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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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金山康城

康城即古金山城,传说在公元前10世纪,由周康王东巡大海时在金山北麓建堡筑城,后人口增多,遂成城镇,名为康城。又因康王名钊,故金山又被称为钊山。关于康城,当地流传着这样一个美丽的故事:

 

大禹在阳翟时派勇将颛雪将南夷洼地的水引到卧龙江,又在黄花山以南万步之遥的地方修筑起宁海城。宁海城左侧建有靖江关,右侧设有贾荣关,一城二关合称为宁海国。周王朝统一天下后,周康王姬钊接位初年巡视东南时就曾经到过宁海国,观赏了黄花山的奇景,并且称赞道:“大江似青龙戏水归大海,脚下山顶黄花满坡象(像)金山”。基于黄花山险要的地理位置,周康王让部下吕尚尤在此山下筑一土城。吕尚尤在颛旋配合下遂在黄花山北侧五百步处建造了一座土城,名为东京。第二年腊月月底完工,姬钊厚赏尤、旋二公。为晓谕民众感恩周天子,黄花山易名钊金山,卧龙江改名青龙江。传金山得名便由此而来。周王驾崩后,其子姬瑕进父号为康王。东京城官民为怀念周王钊,将城改称为康城。

 

康城濒临海岸。打开《吴郡康城地域图》[由东晋康城水兵参将黄庭熙于永昌壬午年(322)绘制,齐建元庚申年(480)复制,见《金山海塘志》,陈积鸿主编,河海大学出版社],可看到当年的康城及其所辖地域:大海、湖泊、山林、河川、小桥、流水、城堡、兵营、校场、官府、作坊、村落、战船、商船均历历在目,呈现一派人丁兴旺、土地肥沃、五谷丰登、社会安康、欣欣向荣的景象。纵览全图,北起秦望山,南至大海,东为柘湖,西临浙西,方圆百里,即为当时前京县县境。境内河网交织,青龙、濮伏两江并列纵贯吴郡大地,从北向南注入大海,两江间有呈东西向的金山浦与北桢浦两河相通。此外,北部还有西浦、东浦两河汇入青龙江,青龙江即为现今的张泾河,北通黄浦江,内连整个太湖流域水系。图的东南方向有一块呈三角形的山地,为钊山山区,即为金山三岛的原始山区。它位于青龙江南段的河畔,青龙江在此两拐90°大弯,沿山区北面和东面奔流入海,在山区西南有一条无名小溪,上、下两端与青龙江连通,并具有汇集山水之功能。整个钊山山区位于四周河川的怀抱之中,水好、山好、风光好,登上山峰向南望大海,北观吴郡大地,东望柘湖,西观浙西平川;山上林木竞秀、鸟语花香,林间有清泉寒穴,文人墨客、宫廷君臣常来此巡游,留下众多诗文。钊山山区东部陡峭,西部和南北均有山麓平地,峰间有谷底溪流宛若世外桃源。同时,钊山又地处太湖流域东南隅,控扼大海,为交通要道、兵家必争之地。此或为周康王选择在这里建筑康城的原因吧。图说上指出“康城即东京城,内外六万余口……康城呈长方形,东西长六里五十步,南北长三里二十步……”可见康城的规模和繁华。而今日的上海市区为宋代成镇,元代设县,明代筑城。相比之下,康城应是上海地区最早建立的古城。

吴郡康城地域

康城在全盛时期非常繁荣,在青龙江的平原地带有众多的官府、民宅和船坊;在青龙江西岸有油坊和盐坊。这些建筑和地域优势,均可反映出康城百姓盐民煮盐,农民耕作,渔民既可下海捕鱼也能入湖捕捞,商人既可与沿海船商进行贸易,也可北上太湖流域经商的兴旺发达景象。自东晋以后,金山一带海岸受海潮顶冲,不断坍塌后退,至唐末,海岸已推到金山脚下。大约在南宋淳熙与绍熙年间因一次地震海啸,金山沦海,三个顶峰露出海面形成了现在的金山三岛。两千多年历史的康城带着它昔日的繁华,从此在金山的土地上消失。金山三岛,由大金山岛、小金山岛和浮山岛组成,距杭州湾北岸陆地最近点约6.2公里。大金山岛面积0.3平方公里,顶峰吴淞高为103.4米,为上海地区天然最高点。小金山岛面积0.1平方公里。浮山岛俗称乌龟山,古代亦称“王盘山”,面积0.05平方公里。明洪武建金山卫,清雍正建金山县,均以金山岛得名。

金山三岛

据清乾隆《金山县志》载,金山岛上曾有寒穴泉、霍光庙、慈济院等胜迹。相传,寒穴泉水常与穴口相平,久旱不干,泉温极低,故称“寒穴泉”。泉水甘洌,有“神泉”之誉。北宋景祐年间,华亭县令唐询曾作《华亭十咏》,寒穴泉列其二。北宋王安石、梅尧臣等都留有吟咏寒穴泉的名篇。王安石诗云:“神泉冽冰霜,高穴与云平。空山渟千秋,不出呜咽声。山风吹更寒,山月相与清。北客不到此,如何洗烦酲。”如今,古迹虽已湮没,但后人见诸文献记载,怀念憧憬之情油然而生。

1993年6月5日,上海金山三岛成为海洋生态自然保护区,是上海市所辖范围内第一个自然保护区。保护区位于杭州湾北岸,距金山嘴海岸约6.6公里,由大金山岛、小金山岛以及邻近1公里范围内的海域组成。保护区内自然环境优良,生物种类繁多,自然植被保存良好,是上海地区野生植物资源最丰富的地方,也是环境最为清洁的区域,因此可作为上海市重要的环境质量对照点,具有很高的保护价值。岛上夏无酷暑、冬无寒冬,气候宜人。由于无人居住,大金山岛至今仍有上海地区大陆上早已绝迹的原始植被——中亚热带地带性植被,主要由青冈林、红楠林、竹林构成。山上多常绿阔叶乔木,以樟科、山毛榉科、山茶科、木兰科的常绿树种为主;落叶乔木有黄连木、黄檀、朴树、榉树等。全岛有植物98科208种,堪称天然植物园。2008年,大金山岛完成全市首个无居民岛屿岛标设置。

大金山岛和小金山岛之间有一道海峡,即“金山门”。涨潮时,涛声轰鸣、气势磅礴。在海水常年洗刷冲蚀之下,金山门以西逐渐冲刷出一道深水槽,深度为-40~-30米。曾有专家考证认为,从大金山岛、小金山岛,甚或从下面的漕泾向西,直到澉浦,沿岸深槽相连,潮流以涨潮优势流为主,流急而沙多,风浪也颇强烈。涨潮槽深水逼岸,成为杭州湾北岸的水运资源。杭州湾南岸为淤涨海岸,潮流以落潮优势流为特征。金山三岛是以海相淤泥为基础的海床沉积物,为杭州湾航道增深提供了可能条件,这里的深水岸线曾是深水港不可多得的备选港址。这个上海南翼唯一的海上绿洲,它的生物资源、它的历史演变以及它的区位优势都给我们带来了无限的遐想空间。

如今,金山三岛犹如浩瀚大海中的绿色点缀。远观,烟波浩渺,波光山影;近看,竹木苍翠,低谷幽深,林木掩映,颇有步换景移之趣。虽然岁月流逝,消失的康城今知者寥寥,但是海中的金山三岛仍在述说着那曾经的繁荣和辉煌,以及历史上康城为金山乃至太湖流域做出的重大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