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世界主要首都城市文化竞争力及其对北京的借鉴意义和启示

第一节 伦敦文化竞争力

伦敦是英国首都城市，行政区划分为伦敦城和32个市区，由伦敦城、内伦敦、外伦敦构成大伦敦市，整个大伦敦市面积为1580平方公里。伦敦作为世界知名的城市，在近几百年来一直处于世界体系的中心地带，也经历了从工业城市向金融中心城市、文化城市的多元转型和提升。在萨森、弗里德曼等对于“世界城市”（World City）的研究中，伦敦都是毫无疑义的最为突出和典型的几个“世界城市”之一，体现出十分强大的城市竞争力与控制力。中国社会科学院相关机构发布的《全球城市竞争力报告》（2011—2012）中，伦敦的城市竞争力居于全球第二位，体现出在多方面强大的综合实力。花旗集团与莱坊联合发布的《2012年财富报告》显示，在对全球120个城市的竞争力的调查中，就全球的城市吸引财富的格局而言，伦敦仍然是名列榜首的最具竞争力的国际大都市。作为“世界城市”的主要指标，城市的影响力包括文化等软实力所生成的影响力，这也是伦敦这座知名首都城市所具备的极为重要的实力，而且不断生成与强化着伦敦在全球城市体系中的竞争优势。

（一）具有引领性和前瞻性的城市文化战略

一个城市的文化战略与政策、体制与机制等方面的因素是该城市文化竞争力形成的关键构成之一，它构成许多研究者对城市文化竞争力中所指出和强调的“城市文化保障力”。具有前瞻性、引领性的文化战略有助于城市把握正确的发展导向，抢占城市文化发展的先机与制高点，推进城市文化竞争力的培育与发酵。在这方面，伦敦作为英国的首都和文化中心城市，作为具有世界意义的重要文化城市，为城市文化竞争力的塑造、文化之都的构建提供了具有典型意义的范本。

英国政府2000年发布了《创造机会——英格兰地方政府制定地方文化战略指南》，其核心是构建世界文化都市。伦敦作为首都城市和文化中心城市，在推进构建世界文化都市方面需要发挥其带动、示范等应有的积极作用。2000年初，伦敦提出《伦敦计划》，突出城市的文化战略规划，其目标是构建“文化多样性的世界创意都市”；提出了一系列城市的文化政策和发展方向，包括增强世界创意之城的吸引力，更新地方社区等；规定了文化政策的实施范围，包括艺术、旅游和体育运动，历史古迹和考古，博物馆、画廊和图书馆，自然珍宝和古物，广播、电影和其他媒体等。2003年，伦敦颁布了《市长文化战略纲要》，该纲要从伦敦文化战略规制角度，提出伦敦文化战略的主要目标：一是多样性，要满足各市民群体不同文化需求；二是卓越性，要提升世界一流文化都市地位；三是创造性，以文化创新作为城市发展动力核心；四是参与性，使市民人人有机会参与文化活动；五是价值性，从本市文化资源中获取最大价值。该战略纲要充分体现出了伦敦城市发展中的文化自觉和明晰完整的城市文化理念，对于伦敦文化竞争力的激活起到了进一步的推动作用。同时，伦敦把文化战略与城市整体紧密结合。例如，伦敦城市整体发展的五大要素是：1．公平城市：平等宽容、反对歧视、邻里和睦、社区自觉；2．人性城市：社区安全、街巷迷人、商品丰富、服务到位、人民安居；3．绿色城市：崇尚自然、开放空间、生态设计、循环经济、绿色产业；4．便捷城市：交通便捷、教育普及、健康休闲、娱乐多样、网络覆盖；5．繁荣城市：经济活力、创造财富、人人分享。在这样的城市整体定位中，可以看到城市的文化性、人文性、创新性、知识性等因素所处的重要地位，这也是与伦敦建设世界文化都市和创意城市的目标理念具有内在关联与统一性的，同时也体现了文化在结合城市发展方式、推动城市发展方式转型中的意义。

21世纪以来的发展中，伦敦持续地对城市的文化竞争力予以高度关注。2003年颁布的伦敦战略目标定位中，包含着“模范的可持续发展世界级城市”（An Exemplary,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and World-class city）、“卓越的创新文化国际中心”（An International Centre of Excellence for Creativity and Culture）。2003年，伦敦出台《伦敦创新战略与行动纲要》（2003—2006），旨在把伦敦建设成为“世界知识经济领头羊”，目标是支持和推动创新，而创意、知识等也成为伦敦知识型城市建设中不可或缺的关键词。2004年，伦敦颁布了城市文化战略《伦敦：文化资本，认识世界级城市的潜力》，提出要将伦敦打造成为英国最具有文化创意以及世界上最具有文化多元化的城市，要建设成为世界级的文化中心。为了文化竞争力的实施与推进，伦敦在体制机制等方面进行了多方改革。例如，伦敦于2006年成立了创意空间管理局，成为最早成立城市创意空间管理机构的城市。伦敦创意空间管理局资助和批准的项目均考虑了当地艺术家或艺术组织的诉求，资助了英格兰艺术委员会——观众聚焦基金、古本基尔基金、乡村首都伦敦孵化器计划、2007年欧盟多媒体计划、多媒体“121视听”计划、青年音乐艺术家奖、WREN文化遗产保护基金等诸多活动，为伦敦文化实力的打造提供了有力的制度保障。

2008年，伦敦公布《文化大都市——伦敦市长2009—2012的文化重点》，对未来三年伦敦的文化发展从12个方面进行了规划：（1）维持伦敦全球卓越的文化中心的地位；（2）塑造面向2012年以及更为持久的世界级文化；（3）加强对年青一代的艺术和音乐教育；（4）提高艺术的覆盖面和参与率；（5）加大对（伦敦）外围区域的文化供给；（6）为新人提供发展之路；（7）创造一个充满生机的公共空间；（8）支持草根文化；（9）推介伦敦；（10）为创意产业提供有针对性的支持；（11）捍卫文化在特定领域中的地位；（12）加大政府对伦敦文化的支持力度。此外，在《大伦敦规划》2011年版本中，政策4.6“支持和加强艺术、文化、体育和娱乐供给”专门提出了伦敦文化创意产业规划的一些指导性原则。该部分的条款指出，自治市应该：（1）加强和保护创意工作、演出空间和与之相关的设施，尤其是那些有特定需求的区域；（2）支持闲置建筑临时用于表演和创意工作；（3）指定和发展创意园区用来容纳新的艺术、文化和休闲活动，使它们更加有效地利于城市重建；（4）推广和开发现有及新的文化设施和能够吸引游客的地点，尤其是在外伦敦和那些利于城镇中心更新和重建的地区……（7）在主要的混合用途开发（工程）中提供艺术和文化设施；（8）寻找艺术、文化、专业运动和娱乐设施在社区中的角色，并增强其经济贡献。在政策4.5“伦敦的游览者基础设施”中，提出通过伦敦的战略文化区重点吸引旅游者，其中战略文化区主要就是伦敦的文化遗产和艺术表演区域，是每年吸引外国游客最多的地方，也是未来应该重点支持、保护和引导发展的地区。

2010年11月，大伦敦市推出《文化大都市区——大伦敦市长的文化战略：2012年及以后》，对于伦敦未来的文化建设予以了具有指导性的战略规划。该战略文件认为，伦敦仍然是世界上最为重要的文化艺术城市，文化创意产业在伦敦的世界城市排名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伦敦要维持在文化领域的世界城市地位，要求实施“文化奥林匹克计划”。该战略对伦敦的世界文化中心地位建设，提出了打造面向2012年乃至更久的世界一流文化等12个重点发展领域，提出了增进文化财富和文化多样性等发展思路，从提升区域文化机构建设、推动文化产业投资、对时尚企业和“电影伦敦”的支持等方面，提出了发展伦敦高品质、高竞争力文化的对策和举措。

（二）卓越而突出的文化创意产业竞争力

文化产业和创意产业已成为当前城市文化竞争的突出维度，伦敦作为着力建设创意城市、世界文化中心的首都城市，其文化创意产业在城市发展中占有极为重要的地位。事实上，伦敦已经成为举世公认的文化创意产业之都，创意产业在伦敦成为仅次于金融和商业服务的第二大产业部门，这个比例凸显了文化与创意在伦敦的城市发展方式中的地位和作用。据伦敦统计局的统计数字，1995年到2000年之间，伦敦创意产业每年提供的就业机会以5%的速度增长，产出以8.5%的速度增长。伦敦创意产业的劳动生产率和人均产值也远超全国水平，2000年伦敦创意产业人均产值为2500英镑左右，几乎达到全国创意产业人均产值1280英镑的两倍。2002年，创意产业对伦敦的总产出贡献率已经排在了第三位，创造了210亿英镑的产值。据2003年2月公布的《伦敦市长文化战略草案》披露，伦敦的创意和文化产业估计年产值为250亿～290亿英镑，从业人员达到52.5万。在随后数年的发展中，“据伦敦年度经济报告显示，2005年在创意产业部门就职的从业人员占伦敦全部从业人员的12%和英国创意产业总从业量的25%”。创意产业成为伦敦近10年来增长最快的产业，鲜明地体现出伦敦的创意之都战略成效。GLA的官方数据显示，2007年有38.6万人就业于伦敦文化创意部门，间接就业于文化创意部门的有41.1万人，总共达到79.7万人，文化创意产业的总增加值达到了185.45亿英镑。总体来看，伦敦的创意产业劳动力占英国全国的32%，占英国东南部地区的58%。截至2010年，伦敦的创意产业劳动力岗位达到65.8万个，发达的文化部门为伦敦带来年近200亿英镑的巨大经济效益。

伦敦的文化创意产业具有其自身的产业特点与结构，创意因素在其中得到突出。根据GLA Economics的数据，2005年伦敦文化创意产业就业人数为55.4万人，其行业分布中，出版7.8万人，休闲7.8万人，音乐、视频和表演艺术7万人，这三个行业就业人数最多，之后是广播和电视（4.8万人）、广告（3.8万人）、电影和音像（2.5万人），见表1。休闲、音乐、演艺、视频、广播电视等行业都是具有高创意量与内容性的文化产业部门。同时，伦敦地区文化创意产业的规模及其从业人员状况，也反映出伦敦在英国文化创意产业中高度的“首位度”。

就核心竞争力与特色竞争力而言，伦敦的出版、传媒、广告、艺术、演出等行业在全球都具有显著的影响力和竞争力。就书籍报刊的出版而言，伦敦拥有路透社等世界知名书刊出版集团的总部。伦敦的舰队街作为英国报业的集中地，集聚着《泰晤士报》《卫报》《金融时报》《每日电讯报》《观察家报》《周刊》等诸多媒体。作为首都城市，伦敦的书籍报刊出版在英国具有举足轻重和“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核心地位。“英国40%以上的出版业从业人员集中在伦敦，英国排名前11位的报纸中，伦敦占据10席，有1850多家书籍及杂志出版商和7000个学术杂志社，出版产业产值高达34亿英镑，占到全英国36%。”如此高密集度的出版产业，打造了伦敦具有世界影响力的出版中心城市地位。其报刊、书籍的发行在国际范围内也具有举足轻重性，对于增强英国的国际影响力起着积极作用。

现代的广播、电视媒体也是伦敦文化产业中显著的组成部分。英国广播公司（BBC）等国际知名的传媒总部汇聚伦敦。广播与电视产业一半以上的雇员在伦敦工作，多达2.5万多人；当今，英国全部约1100个独立电视制作公司中，近700个（包括几乎所有的大公司）位于伦敦。从经营状况来看，伦敦拥有全英国电视广播和电影产业收入总额的约3/4。事实上，伦敦已经成为英国广电传媒行业的高度集中地与“巨无霸”，极为鲜明地凸显出首都城市在广电传媒话语中的控制力与竞争力。电影产业也是伦敦具有强大竞争优势的文化产业。据伦敦外商投资局等政府部门公布的数据显示，伦敦是世界上仅次于纽约和洛杉矶的第三大影片制作中心。据2003年公布的《伦敦市长文化战略草案》披露，伦敦的电影业年产值为7.36亿英镑左右。作为英国的电影产业中心城市，伦敦拥有全英国70%的电影工作者、80%的电影产业、1.2万个在伦敦电影委员会登记的电影拍摄地，包揽了英国约3/4的电影后期制作业务，平均每天有27个摄制组在伦敦街头取景拍摄。

伦敦具有发达的广告业，是知名的广告中心城市和“世界广告之都”，被公认为全球三大广告都城之一，2/3的国际广告公司把它们的欧洲总部设在伦敦，全英国广告从业人员总数的46%汇集于伦敦。对于广告而言，其创意内容居于十分重要的地位，因而也成为凸显伦敦“创意城市”竞争力的一大支撑。此外，演艺产业也是伦敦文化吸引力的重要内容。英国的1600多个表演艺术公司中超过1/3的公司位于伦敦，伦敦“聚集了英国1/3的表演艺术公司、70%的录音棚、90%的音乐商业活动”，是英国当之无愧的演艺文化产业中心。伦敦西区作为表演艺术产业的集聚地，是与美国纽约百老汇齐名的世界两大戏剧中心之一，是具有显赫国际知名度的表演艺术产业集聚平台，也是英国戏剧演艺界具有标签性的指代。2007年，伦敦西区的5家剧院共上演了153部剧目，创造了4.69亿英镑的票房收入，对伦敦经济的贡献超过15亿英镑。就音乐产业而言，伦敦是世界第三大音乐市场，集聚了英国70%的唱片公司，拥有全国90%的音乐商业活动，音乐产出量基本占英国的一半。

创意城市中，“设计之都”是一种重要的范式。联合国“全球创意城市网络”中，“设计之都”有柏林、布宜诺斯艾利斯、蒙特利尔、名古屋、神户、深圳、上海、北京等城市。伦敦尽管没被列入“世界设计之都”的名单，但是无可否认其在设计产业方面的强大实力。从英国整体来看，其拥有超过4000家商业设计咨询公司以及大量的自由设计师，广泛涉及品牌打造、图文制作、包装和商业室内设计，以及产品设计、多媒体和工艺设计。伦敦汇集了英国1/3以上的设计机构，产值占英国设计产业总产值的50%以上；占有全英国85%以上的时尚设计师；“时尚设计业增加值80亿英镑以上，出口额高达4亿英镑以上”。伦敦设计业的发达及其面向国际的竞争力，与它的设计业的教育水平与产业发展环境紧密关联，它拥有诸多世界级的设计教育机构和设计单位，其中近3/4的单位有全球客户。游戏等数字产业的设计制作也是伦敦文化创意产业的主要构成和新兴元素，“近1/3的TIGA成员和英国游戏业开发业联盟处在伦敦。据估计，在伦敦的游戏开发人员约1300人”。伦敦也集中了众多国际性的著名游戏公司，如索尼的欧洲游戏部门就是以伦敦为中心。此外，伦敦还拥有拍卖销售额仅次于纽约的、位居世界第二的艺术品交易产业，艺术及古董代理商人数占到全国的约1/3。

伦敦的文化创意产业发展起步早、基础好，对于伦敦从工业城市向文化城市、从“雾”伦敦向“酷”伦敦的转变，起到了十分重要的推动作用，也深刻影响着城市的空间与结构面貌。伦敦市在其文化战略中，在西区、东区等区域加强了不同类型与分布的文化创意产业园区和集聚区域建设，形成了东区的数字媒体产业、西区的演艺产业、SOHO区的影视产业等具有国际性知名度和竞争力的文化集聚区，它们都构成伦敦文化竞争力提升与辐射的宝贵资源，也在一定程度上对于城市形象的改善与优化起着积极作用。2007年，在第二届全球年度城市品牌指数报告中，伦敦击败纽约、巴黎，再次位居全球城市国际品牌形象调查第一名。“据伦敦市政府的调查研究，每10个访问伦敦的外国游客中，有7个游客在做旅游决策时，会将伦敦文化作为重要的考虑因素。”可以说，文化伦敦、创意伦敦的城市战略，对这座古老的首都城市与知名的世界城市的竞争力提升与影响力发挥，起着具有当下和未来意义的显著作用。

（三）繁荣发达的城市文化设施与公共文化环境

伦敦是世界文化名城，深厚的文化底蕴、发达的文化设施、领先的公共文化都是其焕发城市文化竞争力的优势领域与支撑内容，对于增强城市的文化吸引力、文化影响力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和功能。

伦敦是历史悠久的文化名城，早在公元1世纪，罗马军队就已在此筑城。作为一座历史文化城市，伦敦有4处世界文化遗产，18901个其他类型的历史文化遗址。在目前的伦敦城中，受保护的建筑多达1.7万座，广泛涉及教堂、宫殿、园林、博物馆、剧院、市政设施等多种多样的类型，体现着伦敦的历史底蕴与内涵。紧靠泰晤士河的伦敦塔是具有900多年历史的城堡，于1988年被列入世界遗产名录。

在城市文化建设方面，伦敦素有“博物馆之都”的美誉，拥有世界上数量最多的博物馆。到2011年，“伦敦已创建281座博物馆。……每29149个居民就拥有一个博物馆，人均博物馆拥有数量居世界前列，伦敦已成为世界知名的博物馆文化城市”。其中，伦敦国家级的博物馆数量达到了11家。于19世纪上半叶建造的大英博物馆历史悠久、气魄宏伟，也是世界上规模最大、最著名的博物馆之一，现有10个分馆，100多个陈列室，藏有展品400多万件。此外，伦敦还拥有泰特大英艺术博物馆和泰特现代艺术博物馆等其他诸多国际知名的博物馆。“伦敦的博物馆有41个门类，即生活、科学、玩具、教育、娱乐、食品、时装、军事、风车、蜡制品、魔术、法律、考古、海洋、媒体、监狱、工业、剧院、钟表、共济会、消防、宗教、医疗、童子军、园艺、芭蕾舞、体育、传记、钱币、种族、航空、图书馆、综合类、音乐、集邮、技术、设计、运输、艺术、历史以及废弃博物馆等。”全世界每年有1亿人前来伦敦参观各类博物馆和画廊。伦敦每10平方公里就有1.1座博物馆，这些优质、分布广泛、藏品丰富的博物馆，极大地提升与凸显着伦敦的城市文化品位，形成伦敦文化竞争力建构中的品牌效应和“主题文化”特色。

图书馆也是城市文化底蕴的核心性体现。根据文化审计（Cultural Audit）（2009）的数据，伦敦有公共图书馆395个，高于同期巴黎的303个、东京的369个、纽约的255个，伦敦平均每10万人口就有5个公共图书馆；共有802家书店。大英图书馆是英国最著名的图书馆，其收藏上溯3000年，馆藏数量高达1.5亿件，藏品来自世界各大洲，包括各类典籍、地图、报纸、杂志等印刷出版物，也包括手稿、录音带和CD，免费向公众开放，形成具有全国性乃至国际性的文化吸引力。丰富的剧院也是伦敦文化魅力的重要来源，伦敦共有214个剧院，每10万人就拥有1.4个剧场，每10平方公里就拥有1.3个剧场；每年有数万场表演，其数量仅次于纽约，居于世界顶尖水平；在全世界最好的5所流行音乐表演场所中，伦敦有两座，分别为O2表演中心和温布雷表演中心，这是其他世界级的首都城市所无法比拟的；有伊丽莎白女王音乐厅、艾伯特音乐厅、皇家庆典音乐厅等音乐厅。伦敦至少有1000个以上的剧场，其中著名的皇家大剧院、英国国家剧院、皇家节日厅、国家剧场、伦敦帕拉斯剧院和环球剧场等，主要集中在西区，大多上演莎士比亚、萧伯纳的作品，年度戏剧表演逾万场。根据文化审计（2009）的统计数据，伦敦的公共艺术馆总数达92个，远高于巴黎的59座和东京的40座。此外，伦敦还有857家画廊，100多家电影院。浓厚的文化氛围，使得伦敦体现出巨大而深厚的文化资本，产生了世界性的文化吸引力和影响力。以图书馆为例，伦敦不仅是世界上的“博物馆之都”，其公共图书馆服务也十分发达，人均拥有的公共图书馆数量显著多于巴黎、东京以及北京等其他首都城市，成为城市的文化竞争力和吸引力的有力表现之一，见图1。

政府对于文化设施、文化服务的大力投入和多方扶持，使得伦敦的城市公共文化发展处于领先水平，为城市的公共文化环境提供着必要而有力的支持。为了能更好地促进城市文化发展，伦敦政府在《伦敦市长文化战略草案》中提出了若干文化政策，包括更多地投资世界级文化设施的建设和维护、吸引和创办更多的世界级文化盛会、建立文化的特色品牌、充分发挥公共场所的文化潜力等。其中城市的公共文化和文化环境建设都是关注的重点方面。英国伦敦对于公益性公共文化的投资力度具有充分保障，有力提升着城市的公共文化环境。例如，伦敦2002年的全年文化投资中，纯艺术3.2亿英镑，图书馆2.9亿英镑，博物馆2.2亿英镑，公园1.4亿英镑，而电影和旅游等经营性文化项目则分别只有3000万和1000万英镑；博物馆、图书馆、公园和艺术这些公共文化服务项目显然得到了政府的重大扶持。伦敦充分调动社会化多元主体的力量，基金会、企业赞助、发行彩票等多元化和多样化的资金来源形式虽然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政府对于公共文化的直接掌控力，但是显著增强了城市的公共文化活力。“伦敦文化机构大约每年收到来自公共和私人部门11.33亿英镑的资金支持，其中财政拨款46.10%，地方政府31.10%，彩票15.20%，赞助商5.30%，信托基金1.50%，欧盟0.20%，其他0.60%。”伦敦文化机构资金来源支持情况见图2。

城市中丰富多彩的文化活动也为伦敦的城市文化竞争力提供了一道道亮丽的风景线。为了推动城市文化的活力与城市辐射力，伦敦开展了一系列重要的城市节会与文化活动，形成了伦敦时装周、伦敦电影节、伦敦设计周、弗瑞兹艺术博览会几大品牌性活动。从1993年开始的伦敦时装周如今已成业界公认的重要时装舞台；从2003年开始举办的伦敦设计节已成为全球最具影响力的设计节；1957年创办的伦敦电影节是英国最重要的主流电影节，也是欧洲优秀电影节之一；1985年正式创立的伦敦国际广告奖每年有近百个国家和地区参加。为了迎接奥运，伦敦策划了一系列重大文化活动，鼓励市民在街上举办各种各样的“大歌舞”舞蹈活动。政府也积极鼓励一些企业和文化机构在晚上12点后举办书会、电影会、音乐会等各种文化活动，组织街头艺术家表演等，发展自身的城市特色文化。这些事件与活动丰富了伦敦的城市文化内涵，激发了其文化生成、传播与互动的活力，促进了城市公共文化与文化品质的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