，让隆昌去请了几回，可舒九离就是不愿来见他。
房门一响，齐炜就立刻抬头，问隆昌：“他可愿意见我了？”
隆昌依旧是摇头，“回爷，还是不见。我敲了半天的门，书童一见是我就把门关了，连一句话也没有。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在回来的路上遇见了苏小姐。”
齐炜眉一皱，“哪个苏小姐？”
“苏大将军府的大小姐，苏雪姑娘。”
“苏雪，她怎么会在江南？”
隆昌回道：“属下问过了，苏小姐说苏家在江南有几间铺子，她是随母亲来江南查帐。”
“原来如此。”齐炜也就是应了一声，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不料，隆昌却道：“苏小姐知道太子来了江南，想见太子，已经在外头等着了。”
“已经来了？”齐炜拧起了眉头，迟疑了起来。
先前在雅士集上，他离席之后，一度以为念出那首亡国诗的人正是苏雪，只觉得那份魄力与胆气，与她在长公主府奋勇杀敌时的英勇之气相当，敬佩不已。谁知，非但不是，反而那个抄人诗作的才是她。此事之下，心底对她的态度已降了三分。
他本无意见她，可偏偏人已来了。
“请她进来吧。”犹豫再三，齐炜还是让隆昌将人请了进来。
见过礼之后，苏雪一张口便开门见山。
“听说，太子这次来是请隐麟舒九离出山的。”
齐炜看了她一眼，尴尬一笑，点了下头。
苏雪道：“太子请舒先生的事情，我在外头也有所耳闻。听说，太子日日派随从去请，可是舒先生一直闭门不见。”
齐炜依旧一点头，低头喝起了茶。
“我倒是有个法子，不知道太子是否愿意一试？”
齐炜一愣，道：“苏姑娘请讲。”
苏雪淡淡一笑，张口说了起来：“雪儿小时候听过一个故事。曾经有一位主公，听说一位人称卧龙的诸葛先生学识渊博，想请他出山辅佐自己以成大业，便带着两个兄弟去请。可是第一天去，那位先生却不在家。于是，主公第二次再去，结果，依旧被告知，先生出门闲游去了。主公便修书一封，留给先生，斋戒三天之后，准备再去。主公的两个兄弟劝他，二弟说，这个诸葛先生不一定有真学识，何必做到如此地步呢？三弟说，由他一个人前去便可，先生若不来，他便把人绑回来。主公不肯，还把三弟责备了一顿，执意要亲自去请那位诸葛先生。”
说到这里，苏雪故意卖了个关子，停了下来。
齐炜不禁追问道：“那后来呢？主公可有请到那位诸葛先生出山？”
苏雪笑了一笑，这才继续讲了下去：“主公带着两个兄弟第三次去请卧龙先生，到时已是中午，先生正在午睡。主公不敢惊动先生，一直站着等了两个时辰，等先生醒来，才坐下与先生谈话。结果，先生果然是未出茅庐而知天下事的贤才能将，将三分天下的局势说与了主公听，答应了出山辅佐主公。后来，天下果然三足鼎力，其中，也有这位主公一份。这便是三顾茅庐的故事。”
齐炜听罢，感慨不已。这三顾茅庐，说得不正是自己吗？故事里的贤才人称卧龙，舒九离号称隐麟，不是正好相对？故事里说三分天下，而现在朝中除了自己这个储君，二哥和五弟分别有不少的势力，不也正暗喻了今后的局面吗？这个苏雪，明着是讲故事，实际上却是在提醒自己，要经住这位隐麟的考验，用诚心打动他，请他出来辅佐自己，让他能一展才智，才能让自己在朝中三足鼎立之下，占据一片江山。
想罢，不由对苏雪肃然起敬，先前的几分偏见也一扫而空。
“苏姑娘当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想不到苏小姐人在深闺，也对这天下局势看得如此透彻，堪与故事里的卧龙先生比肩。”
苏雪忙道：“太子过誉了，雪儿连卧龙先生的万一也不及，哪里配与之相提并论。倒是这个隐麟公子，听说是个大才，江南才子没有一个及得上他的。若是太子能请他出山，必是一大助力。雪儿愿助太子一臂之力，与太子殿下一同去说服这位隐麟公子。”
齐炜大喜过望，“如此便是再好不过了。苏小姐聪明伶俐，口才过人，有苏姑娘相助，定能请舒九离出山。”
次日，苏雪便随齐炜一起去了舒九离的住处。虽然号称隐麟，可舒九离住得却并不偏僻。舒家本就是江南一带的富庶之家，有良田大宅，有仆从伺候。只是，舒九离却弃了大宅不住，只带了一个书童住在一处清静小院里头。虽说是小院，但也是三进三间，坐落在主大街旁，比起寻常人家，也要舒适得多了。但小院比起大宅来，倒真有点像是藏在静处不愿意被人寻见，故而称他作隐麟。
齐炜带着苏雪与隆昌，敲开了小院的门，书童不寻打开门来，仰着头看来人，见又是他们，便不耐烦道：“我家公子说了不想见客，诸位不必再来了。”
说着，便要关门。
苏雪抬手一阻，抵着门不让他关，“稍等，我们还有话说。”
一边说，一边给齐炜使了个眼色。
齐炜此时已从袖子里拿出了早已写好的信，递过去给了书童，说道：“劳烦小友把这信交给你家公子。三日之后，我还会再来。”
不寻先是瞪了眼苏雪，又瞥了眼递到眼前的信，不甘不愿地接了过来，“信我代公子收了，你们走吧。”
临关门前，又瞪了眼苏雪，这才把门栓好，进了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