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巴纳德闪烁(2)
“是的，正是这么回事。你们得到斯瓦尔巴群岛的其他岛上生活，你们得远离种子库。”JQ-108和QLF-91将狒狒主人们要他们前来消灭斯匹次卑尔根岛上的动物，但他们于心不忍，决定采取折中方案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诺门察和巴西萨先是吓了一跳，紧接着像两头怒不可遏的狮子般跳起来。
“不知羞耻的尖嘴巴猴子，这座岛本来就是归我们所有的，这座岛上的一切遗址、遗迹、建筑物和附属物也都属于我们！种子库和里面的种子是我诺门察王和巴西萨的神圣不可侵犯的私人财产！”
“我早就知道，凡是猴子，凡是灵长类的动物，不管是人类猴子也好还是狒狒猴子也好，都是些狡诈而卑鄙的家伙！斯匹次卑尔根岛是我们冒着被变成九色鹿的危险勇敢战胜彗星毛绒豆子取得的，我们是这里独一无二的王！远在千里之外的几只不学无术的猴子居然想独占我们的圣岛并且将我们赶尽杀绝！哦，我恨不得这会儿就让他们尝尝我鹿角的厉害！”
北极熊和褐贼鸥们也都义愤填膺。
“我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猴子们凭什么要将我们杀死？”
“没错儿，斯匹次卑尔根岛就是我们的家园，它是斯瓦尔巴群岛中最好的岛，我们可不愿去别处！”
“长嘴巴猴子们比因纽特人还要歹毒，他们居然连褐贼鸥也不放过。我们尽管是贼鸥，可我们只偷鸟蛋，从不偷什么种子。”
“我们绝不离开这里，该离开的是你们！”
诺门察想了想又说：“兴许几个尖嘴巴猴子只是在信口胡诌，是的，他们在危言耸听！他们只是蹦蹦跳跳的猴子，他们根本不可能拥有什么能杀死一切动物的巴纳德立方体。”
“猴子一向诡计多端！”巴西萨点点头，“这一定是他们耍的花招，他们想用几句鬼话就将我们唬走！”
JQ-108和QLF-91取出了三块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立方体，认认真真地对大家说：“狒狒主人们的确是这么说的，巴纳德立方体只要一接触阳光就会从中吸收能量进行闪烁，将1公里范围内的所有动物都杀死。”
诺门察和巴西萨充满怀疑地打量着面前的三个不起眼的立方块。诺门察揶揄地说：“这像是孩子们玩的积木，他们找不到别的更像样的东西，就用这几个木头块来装神弄鬼。”
听诺门察这么说，巴西萨也咧开了嘴巴，“我要一脚接一脚地将它们踢进海里，看它们是否能漂在水面上。哦，要让我相信尖嘴巴猴子们的鬼话，除非我亲眼瞧见积木块闪出白光杀死几只动物。”
这时候，恰好有一群小海雀从头顶飞过。在核冬天之前，小海雀的日子异常艰难，因为因纽特人每逢夏天就会高举着一个个大网兜，成群结队地站在山崖边捕捉它们。因纽特人将捕来的小海雀满满当当地塞进海豹皮中，缝住封口后用大石头紧紧压住，等冬季来临时再慢慢享用，他们将这种被发酵了好几个月的小海雀称为基维亚克，并且认为它是至高无上的美味。核冬天降临，人类数量锐减后，濒于灭绝的小海雀总算恢复了元气，又能够成百上千地结成队，在北极圈叽叽喳喳地飞行。
“或许我们可以用这些小鸟儿做实验，不过你们得在一公里之外观看。”JQ-108指了指盘旋在空中的小海雀们说。他和QLF-91也从未见识过巴纳德立方体的威力，正好可以借机验证一下。
诺门察、巴西萨，还有北极熊、褐贼鸥、海象和海豹，在机器人的指挥下，将信将疑地来到距离世界末日种子库1公里远的地方，他们选择了一个高处，以便于观察巴纳德立方体的情况。
尽管三只阿拉伯狒狒告诉JQ-108和QLF-91巴纳德立方体的闪烁对他们完全无害，为了以防万一，在去除立方体上的包裹物后，JQ-108和QLF-91还是以最快的速度撤退到了北极动物们所在的高崖上。
所有人都显得紧张兮兮，探头探脑地往远处张望。
三块巴纳德立方体像珍宝一样在太阳的照射下熠熠闪光。起初它们并没有什么异常，但没过多久，一束刺目的光束从其中的正方体上闪出，直射到了长方体上，紧接着它又到达三角体身上。正如阿拉伯狒狒们所言，三个形状不同的巴纳德立方体形成了一个能量环路。
光束在三块立方体间环绕不息，速度越来越快，仿佛是在逐渐积蓄能量。突然间，一片比太阳还耀眼的白光让JQ-108、QLF-91和北极动物们的眼前一片茫然。是的，除了一片空白外，他们什么也看不见。足足几分钟，所有人的视力才渐渐恢复正常，这时候，他们惊讶地发现光束从三块巴纳德立方体的身上消失了，但在立方体的周围躺着一大片气息全无的小海雀，他们显然是在刚才的闪烁中坠地而亡的。
“哦……”诺门察张着大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哦，哦……”巴西萨伸着舌头，却吐不出一个字来。
北极熊、海豹和海象们目瞪口呆，而褐贼鸥们甚至开始瑟瑟发抖，毕竟刚刚死去的是一群鸟类，这让他们情不自禁地联想到了自己。
“这是真的！狒狒主人们所说的是真的！巴纳德立方体的确能在一瞬间的闪烁中杀死动物！”
“他们的确是威力惊人的武器！”
惊讶之余，两名机器人激动不已地叫起来。但很快他们就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既然巴纳德立方体真能闪烁，那它们一定也真的能自我复制！QLF-91，快，我们得快点儿去阻止它复制！这件可怕的事如果发生了的话，整个世界都会被毁灭！”
“是的，是的，我们得马上将它们关进种子库的隧道中，那里没有阳光！”
JQ-108和QLF-91健步如飞地跑到巴纳德立方体跟前，慌里慌张地打开世界末日种子库的大门，将它们放了进去。
足足过了大半个钟头，诺门察、巴西萨还有他们的臣民们都没有挪动半步。刚刚见到的触目惊心的情形让他们个个胆寒。
远远瞧见JQ-108和QLF-91放置好巴纳德立方体从种子库中出来后，诺门察终于如梦方醒地叫道：“尖嘴猴子们不是在虚张声势！他们真的有电闪雷鸣的立方体，他们真的能让我们在眨眼间倒地而亡！”
巴西萨咯吱咯吱地磨着牙齿，这一次不是因为害寄生虫病而是因为惊恐，“为什么？为什么灵长类的猴子总是如此幸运？尖嘴狒狒们不仅有两个机器人奴仆，还得到了三块雷霆万钧的立方体！而我们的一生里只遇见过为非作歹的彗星毛绒豆子！”
“哦，别再管什么《红鼻子驯鹿鲁道夫》啦，也别再惦记什么冬暖夏凉的种子库啦！趁机器人改变主意之前我们还是抓紧时间逃到别的岛上吧！机器人都是些死板教条的家伙，假如他们执行尖嘴猴子们的命令，用巴纳德立方体来对付我们的话，我们个个都会像小海雀一样灰飞烟灭的！”诺门察是下定了决心，慌里慌张地说。
于是，在他的带领下，所有的动物像是溃败的逃兵，大呼小叫地向远离斯匹次卑尔根岛的方向跑去。
只有老海豹变色龙显得不紧不慢，他望了望熟悉的岛屿，显得百感交集，“喔，在离开这里之前，我得为它献一首歌！我得大声地唱一首《月亮永远不会照在娘娘腔的身上》。”
老海豹像是位背井离乡的难民，一路唱着忧伤的歌。
“虽然这是个不美好的地方，
虽然这里有无数的娘娘腔，
虽然我曾在此遍体鳞伤，
虽然我不止一次想将这里遗忘，
但是，
这里曾有一轮月亮，
它映照过我凄惶的心房，
还有我苦涩无助的面庞。
那是我生命中最亮的光，
叫我明白什么是希望，
什么是男人躲不掉的沧桑。
也许我永远找不到天堂，
可我心中始终怀着梦想。
是的，
娘娘腔脑满肥肠，
而真正的男人心存梦想，
月光永远也不会照在娘娘腔的身上。”
始终不见驯鹿、北极熊和褐贼鸥回来排练《红鼻子驯鹿鲁道夫》，JQ-108和QLF-91困惑不解地回到他们刚刚所在的高崖上。
当看到眼前空空如也时，JQ-108和QLF-91明白了一切。
“诺门察、巴西萨，还有他们的臣民们一定是被巴纳德立方体的威力吓到，个个落荒而逃啦！”
“哦，看起来我们也不用扮演圣诞老人和邪恶的雪人啦！不过，我们终于如愿以偿，既没有伤害到他们，又完成了狒狒主人们交代的任务，眼下，没有谁打世界末日种子库的主意啦！”
“但愿他们能找到新的雪洞，并且不会再碰到因纽特人和彗星毛绒豆子。”
“喔，如果彗星毛绒豆子们又回来在他们的身上大咬大嚼的话，他们可以用巴德纳立方体帮他们的忙，将可恶的豆子全都杀死。”
“这是个好主意，我们并不是巧取豪夺的机器强盗，我们是有情有义的机器人。喔，虽然我们扮演不成圣诞老人和邪恶的雪人了，但兴许狒狒主人们会让我们出演圣诞猕猴桃节中的某个角色的。”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继续守护世界末日种子库，如果再有入侵者的话就用巴纳德立方体将他们消灭。等种子库彻底安然无恙后，我们就回到狒狒主人们那里，帮助他们准备圣诞猕猴桃节，那个时候，猕猴桃一定已经从藤上结出来啦！”
“好吧，JQ-108，你是银色的，你站在外面不容易被人发现，我可以带着巴纳德立方体在隧道中待命。”
“就这么定了，银色和雪白色很接近，在这里它就是我的保护色。”
就这样，JQ-108和QLF-91像两尊石像一般分别站在种子库隧道内外，忠心耿耿地守卫着卡里·福勒留下的那些珍贵的种子。
时光匆匆飞逝，正如JQ-108和QLF-91所料，斯匹次卑尔根岛上寒气袭人，但在温暖的海滩边，他们亲手种下并悉心照料了一段时间的猕猴桃种子已经长成藤了，并且结出了毛茸茸的猕猴桃，再过段时间它们就能够食用啦。
不过，爱因斯坦、贝多芬和叔本华并不像机器人们想象的那样优哉游哉，实际上他们已经手忙脚乱，焦头烂额。
光秃秃的大陆上突然出现了一片葱绿显眼的藤蔓，上面还挂着沉甸甸的猕猴桃，这逃不过整日在空中飞来飞去寻找食物的那些鸟儿们的眼睛。他们欢呼着、惊叫着，奔走相告，希望能够大快朵颐。
海滩上的所有海龟蛋都被吃光了，这些即将成熟的散发着希望的光泽的猕猴桃可是救命的口粮，爱因斯坦、贝多芬和叔本华绝不允许叽叽喳喳的鸟儿将它们偷走。于是他们三个轮流当稻草人驱赶闻讯赶来的越来越多的鸟儿，每一天他们都累得气喘吁吁。
“哦，我忘记告诉铁皮玩具们消灭了斯匹次卑尔根岛上乱七八糟的动物后就及时回来。他们一定像呆头呆脑的稻草人一样守在那儿。可是，眼下最需要稻草人的是这里，他们既不用休息又不会疲劳，是再理想不过的驱鸟稻草人啦！”爱因斯坦懊恼地说。
“如果他们想偷懒的话也没关系，他们只要用巴纳德立方体将该死的鸟儿们都杀死就行啦！”贝多芬恨恨地说，鸟儿们已经让他疲于奔命。
“没错儿，巴纳德立方体的能量闪烁不会伤害到猕猴桃，它只对动物有效，而且闪烁还可以同时杀死害虫！我可不喜欢长了虫子的果子，虫子会在我的肚子里安家落户的。”叔本华努力睁着困倦的双眼，驱鸟时常让他夜不能寐。
接下来，三个牢骚满腹的家伙回到了现实，他们仍得片刻不停地驱赶鸟儿。猕猴桃林里时常传来阵阵哀愁的声音。
“难道世界上真的有命运吗？难道我们的命运注定就是驱赶鸟儿吗？”
“是的，在阿拉伯之星号上我们就昼夜驱赶贼鸥，我们现在是自由自在的狒狒，再也不必受穆罕默德·本·拉希德·阿勒马克图姆的束缚，可我们仍得气喘吁吁地驱赶各式各样的乌鸦、鸫鸟和鹦鹉。”
这一定是乌鲁鲁石的诅咒！乌鲁鲁石的诅咒跨越千年，永不失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