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烟火

或许每个人的爱情都是不同的，又是相同的。至少在大学这个阶段，每段爱情还算真心。至少对于兰若来说是这样。现在她有了沈家明，几乎把辛子腾抛到了太平洋。

每天兰若都要和沈家明发短信、打电话，周末的时候沈家明还是会来看兰若。但是两个人也仅仅局限于拉拉手，一般都是沈家明抓着兰若的手不放。要是兰若挣扎，沈家明就偏要拉。难免就拉拉扯扯。两个人一拉扯，当都突然意识到，就又会停下来哈哈大笑。每次几乎都是沈家明又气又好笑，而兰若就是又气又恼，回去以后一想又觉得可笑的不行。

就这个还不算什么，兰若动不动就给沈家明出难题。

有一次兰若非说要带沈家明去一个好地方，结果带着沈家明去了N大新修的综合楼19楼，她把他拉到走廊的最把头，就钻进了最把头的那间女厕所内。然后在最里面的窗子口站定，对外面的沈家明大笑着说，“你敢进来吗？我说的好地方就从这窗子口出去。”

这个综合楼共26楼，分明几层就是一个学院的专属之地。19楼不算低，也不算高，但人流量还是很多的。沈家明站在厕所外，生怕有人走过看见他在女厕门口。又心知兰若给他出难题，便踌躇着问，“里面有人吗？”

兰若自然骗他，“没人，快进来。”

沈家明刚走过洗手台，跨到里面就看见一个女生从隔断走出来。那女生倒也镇定，看着已经笑抽过去的兰若，又看着沈家明，笑了笑就走了出去。

兰若拉着沈家明从窗口翻出去，果然在高处把N大俯视了一遍。该楼是N大最高的建筑，两个人都有一种俯视众生的感觉。风吹在脸上和头发里，散发着青春的光芒和光泽。

还有一次兰若非要拉着沈家明去学校新建的操场，还要沈家明提前买好烟火。她大言不惭地说，“每次一毕业，学校就要新添一些设施了。瞧把我们的学费挣得。”说着还跟沈家明说起张明他们那些没有考进来的学生，以每年一分一万的高昂价格在就读，所以一定要在毕业的时候疯狂一回。

沈家明知道她要在学校这个有人工草场和塑胶跑道的地方放烟火时立刻就崩溃了。他说，“这地方燃放烟火很危险。我带你去其他地方。”

兰若不从，说她就喜欢那个操场。沈家明只好哄她说他那个地方更好，等放完大的烟火，再去操场，放手上拿的那种小型烟火。这才把兰若给劝住了。

沈家明带她去的地方是学校后面的一处空地，本来那个地方过去是规划留学生和外教的单身宿舍，但是因为一直没有审批下来而迟迟搁置。兰若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地方，因为这块地一直被封起来。她倒觉得惊喜，仿佛发现了学校一个好地方一样。

那天的烟火的确有点盛大。兰若被沈家明牵着手，一时都忘记了松开。她一直仰头看着天上巨大而璀璨的烟火，心里突然觉得自己太过奢侈。随后她突然掉了眼泪，问沈家明，“你说我这么奢侈地燃放烟火，会不会以后得到惩罚再也看不到烟火？”

沈家明笑着说她傻，“燃放烟火的人是我，你哪里有错。要得惩罚也是我得。再说，哪里可能看不到烟火呢？每年跨年，城市里不都统一集中燃放烟火吗？”

兰若最后被沈家明拉到那个新修的有人工草场和塑胶跑道的操场上，两个人坐在观礼台上，手里都拿着小烟火燃放。烟火散发着美丽的小火星，照亮了两个人的脸。

兰若跟沈家明说，“如果我们早一点认识就好了。也别去留学交换了，在这个大学谈四年恋爱多好。”

沈家明却笑了，故意奚落她，“那可能我就看不上你了。”

兰若“嘌”一声就打在了沈家明的身上。沈家明“哦”一声吃疼，皱眉说，“瞧你这么个厉害法，谁敢要你？也就我这个好人……”话都没说完，兰若就跟他扭打在一起。他就笑着躲她。

六月下旬的时候，兰若顺利的完成了论文答辩。她跟林静姝一个教室答辩，跟其他的人不在一个教室。林静姝答辩的非常好，几乎概括了整个论文的内容。而兰若答辩完以后，老师却给兰若给的建议是，“本科生只要做到对题就可以，你却想研究一个课题。研究课题这是研究生才做的，而且还要跟导师一起做。”

随后老师提的几个问题，兰若有一个问题没有回答出来，但兰若选了他们院的书记，几个老师看在书记的面子上，也让兰若过了关。她的开题报告虽然写的好，但是论文只得了良好，如今答辩也没有得到优秀，心里难免不痛快。

兰若刚下答辩教室的阶梯正好接到沈家明打来电话，她对着沈家明就开始发火。沈家明苦笑，“我的姑奶奶，谁又把你惹了？”

兰若恨不得这会就能见到沈家明打他一顿。便赌气说你要是今天不来找我我们就分手。结果那天正好是沈家明升职调任单下来的一天。沈家明在单位业绩比较突出，加上本来就学校好、学历不错，又人缘好，有后台，很快就被提升为小主管。正式调去酒店的行政部。这天大家都说要沈家明请客吃饭。沈家明也爽快答应下来，结果兰若又来这么一出。

沈家明只好如实说了，末了说了句，“我晚一点去找你。”结果这个晚一点，就一直晚到了晚上九点多。

兰若接到沈家明的电话，听筒里是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他自称是沈家明的朋友，这会他们在学校门口。说沈家明喝的有点多，又心里惦记着跟她见面，所以他才用他的电话给她打电话。

兰若看看时间，离熄灯关门尚早，就穿戴整齐跑了出去。在校门口一眼就看见了沈家明那辆黑色的奔驰。

驾驶室的窗子落下，一个五官端正的男子探出头来，问，“兰若？”

兰若点点头。那男子回过去，对着后座的沈家明说，“喂，你媳妇来了。”

沈家明喝的有点多，但不算太醉，他在车上歪着睡觉。当时上车的时候说了一句“今天要去找兰若”就睡了过去，却不想文海涛给他真带到N大来。

他睁开眼睛往窗外一看，还真是兰若，细胳膊细腿地站在马路牙子上。他笑着把门打开就要下车。兰若忙去扶他。他说，“我没失约吧。”

兰若撇嘴，故意说，“下午打的电话，你到现在才出现。还说自己没有失约。”

沈家明笑的倾城，“你只说今天，又没说几点。”谁想刚说完，怕是喝酒过后被冷风一吹，突然想吐，他推开兰若就爬在路牙上吐了起来。

文海涛看的惊心，慌忙下车照看。沈家明只说没事。文海涛心里念着今天一起出去吃饭的黎丽。因为沈家明要先出来找兰若，所以文海涛陪他来，可黎丽他们还在KTV喝酒，他心里焦急的不行，怕黎丽喝多了误事，心念一动便对兰若说，“家明今天喝的有点多，你能照顾一下他吗？我还要回去接另外一个朋友。”

兰若不明白如何照顾，没头没脑地说，“怎么照顾啊。”

文海涛说，“我把他送到家里，你跟过去，要是他没事，我等会再过来接你回来。你放心，绝对赶得上。你们平时11点熄灯，最近毕业之季，大都是12点以后才熄灯的。我没说错吧。”

兰若不好意思，犹豫了一会，只好说，“嗯，那好吧。”

文海涛和兰若把沈家明弄到沈家明市中心的公寓里已经是晚上十点了。沈家明好在还算清醒，就是被风吹的觉得有点晕。他一进门歪在沙发上就不想动了。文海涛又匆匆离去。兰若从小没有照顾过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其实这是兰若第一次来沈家明的公寓。但是她也不敢随便参观乱看。眼见着文海涛就这么走了，她说实话对这个陌生的环境有点怕生。如今最熟悉的恐怕就是眼前的沈家明了。她蹲在沈家明面前问，“你想喝点什么吗？听说蜂蜜水可以解酒。”

沈家明看着兰若那张瓷肌，在暖黄的室内灯火下越发显得好看。他拉着兰若的手，把她牵到他身边坐下，说，“小若今天格外好看。”

沈家明这个“小若”的称呼不知道是在何时叫起的。每次兰若都极力抗争，说听起来好像是“小弱”，又说这个“小弱”在音乐里是一个不起眼的“强、弱、次强弱”这么一个概念。可每次沈家明还是这么叫她。但兰若知道每次沈家明这么叫她准没好事。不是拉她手就是作势要吻她。今天听到他这么说，难免觉得肉麻。

兰若拍开沈家明的手，“蜂蜜在哪里？我去给你冲一杯。”

沈家明笑着松开她的手，指着厨房最下面的一个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