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番外深深心机
第五回深深心机
她……府中最美的女人,喜娘见到年福晋的时候也被迷住了,文文静静,柔柔弱弱的可人样子,那双眼睛时时含情脉脉,只要看过一眼就会失魂。
“年福晋的哥哥们都是在朝廷里当官的。”身边的丫头珠儿提醒喜娘,“主子千万别得罪她。”
官官相护,这道理谁都明白,自己身后没有可依靠的家族,自己当然知道怎么做,小心赔笑,可是年秋月却不想放过自己,万般为难自己。
“主子气消不下去可不行。”珠儿这丫头鬼主意多,“年福晋也是有弱点的。她这人心高气傲,人缘不怎么好,却是迷信得很,总担心自己的未来,这每当初一,十五就会去求签,我们吓吓她也好,我事先去后面的神堂布个局,让她今晚睡不着……”
珠儿丫头把签筒掉包了,那年秋月果真抽中了下下签。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秋月读到这签文果然郁闷了,几乎要病倒了。这王爷请了很多名医给秋月诊病,可是也不见得多少效果。倒是珠儿整天乐淘淘。
“别出事才好。”喜娘有点担心,“毕竟他父兄都是官宦人家……”
“主子,你也太多虑了,她吃上百两银子的人参绝对死不了,最多伤些气血罢了。”珠儿心果然还是狠了点。这些年,这侧福晋年氏进了府后就是专房独宠,这府里开心的可不仅仅是珠儿,那恐怕嫡福晋也盼着年秋月早早香消玉殒。只不过王爷却不会那么对待年秋月的,他生怕秋月有什么闪失,无法交代。
王爷会为秋月来找自己算账,这是喜娘没想到的。
“珠儿是你的人,她做什么,你做主子的脱不了关系。”这横竖都算自己的错了,是错就难免要受罚,王爷当众罚他们主仆就是杀鸡儆猴。秋月对签文还是不能释怀,任凭珠儿自己打嘴巴子也好,跪石子也好,她对签文还是认定了。
“秋月本就是苦命人,这签文应该没错,这是神仙给的签……爷,秋月走后,爷会忘记秋月。”
“不会的,”王爷仅仅抱紧了病榻上的年秋月,这泪水就留下来了。反而是跪在床边的喜娘和珠儿尴尬极了。
事后这事传到了侧福晋李玉桂那边,那李玉桂又乐了:“这两傻人怎么连爷心思都猜不到,看来府里又要热闹有戏看了,那秋月怎么可能饶过那姓钱的傻女人呢……”
傻女人已经搬到了下人房。喜娘认命了,可珠儿不认命。
“主子,我有主意了……让王爷离不开你……”
“算了吧。”喜娘认为年秋月气消了就好,自己可不想闹事,这府里的女人们是非太多。
珠儿气得涨红了脸,可是偏偏是皇帝不急急太监。
“钱格格,我怎么也不是什么好汉。跟着这样的主子真憋气。”珠儿的话是刺人心,但是也只是换来了喜娘躲避的目光。
秋月得意洋洋,就是王爷的正福晋也不敢说啥。
年秋月是苦命人这个疑问一直困惑在喜娘心头。
李婆子虽说不喜欢嚼舌头,却与珠儿不一样,她见喜娘问自己,也不隐瞒什么了。
“年福晋进府的时候带着些婆子家人来的,与别人不一样,那是也不是这样的心性,刚来的时候,福晋很是高兴,这什么都带着年福晋,王爷本也对大家一视同仁,正福晋整日夸年福晋,又特意安排年福晋与王爷在一起,收起了那吃醋的小心眼,这样就引起了李福晋的醋意,本来这府里是她说得算,这王爷见到了会更年轻更漂亮的,岂能还整天与她黏在一起,王爷以前让着李福晋那是因为喜欢她,她能在府里呼风唤雨,风头盖过嫡福晋,那是因为王爷念旧,这眼前旧人就输她资格最老。王爷的性子虽说暴烈些,那也是个直肠子的,肚子里藏不住,李福晋是他的第一个女人,我们也当那李福晋是他的原配,只是身份上不如嫡福晋尊贵,汉人在他们满人心里总是矮一截的。”
喜娘点了点头:“我看这府里的女人除了嫡福晋都是汉人。”
李婆子看了看远处轻声说道:“他们满人人数上不及我们汉人,一个蛮夷夺了我们的江山,谁会真心乐意帮他们,只不过被要挟了,不得已在这府里呆着。你说我们这里的女子一个个花容月貌知书达理,不比那些没家教的旗人女子好吗?这强盗掳人口去,还不是要女人吗?帮他们生育小强盗。”
喜娘喝身边的珠儿都忍不住笑了,这李婆子怎么这般说话,要是被人听到,岂不是命不保。
“嬷嬷,你这般乱说,”珠儿可不是肯让李婆子胡说的人,她是出身旗人的,“王爷怎么还留着你?”
李婆子瞪了小姑娘一眼:“俺也是人质,回不去,压在这里的,和你这位主子一样。”
珠儿竟然眼睛一翻:“难道我就不是了吗?旗人要当差,谁又想真心当差,如果不进王府,说不定我已经嫁人为妇了,我爹说进府就有机会当主子,可是王爷那么久也没瞧上我,王爷就喜欢去府外找女人。”
李婆子笑了:“这阖府那么多女人,才一个男人,这世上男人都死光了吗?你呀要等到二十五自然放出去嫁人了,我们在这里才是出不去的。要说起府里王爷的女人,这也不简单,王爷喜欢江南女子,为了讨她们喜欢,我们府里有好几个江南来的厨子……”
“这些我不想听。”喜娘突然说道,“我想知道那年秋月为什么总针对我?”
这李婆子张开了口却又闭上了,珠儿却说道:“柿子捡软的捏呗,主子不争不抢,自然是她的菜。”
李婆子却说道:“莫胡说,多半是吃醋,女人只有吃醋才是这表现,按理说我们主子没有让王爷额外喜欢呀……”
女人是敏感的,王爷喜不喜欢自己,喜娘应该有点数,喜娘就是不想王爷来喜欢自己,可是四爷却说自己才是他的娘子,其余人不过是生儿育女的工具,两情若是长久岂在朝朝暮暮,说得好听,谁又知道几分真,只不过吃醋的还是来了。
“此地无银三百两。”李婆子是个明眼人,“王爷对我们的格格可是真心的,对年福晋只是逢场作戏,王爷在我们格格面前就能说真心话,那些女人面前就只能说些糊弄人的话。”
“李嬷嬷,那是格格的本事,格格会安抚人,王爷每次气呼呼来,总能高高兴兴走。”珠儿说道,“这也是本事吧。”
这当然是本事,是要学的本事,喜娘最清楚。
“我看这本事就是府里那些人都没有的。”珠儿说道,“所以那年福晋吃醋了。”
“丫头说得有理。”李婆子说道,“收房的这些女子一个个都是娇生惯养的小姐,这哪有这本领,一个个小鸟依人的,那王爷看惯了……”
“嬷嬷,你还是说说年秋月的事吧,我也不想她总是针对我。”喜娘说道。
“我只是听说……”李婆子说道,“这只是听说……这年福晋是年府买来的南方丫头,专门养了送给达官贵人的,名义上叫女儿,其实就是来结交权贵的工具,更是他年府的眼线。”
“我们王爷一直安分守己的,他年府想做什么?”珠儿惊呆了。
“你怎么知道我们王爷一直安分守己?”李婆子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这丫头脑袋缺根弦。”
喜娘却心领神会笑了:“这家伙的野心竟然没藏住,该干活了。”她拉着李婆子离开了,珠儿反倒楞在了原地。
作为棋子,对一切是无能为力的。
但是棋子也是要上战场厮杀的。四爷身边最隐秘的棋子当然是要用在关键时刻。年秋月自然也是他的棋子。但李福晋应该不是棋子,她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个天真的人。
“滚……”她发火针对的往往是身边的丫头小厮,当然在她眼里钱格格只是一个丫头,唯一不同的是她生了孩子,一个野种。
“这么难吃的菜是你做的?”李福晋是居高临下说的,“这王爷还说你做菜是行家,以前就是个做菜的厨娘。”
做菜?昔年看着面前这位徐娘半老的女子,自己最拿手的当然不是做菜。
“看什么……”李玉桂可不是好惹的,她看出了喜娘的蔑视,“你不要以为我不如从前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懂吗?祖宗家法在那里放着呢,我儿子以后就是这个家的当家人。”
“你儿子又没封世子。”珠儿忍不出又插嘴。
“死丫头……”李福晋发火了,“打死你这个丫头,不分尊卑……”
这话还真扎到了李玉桂的心底子里了,老爷子封世子,自己儿子竟然没份,自己也不年轻了,王爷也是快五十的了,哪有没有世子的道理……面前的钱格格的儿子……她儿子如今被养在了宫里,莫非老爷子看中他了?想到这里,李玉桂惊慌了。
“有福之人,菜做得好吃是吗?”这些都是老爷子夸喜娘的,李玉桂一股脑儿倒出来了,“你别以为你儿子在宫里就高人一等,你不就是看不起我们母子,故意弄那么难吃的菜给我们,我是你们的主子,如今要教训一下你不为过吧。”
李玉桂拿起边上的笤帚往喜娘身上打来,珠儿拦住了她:“谁说我家格格不是主子了,你去问王爷,你打人应该多问问人。”
喜娘却把珠儿推开了:“姐姐说得极是,妹妹这菜的确没做好,受罚是应该的。”
这一来反倒唬住了李玉桂。李玉桂没有再为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