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家庭(5)

钓星星

夜里星光灿烂，颗颗明珠，闪闪发光，伸手又摘不到。哥哥拿起钓鱼竿爬上屋顶，把钓钩挂在树枝上。弟弟见了，问道：“哥哥，你在做什么呀？”

“我在钓星星呢！快莫做声，别把星星吓跑了。”哥哥神秘兮兮地说。

弟弟哈哈大笑，说：“人们都说你傻，你不服气。这么短的钓竿，能钓得着吗？我那根钓竿要长得多，快去拿来换一换吧！”

三弟听了，差点笑破肚皮，说：“二哥莫说大哥，大家都差不多。依我看，要到后边山梁子上才钓得着啊！”

口头禅

哥哥爱说“岂有此理”，弟弟爱说“哪有这种事”。两人都有口头禅，约定要改掉。今后谁要再把这种口言挂在嘴上，罚钱五串。

一天，哥哥对弟弟说：“我家后院的水井被人偷走了。”

“哪有这种事。”弟弟冲口而出，决不相信。

“呀！你犯了口头禅，明天我来你家取罚金。”哥哥拍手称快。

弟弟回家愁眉莫展。媳妇问明原因，是明天哥哥要来取罚金，不好办交割。就给他撑腰打气，说：“不用愁，只要你配合我，自有办法对付。”

第二天，哥哥果然取罚金来了。弟媳一见，就掩面大哭起来。哥哥问什么事这么伤心。

弟媳说：“你弟弟昨天一回家，就被那只该死的鸭子踩死了。”她一边哭，一边指着旁边停放着的尸体说：“不信，你去看看。”

“岂有此理！”哥哥冲口而出。

“好了，你也犯了口头禅，该罚五串，我俩扯平了。”弟弟一下掀开裹着的白布与脸上盖着的纸叠，跳将起来。

出口商品

兄弟两来上海码头打工。哥哥说：“这里房租太贵，不如租个集装箱便宜。”

“不行，集装箱不安全。”弟弟不同意。

哥哥坚持说：“在集装箱里连地震都不怕，有什么不安全的。”

弟弟跟着住集装箱。头一天确实很安全。

第二天再住，等一觉醒来，大吃一惊：“怎么回事？我俩成了出口商品啦？！”

美酒

陈乡绅六十寿辰就要到了。三个女婿纷纷许下大愿：“人们都骂我们几家都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太抠了。老人家六十大寿那天，我们一定要把喜宴办得体体面面，让老人家风风光光，各人都送上一坛美酒祝寿。”

乡绅心想，女婿们平素虽然抠得紧，这回也许是真心实意要挣个面子。六十大寿嘛，能有几回。他们有孝心，我也要有痛心，不能奉进不奉出，得拿美酒办招待。便拿来酒坛去沽酒，可临行又一想：不行，这美酒得花多少钱呀！不划算。反正他们要送酒来，我只装些白水坝底，等他们把美酒倒进去一和，不就得了。

寿辰到了，大女婿说话算话，找来酒坛，准备去打美酒孝敬丈人。可临行时又想：不行，这美酒得花多少钱呀，划不来。反正还有二姨夫、三姨夫他们许愿要送上等美酒。我不如装一坛白水冒充，等倒酒时跟他们和在一起，鱼目混珠，既体面，又不花钱。

英雄所见略同，大家都想到一块儿了。二女婿和三女婿所作所为跟大女婿一样，鱼目混珠。

女婿们来拜寿，老丈人欢天喜地，一一迎接。

大女婿夸耀说：“不是吹牛，我的酒叫‘十里香’，一口入肚，走出百十里地，也能闻到香味。”

二女婿说：“说好不算好，一喝就知道。我的酒叫‘不过杯’，谁要是超过一杯，就要当场醉倒。”

三女婿说：“我的酒叫‘透鼻香’，只要闻到一点酒气，就会把你香倒。”

老丈人喜笑颜开，说：“难得贤婿一片孝心。送来这么多美酒，老夫也不白吃你们的，早就准备有‘十年陈酿’，好不好，一喝就知道。为了比较一下各人对酒的品味，我要你们把酒坛留下，分开保存，一一品尝。今天就品一品我的‘十年陈酿’吧！”

其实，老丈人是为了掩盖自己，才斗胆冒险这么说的。殊不知，却把众女婿吓得魂不附体。真要这样，‘美酒’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惊魂稍定，众女婿异口同声地说：“岳父大人，我还要把酒坛拿回去装酒呢，马上腾出来吧！”不经吩咐，争先恐后各自把“美酒”倒入老丈人早已准备好的大坛中，这也正中老丈人下怀。

宴席上，三个女婿，高举酒杯，共祝老泰山“寿比山高，福如东海。干杯！”

老人举杯，呷了一口，全是白水，从头顶一直凉到脚心，脸色由晴转阴。无名怒火正要发作，但又想起自己作为，岂不是自己打自己耳光吗？万般无奈之际，只有转怒装喜，言不由衷夸奖说：“这真是难得的美酒呀，干杯！”

女婿们见丈人脸色初露阴沉时，各怀鬼胎，担心鱼目露馅。接着，见老人家由阴转晴，不断夸奖，干杯，这才一块石头落地。举杯欢呼：“三杯美酒庆亲人。”

家仆见他们欢乐的样子，对“美酒”也产生兴趣，趁取酒时，偷尝了一口，便附和道：“恭喜老爷发大财，白水变出美酒来。”

送少了

高天佐的生日，三个女婿齐来拜寿。

大女婿家境富足，送的礼品丰厚：一挑东西，一只羊。

二女婿一挑东西。

三女婿家庭贫寒，只有几斤挂面。

晚上，大女婿被安排在楼上睡觉，床上铺的、盖的一色新崭崭，亮堂堂。二女婿在堂屋，两条长凳搁一块门板搭的床，一床旧被。三女婿则在碓屋里，坝草席，盖蓑衣。

第二天筵席上，老岳丈要大家各说一则“四言八句”助兴。

大女婿说：“岳父打铺在半天，花铺花盖软绵绵。真心实意疼爱我，小婿快乐像神仙。”

二女婿说：“昨晚打铺在地堂，两条板凳搭成床。亲爷缘何分彼此，只是少了一只羊。”

三女婿说：“昨晚碓边睡一觉，上盖蓑衣下铺草。不怪亲爷作贱我，只怪东西送的少。”

傻婿讨乖

秦月娥无比聪明伶俐，却被嫁给赵员外家一个哈巴儿。人家都说：一朵鲜花插到牛粪上。

月娥沿袭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老古规，想方设法要把这痴呆郎君教得聪明些。

一天，乖媳妇对傻丈夫说：“不久就是我爹六十大寿，远近亲戚都要去祝寿，我俩也得去。就怕你丢人现眼，不如现在出去讨讨乖，见见世面，应付亲戚朋友，也聪明些。”

哈巴儿带着盘缠出门讨乖去了。来到猪行，见一买猪人付款时说，你清点一下数目。收款的说：“是的是的，没错没错。”

“是的是的，没错没错。”哈巴儿觉得好听，就牢记在心。又听卖猪人嘱咐买猪的：“要栓你就牢牢栓，不是它要翻圈圈。”

“要栓你就牢牢栓，不是它要翻圈圈。”哈巴儿觉得这话好玩，牢记在心，生怕忘记，反复背诵。

过一会儿，遇见一白发老翁，步履蹒跚，很稀奇，问：“你多大年纪？”

“自从盘古开天地以来，我就是这样子。”老翁见他说话没礼貌，就胡乱说了一句。呆子觉得好玩，又反复背诵，记在心里。

天黑了，哈巴儿找不到旅店，只有挨着一家商铺的柜台睡觉。半夜里打梦脚，踢得柜台咚咚地响。店老板以为有贼，开门一看，大声喝问：“你是不是小偷？”

“是的是的，没错没错。”哈巴儿连忙回答。

“把他绑起来。”老板叫人拿来绳索，绑了。

“要栓你就牢牢栓，不是他要翻圈圈。”哈巴儿依次背诵着。

店老板移交警察审问：“你从什么时候当小偷的？”

“自从盘古开天地以来就这样。”哈巴儿记得熟。

第二天，弄清楚，他是个痴呆人，把他释放回家。

过几天，媳妇又叫他出去讨乖，哈巴儿余悸未消，吓得千个不愿意。

媳妇开导说：“上次你吃亏，我也心疼，可是，上回当，讨回乖。这次不出远门，就在附近走走，天不黑就回来。”

哈巴儿照媳妇的指点出去了。

来到河边，有人钓起一条鱼，说：“咦，这鱼儿的两只眼睛对成一条线了。”哈巴儿又有收获，默默背诵着。

不久，有个老翁过一条独木桥，走到当中心惊胆战，叹气说：“唉！这独木桥实在难行啊！”他又背诵着这句好听的话。趁早回家，把收获告诉媳妇。

媳妇说：“明天我爹寿辰到了，我家也算是名望人家，规矩礼数很多，你还要学点礼数，懂点规矩。说话做事，斯斯文文，不要像在自家屋里毛手毛脚。”讲了许多，哈巴儿怎么说也记不得。

媳妇说：“这样吧，你以我为榜样，一举一动，看我的脸色行事。比如在席上夹菜的时候，我夹你才夹。怕你记不住，我俩坐一堆，把你衣角捆上麻绳，一头结在我脚上，我扯动一下麻绳，你就拈一下菜。记住了吗？”

“记住了。”他最听媳妇的话。

寿诞那天，岳父家高朋满座，特别热闹。不少人来看傻女婿出洋相，闹笑话。有的从门缝里窥视，有的爬楼爬壁，从窗眼里瞧，闹得乖媳妇不好意思。这时，哈巴儿也觉得十分稀奇，指着那一双双眼睛对媳妇说：“咦！这些鱼儿的眼睛对成一条线了。”

那些看笑话的人遭挖苦了，自讨没趣，急忙逃走了。不仅让媳妇扬眉吐气，老丈人也大声夸奖说：“女婿娃儿说话多幽默呀！谁说他傻？”

席上，招待人员故意只给哈儿女婿面前摆一只筷子，好让他用手抓，出洋相。

女婿拿着筷子叹气说：“唉！独木桥实在难行啦。”

“是谁这么恶作剧？”丈人听了，万分高兴。一拍桌子，骂招待人员：“快给姑爷拿筷子来。”

吃饭，夹菜，一举一动，哈巴儿按照媳妇指点，斯斯文文，彬彬有礼，显出大家风范。为自己正名，为媳妇争光。

突然间，傻女婿的筷子不断在盘子里来回飞舞，抢菜还嫌太慢，干脆丢了筷子，直用手抓，累得满头大汗。看看媳妇，白眼仁正恨着自己，深受委屈说：“我都快累死了，你还恨我。”

原来，两只狗在桌下抢一块骨头，脚缠在哈巴儿的绳子上，不断抖动衣角。乖媳妇的一番苦心，前功尽弃。

女婿逞能

覃国政的三个女婿性格非常独特：大女婿自作聪明，绰号“人尖尖”；二女婿不动脑子，随声附和，人称“应声虫”；三女婿喜欢独立思考，凡事都要问个“为什么”。

五月初五，三个女婿都来老丈人家过端阳，老丈人出些难题考考他们，问：

“我家园中仙桃半边红，半边绿，这是为什么？”

“太阳晒着的红，晒不着的绿。”人尖尖抢先回答。

“对对对，完全对。”应声虫马上附和着。

“不对，不对。”老实女婿说：“我家菜园里的萝卜，露在外面的绿，埋在土里的红。”

这时，天空传来大雁的叫声。老岳父又问：

“为什么雁的叫声特别洪亮？”

“颈长声音高。”人尖尖又抢先。

“对对对，完全对。”应声虫附和着。

“不对不对。”老实人说：“蛇颈长，不做声；蛙颈短，呱呱叫。”

丈母娘听到争论，也来凑热闹。

老丈人又问：“你丈母娘的眼睛为什么会发红？”

“操劳过度，丈母娘眼睛是熬红了的。”人尖尖事事抢先。

“对对对，完全对。”应声虫照例附和着。

“不对不对。”老实女婿质疑道：“我家养的兔子吃了睡，睡了吃，一点儿也不操劳，为什么眼睛也是红的？”

两亲家作客

富亲家到穷亲家家里作客，穷亲家拿豆腐招待，非常殷勤劝菜，说：“亲家，别客气，我最喜欢吃的菜就是豆腐。这豆腐是我的命。”

不久，穷亲家到富亲家家里作客，桌上又有豆腐又有肉。穷亲家的筷子长了眼睛，只往红烧肉盘子来回飞舞，对豆腐不屑一顾。吃得富亲家心疼，便也劝菜说：“亲家，请夹豆腐吧！豆腐是你的命，多吃点嘛！”

穷亲家说：“有肉，我连命都不要了。”

穷亲家又来富亲家家里作客，富亲家没拿肉食招待。穷亲家明知他家有腊肉，真是吊起腊肉吃光饭，不把我放在眼里，心想，好吧，你打磨我，我就偏不走；富亲家想，你不走，我偏不拿肉给你吃。

一天，两亲家到田间闲逛。田埂上立着一个稻草人，富亲家指着草人说：“亲家，你看它是不是人呀！”

穷亲家不知他卖的什么药，不敢贸然回答，反问道：“你说呢？”

“我看它不是人。”富亲家说。

“你怎么知道它不是人呢？”

“因为它一直待在那里不走呀！”富亲家话里有话。

“我也认为它不是人。”穷亲家也附和着。

“你又怎么知道它不是人呢？”富亲家想不到他竟所见略同。

“因为它一点儿肉也没有。”

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斑鸠在柏香树上“呱呱，呱呱”鸣叫。富亲家指着鸣鸟对穷亲家说：“亲家，你来这么些天，我没有肉食招待你。我要把这树砍倒，好抓这鸟来招待你。”

“怕不行吧！”穷亲家说：“等你把树砍倒，鸟早就飞了。”

“别担心，亲家。”富亲家说：“我早就知道，这是只笨鸟，就是树子倒了，它也不会飞走的。”

万古千秋

马喇湖的婚礼有一条规矩，送亲客回家前，要向新郎一家办交割。一则嘱咐闺女，二则要求新郎善待。最后封赠几句吉祥话。

有个姓邬的石匠，在封赠时，把烟杆脑壳的灰一磕，说道：“祝愿你两口子万古千秋。”

从此便有“邬石匠送亲，万古千秋”的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