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往日密辛

“楚天骄这个名字也不一定是他的本名，他有很多的名字。四十年前猫王正红，我在宾夕法尼亚的一家酒吧里听着Love Me Tender见老朋友碰到了在那里当侍者的楚，那时候的楚叫埃尔维斯·普雷斯利·克里。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的美国不乏亚裔留学生，所以在酒吧里遇到一个亚裔的侍者也没什么好奇怪的，然而我还是一眼就注意到了他，因为看到他就像看见了年轻时的自己谦逊的外表下藏着一颗孤傲的心。”

“我能感受到他的血统，他也觉察到了我。送走老友之后我依然坐在那慢慢喝酒，一直等到他下班，然后他就穿着那身工作用的白衬衫燕尾服坐到我旁边，一句话也不说的喝了一个小时的科罗娜啤酒。他在观察我，通过台子上各种玻璃器皿的反光，同样的，我也在观察他。他不是我遇到的第一个混血种，不过那样让我感兴趣的却是第一次。”

“等他最终起身离开时，我向他发出了邀请，出乎意料的是，他没怎么考虑就答应了。一个月后，他从宾夕法尼亚大学退学加入了卡塞尔，名字换成了迈克尔·杰斯。楚天骄这个名字是他毕业后执行一个三S级任务时用的，这是他用的最久的一个名字了。”

“在他执行那个任务的同时，他的一切档案连带着任务资料全部都被销毁，残存的信息只记录在几个当初参与这个任务的负责人脑海里，即使后来有了诺玛也没有备份记录。不过现在看来，这个绝密任务也没有保密的必要了。”

曼施坦因一边安静地听着奇迹般苏醒的校长侃着当年的密辛，一边在心底惊叹昂热那不可思议的生命力，这个刚从死神那走回来的老家伙此刻的皮肤白里透红，看起来比他这个几天没能睡好的人状况还要好不少，说了这么多话都不带大喘气的。

“从1960年的‘泰勒斯’号气象卫星上天以来，学院一直关注着全球的气候变化尤其是极端的气候现象。我们很快注意到了一个地方的异常气候，一个亚热带的内陆城市每到夏天过量的降雨量都快比上热带雨林了，那里就是路明非的家乡。自然而然的，我们怀疑这种现象很可能和龙族有关，于是委派了刚毕业的楚前去调查。在那之后的日子里，从他陆陆续续传来的消息来看，那座城市里隐藏着一座巨大的尼伯龙根，尼伯龙根的入口会在暴雨之时打开。凭借着优秀的血统，他曾多次潜入潜入其中，发现了许多的死侍，直到几年前，他发现了在死侍之上，尼伯龙根的真正掌控者，一个形似奥丁的存在！”

“这不可能！”曼施坦因一脸见了鬼的表情，如果不是面前这位可以说目前人类中是最了解龙族的一批人之一，他甚至都会嘲笑出身来。身为卡塞尔的教授他自然也学过《龙类家族谱系入门》，至于《北欧神话》他还写过相关的论文，讨论神话与历史的关系。

“刚听到这个消息时我也跟你差不多的反应，不过对于龙族而言没什么是不可能的，我们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他们。然而没能等到更多的消息，几天后他就失踪了，他驾驶的迈巴赫在城外的田地里被发现，车身像是被砸烂了后又被硫酸浇过一样。一个S级专员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失踪了，这很可能是有龙王级别的存在动的手。”说到这里，昂热的瞳孔微微收缩，眼眸里流淌着淡淡的金光，体内的龙血因子躁动不安。“我还没告诉你，楚的言灵和我一样，是罕见的‘时间零’，就算是遇到了龙王级别的对手，逃走也是有可能的，然而他却什么信息都没能留下。”

“在那之后我们也派了很多专员过去，可是没人能找到入口，也没能得到更多的信息。现在看来，尼伯龙根里的那位王已经按捺不就住要全面苏醒了，而你们却在毫无所知的情况下送了两个刚刚毕业前途无量的A级学员过去……给龙王当开胃菜？”

“这……凯撒他主动申请的任务，而且执行部人手不足……我们对这尼伯龙根一无所知但也不能置之不理啊……”曼施坦因额头已经开始冒汗，一想到如果凯撒死了以后加图索家族的反应他就有点不寒而栗。“说到加图索家族，之前放在他们那保管的诺顿龙骨在罗马银行地下金库被盗走了，加上路明非盗走康斯坦丁的龙骨……”

“你说什么？路明非盗走康斯坦丁的龙骨？谁跟你瞎掰的！还有诺顿的龙骨也没了？”昂热惊得差点没从病床上跳下来，呼吸罩电极片脱落，针管滑出，仪器设备一阵乱跳。

“不是路明非袭击的您并盗走了龙骨吗？冰窖的当晚门禁记录有路明非学生卡刷过，而且事发后他就失踪了，贝奥武夫甚至已经派冰下的怪物们去追捕他了！”

“那个一根筋的老家伙真是添乱！袭击我的不是路明非，那个存在可能比正在苏醒的龙王更可怕。”昂热微闭着眼，平缓了一下呼吸，“去给我准备一套衣服，订两张去那座城市最快的机票。不用办出院手续，待会我跟护士说句留个字条就行，路上你仔细跟我说说这些天都发生了什么。”

“您的身体还不能下床走动吧？更别说坐飞机了，有什么指示的话可以联系学院……”

“不用了，伤的话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你让施耐德做好那边的支援就好，另外看看‘七宗罪’还在不在冰窖里，在的话让副校长那个老东西给我送来。”昂热扒拉下胸口的衣服，心脏处缝合的伤口处只剩下狰狞的疤痕，完全不像是才手术了几个星期了的样子。事实上几个小时前也只是结了痂的样子，心脏手术想要痊愈的难度有多大曼施坦因不知道，更何况是昂热那种几乎不可能痊愈的情况。昂热心里大概清楚，不过懒得和他解释。“待会给我联系一下贝奥武夫，我可能要征用一下那些怪物们。”

“我马上就去准备。”曼施坦因眼角直跳的看了眼校长没打麻药就直接开始拆线，心知无法阻止，只能起身走出病房。病房里没有信号的，这只是基本的保密系统的一部分。“诺玛，帮我联系……”

病房里，新来的护士目瞪口呆地看着前不久还濒死的昂热正裸着上身生龙活虎的拆着线，细小的血流顺着绷紧的肌**隙流下又迅速止住，然后一脸风轻云淡的用酒精棉球擦干血迹再施施然穿好衣服，转身向她行了个英伦风的早安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