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敦促日本投降的《波茨坦公告》(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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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5年7月，离柏林30多英里的小城波茨坦。军警林立，全城戒严。美、英、苏三国首脑在这里举行代号“终点”的秘密会议。
英、美两国代表团先期到达这里。
7月16日上午，杜鲁门和丘吉尔带着他们各自的部下，乘车前往柏林。浩浩荡荡的盟军最高首脑的车队，行驶在德国首都到处是断壁残垣、一片混乱的大街上。
他们先来到总理府办公大楼。倒塌的楼房、废铁和钢筋混凝土乱七八糟地堆在路上。
杜鲁门指着大楼的外观说：“这幢大楼真是很古怪！大概确定这座大楼建筑样式的人们构思，总想使任何一个走近大楼的人产生一种恐惧的感觉，魔鬼般阴森的感觉。”
丘吉尔：“这座大楼被毁以前看起来就阴森可怕。如果能把这座希特勒的堡垒缩小许多倍，其比例和建筑样式不变，那么它在某方面有点儿像座古墓。”
参观者被带到大楼的下面，这里有好几层地下室。其中一层是独立使用的发电站。陪同的苏方军官介绍：“一旦需要，这个发电站可以保障整个大楼的用电。整个柏林可以处在黑暗中。但这里仍可灯火通明。”
办公大楼地下室一片混乱。
杜鲁门指着被炸塌的楼板和墙壁说：“这里中了不少炮弹、炸弹和榴弹。看来这座堡垒的警备队进行过疯狂的抵抗。”
丘吉尔：“如果希特勒堡垒这个混乱的地下室有照片的话，它们则会成为但丁《神曲》‘地狱篇’中的最合适的插图。只需挑选一下，看看适合哪一部分。”
参观者来到希特勒的地下避弹室。其外面是一块从山岩上凿下来的高约10米、直径约5～6米的圆托形巨石。由于自来水管被炸裂，室内几乎灌满了水。从避弹室一端到另一端的通道被乱七八糟的钢筋混凝土巨块堵塞了。人们只能串空走才能进去。
参观者还特意看了希特勒和其情妇爱娃自杀的房间和希特勒焚尸的地点。
丘吉尔：“这里是希特勒这个战争恶魔的最后藏身也是葬身之地。这个地下堡垒被摧毁的景象，象征着法西斯德国及其罪恶制度的彻底崩溃。”
杜鲁门：“如果要树立一个纪念物，作为对与希特勒主义有关的一切罪恶和仇视人类的东西进行诅咒的象征，那么，这个被摧毁的地下避弹室，确实可以充当这样的纪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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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7日下午5时10分，波茨坦会议举行第一次全体会议。
出席开幕式的人员：
俄国方面：斯大林大元帅、莫洛托夫、维辛斯基外长、葛罗米柯大使、古雪夫大使、诺维科、索波列夫和翻译巴甫洛夫。
英国方面：丘吉尔首相、艾登、艾德礼、亚历山大·贾德干爵士、克拉克·克尔大使、威廉·斯特朗爵士和翻译伯尔斯少校。
美国方面：杜鲁门总统、国务卿贝尔纳斯、李海上将、哈里曼大使、保莱大使、戴维斯大使、助理国务卿邓恩、本杰明·寇因和翻译查尔斯·波伦。
会议室是40尺宽60尺长的大房间。房间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圆桌，直径约12～14尺，环绕桌子有三国政府代表团主要代表坐的椅子。
杜鲁门和贝尔纳斯、戴维斯大使、李海上将坐在桌子一边，挨近杜鲁门的是翻译查尔斯·波伦。
斯大林、莫洛托夫、维辛斯基和苏方翻译坐在杜鲁门右边。
丘吉尔坐在杜鲁门左边，挨着丘吉尔的是艾登、艾德礼。
早在5月5日，美国助理国务卿格鲁就将敦促日本投降的公告初稿起草完毕。当时，格鲁建议立即发布这份公告，以配合盟军在冲绳的作战。美国军方则坚持等到日本拒绝投降，盟军进攻日本本土时发表。杜鲁门则决定在波茨坦会议期间发布。
斯大林首先站起来：“美、英、苏三国首脑会议现在开幕。提议由杜鲁门总统担任会议主席。”
丘吉尔鼓掌：“同意。”
杜鲁门站起来：“谢谢！谢谢！”
杜鲁门：“我们应该首先确定会议提案。我的第一项提案就是成立一个外长会议。请外长会议研究和提出一些必须讨论和解决的重大问题，安排会议日程。”
“今天，我们所面临的最迫切的外交关系上的重大问题之一，就是为了开展和平谈判和领土的处理而制定一些步骤和机构。没有这些，则目前存在的混乱局势将继续严重地危害欧洲和全世界。”
“我们从上一次大战后的凡尔赛会议所汲取的经验是，如果事前没有准备，就不能使一个正式的和会成功。我们不应该重复第一次世界大战时在媾和方面所犯的错误。”
“我提议，外长会议成员应由英、中、苏、美、法五国外长组成。这次会后，应尽快地召开这个外长会议。”
丘吉尔：“建议这个提案交给贝尔纳斯、艾登与莫洛托夫三位外长研究。”
斯大林：“同意。”
杜鲁门：“我的第二项提案是关于在初期阶段对德国的管制问题。下面请贝尔纳斯国务卿宣读对管制德国的政治上和经济上的原则的声明。这个文件的副本已交给斯大林与丘吉尔二位先生。”
贝尔纳斯站起来，宣读杜鲁门的声明：
解除德国全部武装，铲除或控制德国全部可供军事生产的工业。
应使德国人感到他们在军事上的完全失败，他们不能逃避自食其果的责任。
一切纳粹机构应予摧毁。
一切策划和执行纳粹事业，卷入或产生暴行和战争罪行的战犯，必须予以逮捕并交付审讯。
杜鲁门：“我的另一项提案就是会议要发表一个敦促日本投降的公告。我的上述对已投降的德国管制的精神，同样适用于对即将战败的日本。不过要按日本的情况而作出相应的考虑。”
对于杜鲁门提出的会议提案，斯大林和丘吉尔均表同意。
杜鲁门：“我能出席这次会议，十分愉快。今天我被指定担任主席，不胜荣幸。我是抱着惶恐的心情来开会的。因为我知道我必须继承一个人的工作。而这个人的确是他人无法代替的。我知道罗斯福总统与丘吉尔首相和斯大林元帅，在这次对纳粹和日本的战争中结成了深厚的友谊。我希望我能够获得同样的友谊和善意。”
丘吉尔：“我确信我和斯大林元帅都愿意继续我们同罗斯福总统的那种彼此关怀的感情。我极其希望而且相信，我们国家和我们个人之间的关系必将日益增进。”
斯大林：“我代表苏联代表团全体人员表示，我们同丘吉尔首相具有同样的心情和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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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8日中午，丘吉尔同杜鲁门单独进餐。
丘吉尔：“现在胜利了，我常常想起战争初期大不列颠凄惨的处境。当我们独立抗敌的时候，我们为了共同的事业用去半数以上的国外投资。现在从战争中撑持起来，已负了30亿英镑的外债。所以有这笔债务，是因为不是通过租借办法而向印度、埃及和其他各地购买供应品造成的。这将使我们每年必须从事输出，而得不到任何足资补偿的输入，以充实我们的工资基金。”
杜鲁门：“我对大不列颠在战争中遭受的巨大损失深表同情。对在极端困难的情况下，你们挺身而出，单独英勇抗敌和阁下在战争中的杰出贡献极为赞佩。美国因英国在开始守住堡垒而欠了英国一笔巨债。如果你们像法国那样垮了下去，我们今天或许将在美国海岸跟德国人作战。这使我们有理由把这些事情看做超出于纯粹财政性质的问题。”
丘吉尔：“我告诉选民们，我们的生活在很大程度上依靠着从美国进口的粮食，而我们没有能力付钱；但是，我们无意于依靠任何国家来养活我们，无论我们双方在友谊上是多么亲密。”
杜鲁门：“我们在国内也有不少困难，但我们将尽全力援助我们亲密的盟友。”
这时，一位官员提醒杜鲁门：“应该即刻去看斯大林元帅。”
杜鲁门情意殷切地说：“这个午餐是我多年来最为愉快的一次。我十分殷切希望阁下跟罗斯福的关系可以在你我之间延续下去。欢迎我们建立个人之间的友谊和战友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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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8日晚7时，波茨坦丘吉尔寓所。丘吉尔首相邀斯大林共进晚餐。参加陪餐的只有双方的翻译伯尔斯和巴甫洛夫。
因为英国国内丘吉尔的保守党同艾德礼的工党进行的下院竞选正在高潮，两位盟友的话题，很自然地集中在竞选上。
斯大林：“据从英国共产党和其他来源得到的情报，阁下的保守党在选举中占有优势，估计大约能获近80个席位的多数票。我们都期望阁下在选举中获胜。战后的大不列颠和国际形势都需要阁下的政府继续执政。来，我们共同预祝保守党获胜，干杯。”
丘吉尔同斯大林干了一杯红葡萄酒后忧心忡忡地说：“战争胜利了，选民们的思想观念可能会发生变化，特别是军人方面究竟会怎么选择，我心里一点底也没有。因为在战争中我曾对军方一些人有所得罪。而军方目前在国内很有影响力。因此，虽然眼下暂时占优势，我也还是做两手准备。但愿我的选民们能再给我这个年迈首相一次报效国家的机会。”他眼中含着泪水，又同斯大林干了一杯。
斯大林：“战后的重建任务十分繁重，军人也会宁可有一个强有力的政府。再说，阁下是在战争初期英国最困难的时候挺身而出，临危受命的。这6年中您对这场战争的胜利作出了不可替代的、杰出卓越的巨大贡献。我想英国公众总不会‘拉完磨，杀驴’，在如此关键的时刻抛弃您而另选他人的。”
丘吉尔轻轻地摇了摇头，无限感慨地说：“这些年，为了挑起战争和国民生存的这副重担，我这个年迈之人一直依靠着一种内心的‘飞行速度’来维持着平衡。我还有志于主持缔造大不列颠的未来……我所积累起来的知识和经验以及我在这么多国家中所树立的威望和良好关系，对于实现我的美好愿望还有用处。但是，我还是不能抱乐观的态度。”
斯大林：“真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令人钦佩之至。战后面临的国际国内事务非常需要你这样的卓越政治家。何况我们正在这里共同商讨战后的一系列重大问题。怎么可能中途换国家首脑呢？”
丘吉尔：“如果选举失败的话，就通常的情况来说，我也应该有几天工夫按常规把政府事务作一结束。也未尝不可根据宪法等一些时日。待议会开会时，再接受下院的解职。但是，眼下这个重要的首脑会议还没开完，亟须一位大不列颠的全权代表出席，任何耽搁都将违反国家利益。因此，真的出现那样的情况，我将立即飞回伦敦，让新当选的首相来参加会议。”
斯大林：“但愿我们能自始至终把这次会议进行到底！来，让我们再次共同干杯，祝阁下在这次选举中吉祥如意！”
丘吉尔举杯：“谢谢大元帅，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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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9日下午1时，波茨坦丘吉尔寓所。
美国陆军部长史汀生前来拜访。史汀生落座后，便神秘地把一张纸放在丘吉尔面前。上面写着：“孩子们生下来了。”
史汀生指着那张纸说：“这意思表示墨西哥沙漠里的试验已经进行了。原子弹已是一个实在的东西了。”
丘吉尔欣喜若狂：“这真是一件特大喜讯。我们终于有了使日本人致命的东西！”
史汀生又把关于原子弹的详尽报告，交给丘吉尔。然后描绘说：“这个炸弹是在一个一百尺高的塔顶上起爆的，周围十里以内的任何人都得离开。爆炸的威力可怕得很。一股巨大的火焰和烟雾直冲到我们的可怜的地球表面的大气边缘。周围一里以内的东西完全遭到毁灭。”
丘吉尔手捧那份报告：“没有严肃的科学家敢于预言第一枚原子弹爆炸时会出现什么情况。原子弹会毫无用处还是将具有毁灭性的力量？现在我们知道了。这里有了很快结束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办法，也可能成为结束其他许多事情的简捷办法。甚至可能不再需要俄国人来帮助战胜日本了。一两次致命打击也许就可以结束战争。”
史汀生：“杜鲁门总统已在等候阁下跟他会谈。”
丘吉尔：“好啊，现在正是我们商谈这件大事的大好时机。”
7月19日下午2时，杜鲁门波茨坦寓所。杜鲁门和马歇尔、李海两个上将在座。史汀生将丘吉尔引进客厅。
丘吉尔：“向总统祝贺！向两位将军祝贺！美国科学家为人类和平作出了惊人的巨大贡献！真是大快人心啊！”
杜鲁门和马歇尔、李海站起来欢迎丘吉尔。
杜鲁门：“首相阁下，总算盼到这一天了！我们的绝对秘密和最为大胆的作战计划实现了！”
丘吉尔：“这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划时代的伟大成就。而且赶在了纳粹德国试制的前面。这是美国人的光荣！”
杜鲁门：“多亏诺贝尔奖获得者斯拉齐和爱因斯坦及时提出研制原子弹的建议，多亏罗斯福总统的远见卓识和英明决策。”
丘吉尔：“据说这项研制工程在4年前就开始实施了。”
杜鲁门：“1938年8月3日，斯拉齐和爱因斯坦共同给罗斯福总统写了一封长信，建议美国应该刻不容缓地研制原子弹。10月19日，罗斯福总统果断拍板，对两位科学家的信作了肯定回答。太平洋战争爆发后，迅速实施了代号‘曼哈顿工程’的原子弹研制工作。”
丘吉尔：“你们保密得真好。我对此一无所知，闻所未闻。”
杜鲁门：“这是一项高度机密的工程，直属罗斯福总统，任何人不得干预。除总统外只有陆军部史汀生部长、陆军参谋长马歇尔及工程最高负责人格罗夫斯知晓。连我这个副总统都不知道它的秘密。”
丘吉尔：“现在对总统阁下已经不是秘密，而是由您亲自主持了。可否向你的盟友透露一下研制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