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泪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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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故事的开始

送我去初中报到那天,天气出奇的好。我妈自从和雷平山离了婚情绪上成熟了很多,心情也开阔了很多。雷平山来接我上学,他俩居然没有吵架,两个人居然有了那么一丝客气。雷平山小个子开个大吉普,从车上跳下来的时候,悲伤的我差点就笑出声了。我妈把给我准备的行李物品放在后排座,雷平山也跟着忙活,十几年没见他们这么安静的相处过。

我妈把一兜子胃药塞给我,眼泪就在眼圈里打转,好像只要她在多说一句话眼泪就呼之欲出了。她拍拍药兜子又拍拍我的手。然后迅速的把我推到车上,我险些被推了一个跟头,等我坐稳,我妈摔上车门就转身回了屋。边走边擦眼泪。

十二年,我和村花女士连睡觉基本都在一个被窝,虽然,村花女士从来都不了解她闺女整天在想什么,但她真的很爱很爱这个从前圆润,现在骨瘦如柴的小闺女,我是她在这个世界爱着的全部。她已经好几个夜晚没有好好睡觉,不是坐起来念叨着我一个人寄宿的担心,就是没完没了的收拾我的行李,生怕带少了什么东西。想到这些,我的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雷平山明显没见过这个场面,他张了张嘴又闭上了,乖乖的开着他的大吉普送我上学。

进了市区,我的眼泪还没流完,眼睛已经有点肿痛了。雷平山把车停在马路旁,打了一个电话。听话里的意思是,他在等一个人。放下电话,雷平山清清嗓子和我说“雷蕾,一会给你介绍个小舅舅,他也在你们学校,以后他可以照顾你“,我点点头。心里把能想到七大姑八大姨都想了一遍,确实对这个小舅舅没什么印象。“哪个舅舅啊“我忍不住问雷平山。雷平山一时语塞,沉吟半天说:也不是什么血缘亲戚,就是他们家帮我不少忙,你这么叫就对了。

没一会儿,后车门就被拉开了,一股清新的味道扑鼻而来,那种味道特别好闻,既有阳光晒过了衣服的味道,也有淡淡的糖果味道。后来我回忆了一下,那可能就是少男香的味道。呵呵。

我忍不住回头一瞥。

心里咯噔一下。我头顶的雷达系统启动了。白T恤,平头,虽然没太看清脸,但我断定他是个好看的人儿。我是个情感上早慧的孩子,虽然我对爱情这个说法的认识过于乏善可陈,但荷尔蒙的本能会驱使你自然的懂很多事情,我确定就那一瞬间,就那奇异的味道和感觉,我情窦初开了。

雷平山拍拍我的头,笑着对后座的人说:这是雷蕾,以后在学校你多照顾她,她刚从老家过来,啥也不懂,别让别人给咱闺女欺负了。

“你放心啊,姐夫,我不会让雷蕾受欺负的,我们俩也没有差很多岁,要不然叫哥哥吧“好看的人儿声音洪亮愉快,雷平山摆摆手说不可以,辈分怎么能乱呢。

他把手伸到我面前说:雷蕾,你好,我叫周小南。我快速的拍了一下他的手心,暖烘烘,很结实的手心。唉,怎么心里又莫名其妙的多跳了几下。这一路周小南和雷平山相谈甚欢。从他们话里我听说,我们那个学校是初高中连读,顾小北在读高一,学习还不错,篮球打的好,他下车的时候雷平山掏出一叠钱给他,说是他的生活费。周小南走后,雷平山只给我我200块,虽然这一路我都在各种情绪里走不出来,哭的眼睛肿成一条缝,但我不是傻子啊,我可是小卖铺老板娘的女儿,对钱的热爱还是很深刻的,一个星期200块在我那个年龄段也算非常丰厚的花销了,但我觉着我还可以争取一下。

“你给别人那么多,给我这么少我是不是你亲生的啊“我用肿痛的眼睛斜瞟着雷平山,雷平山有点不耐烦的摆摆手,又从钱包里拿出两张递给我嘟哝道:“和你妈一样,就对钱亲,女孩子兜里放那么多钱不好,容易出危险,省着点花,你爹挣钱不容易“。然后把我的行李放在校门口,他说人长大了,剩下的路要自己独立了,他还有事要忙,让我自己去报到。然后,像个小跳蛙一样,跳上他的大吉普绝尘而去。

此刻,我嘴里忍不住蹦出我妈对雷平山的评价:

“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我左手一个行李箱,右手一个行李卷,背上还背着一个大背包,背包上还挂着一脸盆。一直没在胖起来的瘦弱身材像极了一根梳着“五号头“的火柴杆,这会儿火柴杆身上挂满了东西,艰难前行,每走一步,脸盆和背包里坚硬的东西都在叮当作响。不用我多想,我也知道周围的家长和学生的目光有多诧异。正在我不顾大家目光奋力前行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人拽我的箱子。我回头一看,是周小南,他笑盈盈的看着我说:我以为你爸送你进来,结果从楼上看到你自己拖着行李,我帮你,你跟着我就好。

这会看清了,他还真是一个好看的人儿,鼻子挺拔,面目清新,嘴角总是挂着笑。皮肤虽黝黑,不失一副刚毅清朗的样子,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一笑起来,就像两尾弯弯的小鱼,可爱极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着那双笑眼里布满了一些忧伤,当然,这也可能是花痴女孩对自己喜欢的男孩子多余的怜爱。他个子是真的高,一米八应该是有了,魁梧健康,与我这小豆芽站在一起,他跟小山一样。

唉,那两尾小鱼一直拼命要游到我心里。唉,可惜,他是我小舅舅哎。猛然,我又为情窦初开的自己感到无比羞涩,忍不住红了脸。他问,我怎么了?我红着脸摇摇头,然后他拉过我的箱子,背上我的大背包和红色大脸盆,带我上楼报到,一边走一边给我细心的介绍周围的一切。

他个子真的很高,在瘦弱并且毫无发育征兆的火柴杆面前,他需要低着头和我说话。“这边是女生宿舍““那边是教学楼“路过的老师他也礼貌的寒暄,我一乡野长大的孩子,第一次见到这样礼貌又温柔的人。我的小雷达仿佛正在“哔~哔~哔哔哔“,就像当初的语文老师,我总觉着眼前这个阳光温和的小舅舅在气场上是和我一样的,就像灵魂的某个部分是相通的。就像那些不用文字语言也可以被对方发现的感觉。当然,十二岁的我不明所以,以我当时的认知,只能管那叫“心动“。

可后来我想了一个问题,与千万人之中你为什么只对某个人心动?仅仅是外貌吗?我想肯定不是。

所有手续都办完了,他帮我把行李送到宿舍,学校有八人间,六人间,四人间。雷平山提前帮我选了四人间。四人间和其他宿舍最大的区别就是,所有的床铺都是下铺,不用担心睡上铺,我从小睡觉就不安分,来之前我妈就担心我睡上铺把摔断了胳膊腿。四人间的费用是八人间的一倍,这么一说,雷平山偶尔也是有那么一点“爹味儿“的。

因为我到宿舍比较晚,其他床位都被选完了,只有窗边的床铺空着。那就是我要睡三年的地方。周小南拍了拍床上的海绵垫说,太薄了。又跑回他宿舍把他自己的海绵垫拿过来给我铺上,然后细心的帮我把床铺铺好,走的时候,他告诉我他在高二一班,有事可以去找他。离开的时候,周小南忽然问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舅舅呗“

“咱们以前见过的“

我快速的搜索了一遍记忆,却对此毫无印象。周小南看我费劲的想着,笑着说:没关系,也没有很重要,希望我们一直相处愉快“。

他踏出门那一刻,歪马尾女孩个女孩就跑了过来八卦,问我那是谁。当我说“我舅舅“时,她都快惊掉下巴了“你怎么可以有这么帅气的舅舅“,歪马尾仰着可爱的小圆脸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女孩子的友谊建立起来时很简单的,谈谈男孩子,吃吃零食就是朋友了,通过大家简单的自我介绍,宿舍里三个女孩分别是梳歪马尾要当我舅妈的苏妍,苏妍快人快语,她说看到周小南以后,她的初中目标是当我舅妈,并且直接写到日记本里,非常坚定的样子。个子最高最沉默寡言的是周丽梅,她带着厚厚的眼镜,穿着朴素,一副好好学生的标准做派,她是我们宿舍唯一一个自己考过来的学生,并且住宿是学校免费提供的。

说到这一点,周丽梅扶了扶眼镜框,尽量的克制她已经溢出来的骄傲。

剩下的短发女孩叫古丽,她是学舞蹈的艺术生,她留着特飒的齐耳短发,与我的病态瘦弱不同,她挺拔又舒展,长腿细腰特别养眼。长相也颇为艳丽,是我们这帮还没发育开的柴火小妞儿里的标志美人儿。这可让圆润的苏妍羡慕嫉妒,一下午都捧着零食袋子问古丽保持身材的秘诀。古丽妈妈就是教导主任,住在学校隔壁小区,所以,古丽拥有经常不来宿舍住的特权。

忙完了一天,晚上八点半洗漱,九点准时熄灯。我盖着村花女士给我熬了三天夜做的碎花棉被,对她的想念如潮来不退。我想起临走的时候她落寞的样子,默默的把头埋在被子里哭,她一个人的夜要跟谁去诉苦?大概是抽泣的声音有点大,被耳尖的苏妍听到了,她借着窗口的光亮跑到我的床上,我还没开口问她要做什么,她就不由分说的挤进我的被子里把被子拉上,这辈子除了我妈,我还没有和别人睡在一个被子里,何况还是才认识没几个小时的同学。

但苏妍同学不见外,她在被窝里扭亮了她粉红色的小手电筒,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一包虾片,然后小声的说:你是想家才哭的对不对?吃饱了就不想家了,以后你当我好朋友,我当你舅妈,咱互相照顾。我当时不仅转哭为笑,还笑出了鼻涕泡。我们俩的玩笑声让周丽梅很是不满,她说,你们这样不守纪律会让大家都休息不好,会耽误明天的听课状态。苏妍对着手电筒的光做翻白眼吐舌头的表情,然后悻悻的爬出我的被窝回到自己的床位去了。

这一夜再无话,没一会宿舍都是轻微的鼾声,我也进入了梦乡。梦里,我听到周小南弯着两尾小鱼似的笑眼不断反复的对我说:我是你舅舅啊,我是你舅舅啊。

麻蛋的,什么破梦。呸。

开学典礼结束以后,我小舅舅真的来找我了,他把我叫出去的时候,宿舍都沸腾了。经过走廊一路都是窃窃私语。周小南把一个袋子交给我,他说,昨天看到我床旁的窗户口没有窗帘,他抽空去买了,让我回去装上,不合适告诉他,他去调换。说完,伸手拍拍我的头,说:你怎么总是盯着人不说话啊,这样可不好。快和舅舅说再见。我木然的摆摆手,我希望自己的情绪尽量不要表现出来,不让他觉着我是一个轻浮不知廉耻的女孩子,他愉快的挥挥手,快步的消失在走廊尽头。

我完了,我完了。在我十二之前我从前没有这样的感觉。小鹿乱撞,心烦意乱。可那是我小舅舅哎……虽然没什么血缘关系,但辈分不能乱……我们差四岁?五岁?当我还没走出自己的的脑补大戏,苏妍一脸失落的走过来说,早知道我不去上大号了,到底和你舅舅错过了。我笑着说,没事,小舅妈。苏妍咋咋呼呼的笑开了花,从此,苏妍一直被我叫了很多年“小舅妈“。

这所学校是县城里有名的军事化管理学校,每天按部就班的早起,晨跑,吃饭,学习,睡觉。就这样周而复始,与其他学校不同,我们学校各科老师也都是板着脸的老学究模样,听说大多老师都是公立学校退休后被学校返聘的,基本没有年轻老师,教书质量挺好,就是没有一点活跃气氛,班级里上课鸦雀无声,下课也是小声交流,大声喧哗和在楼道里晃来晃去是不被允许的。我是在村头野惯了的孩子,这种气氛着实让我感觉和蹲监狱没啥区别。

同样苦闷的还有我的“小舅妈“,每到下课她都会跑过来和我八卦各种事情,我真的怀疑她上辈子应该是名出色的侦察兵,在这种压抑严谨的环境下,她还能把班级里的同学都打听个门清儿。

听说初二是要按成绩重新分班的,两个重点班,两个普通班。想想那会儿的自己,就和所有刚开始初中生活的女孩一样,对未来是充满希望和上进心的,我得让村花女士为我骄傲。

我们宿舍学习最好的是周丽梅,从开学那天起,周丽梅每天晚上都会在熄灯后去卫生间看书,因为只有那里是整夜开灯的,平时和我们也很少交流,仿佛一台精准的学习机器。不用学习的是古丽,她是艺术生,平时上课都是一天来一天不来,她来无影去无踪,极少能捉住她的人影。而学习明显跟不上的是我和苏妍,我和苏妍互相给对方打气,周末放了一下午假,苏妍就轻车熟路的带我从校门口座2路公交车去书店买练习册和辅导书,从前除了语文老师送我的基本课外书,我再也没有过别的书,也是生平第一次走进书店,当时的我真的被震撼了,偌大的书城可以随意翻阅,各种新奇的书名和设计精致的封面都很让我欢喜。

苏妍听说我第一次买书也很是惊讶。一下午的时间除了几本辅导书,我还挑选了很多课外书,看着我摇摇晃晃的拎着的“战利品“,苏妍不禁感叹:真是个疯狂的女人。

晚上睡觉也会一起我在我的被窝里用手电筒背单词,但大多时候没背几个我和苏妍就昏昏欲睡了,尽管实力很差,但我俩信誓旦旦要在明年分去重点班。

可是,愿望很丰满,现实却骨感如我毫无发育征兆的身材。月考成绩不甚理想,我和苏妍算是正式被划分到“较差“生的行业。为什么是较差?因为还没有倒数,但只要努努力,标准差生我们轻轻松松就可以得到席位,看着我一叠不尽如人意的试卷就很是酸爽。放完成绩我还没收拾完,周小南就出现在宿舍门口了,苏妍一边双眼冒着小星星,一边花痴的和顾小北打招呼,要不是她爸爸拉着她着急回家,她大概都想和周小南回家了。

见我总是弄不好,周小南不由分说的就帮我把要回家盥洗的床单衣物接过去,仔仔细细的叠放在大背包里,一边弄一边说:听说你月考烤糊了。本来我偷偷盯着他线条硬朗的俊脸正出神,被他这个问题问的拘谨起来。

“是……是挺差劲儿的“

“哪科比较吃力?我可以帮你补补课“

“嗯……哪科都比较吃力……“

“你怎么那么诚实哈哈哈“周小南忍不住笑出声,两只小鱼似的眼睛弯的特别好看,我也跟着笑起来。我俩到了学校门口,雷平山已经恭候多时。按照正常的路线是要先送周小南的,但周小南想多兜兜风,雷平山说,那干脆和我一起送雷蕾回家去吧。周小南脸上的表情忽然就变得耐人寻味起来,雷平山想是想起了什么,他说,我不送雷蕾到家,只送到村口,没关系的。我也挺想和周小南多待一会儿,但我不能表现的太明显,当周小南勉为其难的吐出“好吧“两个字,我的内心大声的喊了一句欢呼雀跃的: yes!。

一路上,雷平山和周小南天南地北的聊的火热,雷平山谈笑风生的样子还挺意气风发的。而我,发挥我一直以来的特长,默默地观察周围的情况。仔细观察一下,雷平山没我妈说的那么丑,虽然他个子矮小,但面目还算清朗,至少我这个挺拔秀气的鼻子是遗传了他的,再看看周小南,我内心又生出一个感慨:有这珠玉在前,雷平山那微小的优点,哪个女人会选雷平山?我又想到我妈对雷平山外貌的评价,不禁笑出了声……

胡思乱想的一路很快就到了村口,不远处就是村口哪几棵长了几十年高大粗壮的杨树,我看见残疾大爷坐在破旧的轮椅上,悠闲的抽着烟袋。雷平山感叹道:这大爷挺能活,我小时候他天天就这点活儿,现在还这样。然后,回头和我说:你在这下吧,也没几步。我狠狠地到了他一个白眼。

周小南下车帮我把背包拿下来,我拎起来往前走。走了几步,周小南跑过来叫住我,他把衬衫脱下非让我穿上,我看看头顶的大太阳,和身上的外套,这是个神马操作?雷平山也示意让我快穿上。我连忙说,不用不用,没那么冷。

周小南不由我说,把我肩上的书包扒下来,硬是把衬衫给我套上。瘦弱的我在他宽大的衬衫里搭配上我红的发烫的脸蛋,我想,每个青春期女孩子被自己喜欢的人这样对待,想起来都会觉着温柔吧。真怕自己演技不好,暴露了内心的想法。

现在想想那会儿真是多虑了,所有人都认为,我一孩子能有什么复杂的心思呢?我的身材完全掩盖了我已经生机勃勃到了青春期的内心。

一路小鹿乱撞的回到家,我妈见我这个装扮很是奇怪,还没来得及问我衬衫哪里来的,村花女士看到我裤子上的血迹,就更吃惊了。原来,周小南给我披衬衫是因为这个。

“我的妈呀,你来例假了“

原来,周小南给我披衬衫是因为这个,啊,啊,啊,我简直想原地爆炸。

村花女士用了一下午的时间用她匮乏的话术给我普及了一下“例假“是个什么东西,怎样正确使用卫生巾,以及她认为难以启齿的那部分。

“来例假了你就不再是小女孩了“

“那我是啥?“

“妇女?不对,嗯……女人,不不不,那词儿叫什么来着“我妈拍一下脑袋,醍醐灌顶道“少女,你是少女了“

我狐疑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虽然我的内心是早慧的,我的脑袋也比同龄人奇特,但我的身材却毫无起色。住校这段时间确实让我对女孩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洗漱间挂着各式各样的内衣胸罩,宿舍里只有我一个人没有例假。大家去浴池洗澡,周丽梅对我的身材做了的评价是:你还是个孩子。

现在,我一夕之间就变少女了。

我躺在炕上,透过窗子看着天空上流云变换着各种形状,感受着身体某个地方因为鲜血而产生粘腻的不适感。忽然又想到顾小北给我穿衬衫的样子,心里就生出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羞愧?震惊?不知道那种感觉是什么。他算是第一个见证我变成少女的人,很多年后,每次想到他给我披上衬衫的温柔,内心都会变得柔软而幸福。

胡乱的想着就睡着了,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我和周小南一起坐在村口的大杨树下,看着残疾大爷抽烟袋,晒着明晃晃暖烘烘的阳光。顾小北指着天上的流云,看着我的眼睛动情的说:我是你小舅舅哦~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