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黑手
第八十四回黑手
看着夕阳下，飞鸟在空中盘旋，看着它们自由飞翔，这是一件多么难受的事，病已实在想家，多日未回家，家里的孩子老婆不知怎么样了，问题在这里没有人能承诺什么时候放自己回去。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要多久。只要上官太后没离开这未央宫，自己就没有回家的机会。自己不是女人也不是阉人却混迹后宫，其实太后这里也不应该去，如果被人知道，这霍光会放过自己吗？他们斗何必拉上自己，自己的儿子会不会成为没有父亲的人呢。可是如今已经骑虎难下，自己就是为了霍光的一个承诺，不会亏待自己的家人。
嫣儿早就太后那边玩了，只有徐顺远远瞧着自己。
“徐顺，我哪里不对？”病已问道，“看什么一直盯着我？”
徐顺愣了一愣：“夫人在想事的时候，好看呀……”
病已眼睛一瞪：“你不觉得我这样别扭吗？”
“这就不能怪我，谁让公子你扮什么像什么，卫夫人可是绝色，加之苏夫人的培养，就连发呆走路都是让人着迷，那个乐成只怕还惦记着。”
“少府乐大人做事有分寸，他不是一个没有理智的人。”病已说道，“这世上君子与小人就是不一样的。”
“那何为小人？”
“任性而不自拔，强人所难……为达自身目的不择手段。”病已说道，“可恨这些小人。”
徐顺半张了嘴巴：“小的是明白了，只是夫人也要明白一件事，小不忍乱大谋。”
病已笑了：“这从小我就看人脸色长大，胸无大志，只想求得平安，笑脸迎人，混口吃食。”
“小的觉得夫人志向不至于如此简单，夫人出生就决定了夫人不能任性。”
不能任性……病已早知道身边的那些人不是简单地仅仅相帮自己，他们当中有人几番劝自己要为祖父平反，可何其难……这大汉第一权臣就是霍光，让他欢喜了对自己没坏处，可是要得到他的赏识，可不是那么简单的，自己如今就被迫在讨好他。新君即位，本以为可以依靠他，却觉得此人更不可靠，刘姓王爷哪个还想提起祖父卫太子的事。
两个小黄门在那边不知讲什么悄悄话，这里也许有新君的眼线。病已于是把他们叫了过来。
“你们说什么哪？我想听听。”卫婕妤问话了。
“没什么，我们在说今天皇上做的一件好笑的事。”小黄门说道。
“我正闷着呢，你们也说给我听听，我不会说出去的。”病已说道。
“今日，皇上换上了小黄门的衣服去御厨房偷东西吃，让那个司厨抓住了，结果司厨大人不认识他，把他送往龚遂大人那里，龚大人看都不看就令人打皇上板子，现在龚大人在挨板子呢。”
“夫人，我听说不是这样的，是皇上去厨房找彭厨子喝酒，酒喝多了，看见司厨大人的女儿漂亮，于是动手动脚。”
“哦，这还真有趣了，这位皇上竟那么出格。真不知道这龚大人是不是故意的。听说龚遂历来做事谨慎，怎么会认不出皇帝？多半是故意的，一定是皇上不听他的话。”那个人是忠臣，但是昌邑王刘贺并不愿意听他话。这次来京城也没见给他升什么官，多半是烦他了。
“夫人，你可千万别说出去。”
嫣儿这时过来了，说道：“皇太后请夫人一起用膳。”
病已于是就跟着嫣儿回了房间，梳妆一番去见太后。
上官太后已经在等他了，但是她不要任何人服侍，只留下了嫣儿，叫徐顺把着门。看来吃饭只是一个借口。
“姐姐，外祖父那边有消息，说是新君撤换了很多京城的官员。”上官太后说道。她取出藏在提篮饭菜中的那块小竹片，“这是外祖父托人送进来的。”
“真就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这很正常的，新君会用自己的人，只不过过分了些，先皇尸骨未寒，大家也是安分守己，怎么说革就革了呢？”病已说道。但是很清楚霍光告诉自己刘贺行动了，只怕最后老臣会没有立足之地，但是他不能让太后忧虑，她还是小女孩，一个本该无忧无虑的小女孩。
“我担心外公，他们会不会连外公都要……”上官太后说道。
“不会的，您是皇太后，怎么说也能保住霍家。”病已说道，自己必须为她打气：“大汉立国还没听说过当着太后的面杀害太后家人的事，他也不敢有这胆量的。太后也能发布懿旨的。”病已说道，叫这个小皇太后发布懿旨对付皇帝怎么说对于国家的安定还是有影响的，但是有时还不能不这么做，如果霍大人他们这班正直的忠臣不能在朝廷立足，那就意味百姓的日子要不好过了，对于新君周围那些人应该说是好坏参半，但是总觉得那班大臣还不如老臣，明知帝王有错，却不敢正面相对，就连乐成这样的人都不敢直谏，那刘贺所以才干这么多荒唐事。
前面的乐声又响起来了，上官太后说道：“乐声中充满这喜悦，他们是在欢庆，先帝尸骨未寒，他们太过分了。”
“我陪你出去走一走，估计这时候花园里没有人。太后娘娘其实这心情不好，就会影响身体的。”病已说道，在那边至少听不见乐声，在加上这闷热的天气也让人难受。
“嗨……只怕再遇上哪个混世魔王。”
“您呀多虑了，皇上在前面听曲看歌舞呢。”病已说道，“憋在这里才难过呢，请太后娘娘保重凤体。”
上官太后从窗口探出了半个身体，确定那花园里没皇上的人才带着贴身的奴婢出去。
知了在树上鸣叫，一丝风也没有，宫里的闲人都让皇帝召走了，披下的头发特别热，于是病已伸手把它挽了起来。
“你这像是男人的发型。”上官太后说道。病已大吃一惊，嫣儿也示意把头发放下来。忽然花丛中窜出一个人来，手里拿了一把明晃晃的剑直指病已得脸，病已弯腰避开了，那人又迅速准备第二剑刺了过来，嫣儿连忙喊道：“来人啊，有刺客！”
花丛中那人并没有逃，也许他早知道这时候没人会来。这时响的只有衣服在快速移动中的哗哗声。病已没有武器，嫣儿也没有武器，而对方却又把剑，两人只有躲避的份。
“嫣儿！保护太后快走！”病已喊道。在这里万一刺客有同伙怎么办。
嫣儿这才回过神，拉着发呆的上官皇太后离开。
刺客看自己的剑都被卫婕妤躲过去了，如果对方手里有武器，一定打不过，好在这个卫婕妤现在只有躲的份，但是时间一长，自己一定不是她的对手，没想到卫婕妤是个武功比自己厉害的人，现在其实只要把她的脸弄花自己就能交代了，并不一定要取性命，想到这里剑锋并不是招招露杀气了。
那刺客是一个女人，一个疯狂的女人，体力上怎么与病已抗衡，就是让她劈，她也累得筋疲力尽。
“你不是说要我帮你想办法吗？”刺客竟然开口说话了。声音有点熟悉，是昌邑王王后。
“你拿着剑难道不是来刺杀太后的？”病已说道，他想知道这个女人想做什么，如今她已经被自己扣在了身下。
“我怎么会对付太后？我不要命了，我是为你来解决烦恼的，你只要破相了，那些烦恼都没有了。”严罗絥说道。
这是借口，病已感觉这是借口，她不会不想对付皇太后，而严罗絥是个武功不错的女子倒是令自己吃惊，她是王后，完全可以让别人动手，为什么要自己来？刘贺一定不会让人刺杀他的美人太后的，所以这应该不是刘贺让她干的，如果是刘贺派人来，太后一定危险了，那么刘贺就不是好色那么简单了，霍大人要想对付他就难了。现在是放还是不放？如果抓了王后找刘贺理论，只怕会弄巧成拙，让人知道王后要对付太后也没什么好处，只会使新臣与旧臣之间的矛盾加深。病已放开了罗絥，说道：“皇后娘娘，你要知道女人还是珍惜自己的容颜的，真要是让我丑成那样，我还不如死。”
“那……那你就当没见过我。”罗絥不知道对方会不会答应，心里还是有点虚。
“娘娘，我答应就是了，我可以起誓如果未央就不是女人。”病已说道，其实本来就没有未央，也更不是女人。
“娘娘，您也要答应别告诉别人我会武功这件事。”病已说道。
“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罗絥说道，她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力气大得很，刚才那手握着自己，那手上比自己大而有力。她得快回去，免得卫婕妤反悔，那时夫君定饶不了自己，他不喜欢嫉妒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