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如初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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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似是尘缘天注定3

安歌原本秀气的柳叶眉此刻却紧紧拧住,任凭秦振北怎么抚都无法抚平,而她的额上汗珠滚滚,似是痛苦极了。小巧的嘴巴只微微一张一合,原是在喃喃道:“妈妈,带我回家…带我回家…”

秦振北心下一紧,连忙抓住她的手:“安歌,你听着,这里就是你的家。”

安歌不由自主地抓紧了他的手,在梦中,她以为自己握住了妈妈的手,那样心安。她的眉头终是恢复平坦,而唇角也染上了一丝幸福的笑。秦振北看着这样的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早已经痴了。

秦老太太和秦韵浓进来时,见到的便是秦振北深情凝望安歌的模样。

“三…”秦韵浓正要开口,却被秦老太太给阻止了,她立即将秦韵浓带出房外,笑得意味深长,“莫要打扰了他们。”

秦韵浓不解:“可是奶奶,您没瞧见三哥正在占安歌便宜么?”

毓秀在一旁笑道:“四小姐这是不懂咱们老太太的意思呢。这表小姐呀,迟早都是咱们秦家的人,如今不过就是牵牵小手罢了,又有何妨呢?”

秦韵浓瞪大了眸子:“可是我瞧这不过就是三哥一厢情愿罢了,安歌躲着三哥都来不及呢!”

秦老太太道:“安儿她年纪还小,哪里知道这些?等再过两年,她懂事了,总归会接纳你三哥的。你三哥虽贪玩了些,但模样好,心肠也好,凭哪个女人会不喜欢呢?再者说了,这么多年以来,你三哥风流惯了,你何曾见过他对谁这般上心的?这是缘分到了,咱们可得全力帮忙才是。”

秦韵浓听着觉得有道理,便应了下来,又道:“可若是三哥非得强迫人家,我可不会为虎作伥。”

秦老太太笑着摇摇头:“你这丫头,脑袋里想的都是些什么?若你三哥强来,不说别的,奶奶会任由他胡来吗?咱们不过就是在该帮之时伸出援手助你三哥一臂之力罢了!”她忽而又叹道,“你姑姑去的早,安儿一个人,孤苦无依的,若是让她嫁了旁人,奶奶也放不下这个心。唯有把她留在家里,奶奶才能心安啊!”

秦韵浓忍不住也红了眼眶:“奶奶的意思,四儿明白了。”

秦老太太想了想,又道:“这事莫要让安儿的奶妈知晓了,她是个忠仆,若是让她看见了,只怕会多生事端。就让老三好好照顾安儿吧。”

经过医生的诊治,又注射了一针,睡了几个时辰以后,安歌才在半夜时悠悠转醒。她发觉自己的手被人握住了,忙望向床边,却见秦振北此刻正撑着脸,睡着了。她吓得立刻抽回手,整个人也往远离秦振北的方向缩了一些。

她的手抽离的瞬间,秦振北也醒了过来。见她醒来,他憔悴的脸上满是惊喜的笑:“你醒了!怎么样,还难受么?”他下意识地就要伸手去摸安歌的额头,可她却如躲瘟疫那般慌忙躲开了,一双澄澈的眼眸中满是惊恐,“你出去。”

秦振北一愣,旋即无奈轻笑:“好妹妹,你怎么把哥哥的好心给当作驴肝肺了呢?”

安歌紧抿嘴唇,防贼似的防着他。眼圈渐渐红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秦振北忙道:“好好好,你可别哭。我生平最怕女人哭了!哭起来没完没了,简直不让人活。”他起身替她倒了一杯温水,合着药一并放在她的床头,“你先把这药吃了,我再出去。”

安歌仍旧防范性得瞪着他,没有移动分毫。

秦振北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妥协:“得,我这就出去,行了吧?”他只好往门外走,走到门口,又转身提醒,“记得吃药。若让我知道你没吃,我可不会饶了你。”他故意戏弄了她一句,才开门走了出去。

待秦振北出去以后,安歌整个人才像卸了重担那般软在床上,眼泪也跟着夺眶而出。

第二天,秦振北果然又来了。而安歌此刻正坐在靠窗的沙发上,一双眼睛正盯着窗外,他并没有打扰她,而是比了个手势,把暗香叫了出来:“表小姐可吃了药?”

暗香忍不住掩嘴偷笑:“吃了,早晨还喝了一碗粥,这会儿已经好多了。三少爷您就放下这颗心罢!”她也是个十分聪慧伶俐的丫头,说罢便识趣地退下了。

秦振北眉毛一扬,迈步而入。

窗外的一株桃树已经开了花,此刻繁花似锦,落花伴着春风轻旋,犹如下了一场绵绵柔情的桃花雨。枝头落了一只百灵鸟,欢快地跳来跳去,可没一会儿,便扑打着翅膀飞走了。

“诶,别走。”安歌豁然起身,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不走。”身后却传来这样两个字。

安歌心下一惊,转身看去,只见秦振北此刻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窘得红了双颊,忙解释道:“我不是说你。”

秦振北双臂环胸,一手轻轻摸着自己的下巴:“可这里就我一人,你若不是说我,那是说谁?”

安歌道:“我说的是鸟儿。”

秦振北挑眉轻笑:“那我便是你说的那鸟儿。”

“你!”安歌咬紧了下唇,脸色也开始变得难看。

秦振北却越发带劲了:“为了你,别说是天上飞的鸟儿了,即便是化成地上爬的虫子,我也愿意。”

安歌拧紧了眉头:“你出去。”

“安妹妹可真是了解哥哥,我可不是正要出去么?”秦振北瞧她扁了扁嘴巴,便知道她这是又要哭了,便也不敢再逗她,临走前,又加了句,“中午的药别忘了吃。一天三次,一次都不能少。”

见他果真出去了,安歌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晚些时候,暗香捧了一束新鲜的晚香玉进来,放进那烟雨淡青色的珐琅瓷里,青色生白花,越发衬出那晚香玉清新脱俗。

安歌看着那花,心中甚是喜欢,边轻轻抚摸着那花边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晚香玉的?”

“我哪里能知道呀。”暗香笑道,“还不是三少爷说这纯洁的晚香玉最配表小姐您的气质,便命人去花店订了一束来。三少爷可真是厉害,凭感觉便能知道表小姐您钟爱这晚香玉呢。”

安歌抚摸着晚香玉的手指一顿,唇角的笑意渐渐敛了起来:“把这花拿出去。”

暗香见状,忙又道:“昨夜表小姐您烧得迷迷糊糊,可把三少爷急坏了。他守了您整整一夜都不曾合眼呢。我来秦家这么多年,可从未见过三少爷像关心您这般关心过谁。依我看呢,三少爷待您是真心好!其实三少爷那人就是爱开玩笑罢了,心肠却是极好的,表小姐您也不要这样排斥他,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嘛。您身子不好,看着这花,心情好歹会好一些,您就不要拂了三少爷的一片良苦用心了。您不要怪暗香多嘴,别的不说,到底,你们都是表兄妹啊。听老太太说,您母亲未嫁时,最疼的就是三少爷了。”

这话是不错的,安歌犹记得从前母亲总是会念起秦家的三少爷,总说他是如何如何讨人喜欢,如何如何与她亲近。可她自从出嫁以后,便再也没有回过承州。她还曾说,定要找个时间回承州一趟,看看当年的小振北如今长成了什么模样了。可清平一场战乱以后,她便再也没了这样的机会。

安歌看着那仍残留着水珠的晚香玉,轻轻叹了口气:“这花…便留下罢。”

暗香喜不自胜,连连点头:“三少爷若是知道了,指不定该有多高兴呢!”

安歌耳根子一红,没有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