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靳王的怪异
三日回门，殷夕颜昨天晚上迷糊的昏睡过去的时候始终记得明天早上卯时要起床。
卯时刚到，殷夕颜就睁开了眼睛，身子，还是酸涩难忍，腰，像是断了一般，他不知道是靳王禁欲太久，亦或是原本就是这样的，后院的女人，靳王都是这样对待的，这样的精力，她哪里吃得消。
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拿过了中衣胡乱的披着，穿上的鞋，小心的走到了门口，没听见床里的动静，这才小心的开了门。
轻声的吱嘎，殷夕颜快速的从门缝钻了过去，却不知后背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她。
“王妃，你醒了？”四月和如歌候在了门外，卯时未到就进了屋子，想着再过一会王妃要是不醒就要敲门了。
“嗯，把水送上来吧，让小厨房把粥准备好，先端出来放着，免得一会儿王爷入口太热。”
如歌转身去了小厨房，四月伺候着王妃梳洗，刚投了帕子就听到屋里有了动静，四月垂眸伺候着王妃，没往屋里进。
“再去打盆清水来，你随我进去。”殷夕颜一边拿帕子擦着脸，一边吩咐着四月。
四月道了是，端了盆子转身就出去。
“王爷可是醒了？”
隔着一道门，殷夕颜轻柔的问了一句。
“嗯！”夏侯靳披了穿着中衣站到了地上，目光落到了门的方向。
殷夕颜得了应声，瞧着四月端了水盆进来，“王爷，妾身让四月进来了。”
靳王不喜欢丫头近身，殷夕颜这两天就这么摸索着前进。
门里又是一道轻应，殷夕颜才对四月点了点头，主仆两个进了屋子，四月把东西放好，就退了出去。
殷夕颜没见过王孙公子不用丫头伺候的，比如现在，夏侯靳自己拿了帕子净面，又自己拿了盐水漱口，然后拿了干帕子擦了脸和手，把帕子往水盆里一扔，才叫着四月进来收拾。
殷夕颜不知道靳王这个习惯是什么时间养成的，她还没时间让身边的丫头、婆子去府里打听这些事儿。
“王爷，王妃，早饭好了。”如歌进屋回报，顺便看看屋里可收拾妥当了。
“王爷可否用饭？”
靳王点了点头，“摆到西间吧。”
殷夕颜随着靳王的步子往西间走，在路过门口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瞧见了候在门口的沈姨娘和马姨娘。
“给王爷，王妃请安。”
殷夕颜的步子一顿，见靳王已经进了西间，“两位姨娘以后不必这般早。”
沈姨娘嘴角噙着笑，眼里带着几分恭敬，却不见得有多少真心，“伺候王爷、王妃是婢妾的本分，王妃今日回门，想来必是要早早出门，婢妾先伺候着王妃用饭吧。”
殷夕颜目光落到了马姨娘身上，显然两人在一块，沈姨娘永远比马姨娘说到最前头。
马姨娘本来微垂着头，恭谨的屈着身子，没听见王妃叫起，也只是俯着，这会儿觉得有道目光落到了头顶，带着几分研判的意思，马姨娘的身子像是被吓到般的颤抖了一下。
“姨娘们起身吧。”
殷夕颜收回了目光，嘴角挂着浅淡的笑，“姨娘们以往也是早上过来伺候王爷用饭？”
沈姨娘嘴角微僵，侧目瞟了一眼马姨娘。
殷夕颜目光温和的照在马姨娘身上，情态不急不缓。
马姨娘头未抬，低语回道：“王爷平日不叫婢妾进来伺候。”
殷夕颜其实心下也是这样猜测的，连丫头都不用的靳王，怎么会让姨娘进来伺候，只是殷夕颜并没有多想靳王身边多了个她怎么没见别扭，她只是以为自己是名媒正娶的，所以有些事儿就该是情理之中。
“既是这样——”殷夕颜的声音微微拉长，停顿了一下，才道：“两位姨娘且先回吧，待我从娘家回来，再寻两位姨娘说话。”
沈姨娘嘴角紧紧的抿了起来，眼眸低垂闪过不甘，可却无法反驳。
“王妃一路走好。”
沈姨娘自来嘴巴就甜，哪怕心理想的跟脸上表现的完全不一样，可是嘴里出口的话一样能让你甜的发腻。
“姨娘有心了。”殷夕颜微点了下头，便转身扶着四月的手往西次间走去，门口，一道目光微扬，一道目光低垂，各人心思，各自揣摩。
靳王桌前是一碗百合玉竹粥，旁边放着一碟乌梅生地绿豆糕，一碟玉梅红枣五色糕，并几碟小菜，虽然样样都不多，却能看出精致来。
殷夕颜目光扫过，心底把这两日靳王吃的东西想了一遍，有了一个发现，靳王的饮食偏于清淡，而且府里的厨子送到主院的东西从来不会过多，敬国公府各房主子开饭，虽然是有定量的份例，可也不会精致到这么小半碟，都是足足满满的盘子。
殷夕颜坐下的时候，四月已经盛好了碧粳米熬的粥，里面放了白芍，瘦肉糜，香味四溢，比靳王的粥闻着就香了好多。
殷夕颜坐到了靳王对面的位置，手上拿着勺子，轻搅着碗里的粥，星眸微垂，“刚刚沈姨娘和马姨娘来给王爷请安，妾身问了两位姨娘，王爷以前也是不用两位姨娘伺候用早饭的，就打发了回去。”
“嗯。”又是一声轻嗯，然后就没了言语。
殷夕颜轻抬眸，瞧着对面的男人似乎对于眼前的点心，比刚才的话题还要感兴趣，碟子里的六块点心，这会儿就只剩下两块了。
“王妃尝尝？”
靳王的筷子停在了点心上，瞧着殷夕颜盯着他的筷子，还以为是想吃碟子里的点心，踯躅了一下，还是客气的问了一句。
殷夕颜抽搐着嘴角，靳王这话说的真是不由心啊，瞧瞧那筷子的架势，手腕撑起来，筷子的方向明明是往里，可还偏问她要不要给她一个，明明是不想分给她。
虽然那个小点心很精致，可是殷夕颜还没觉得自己轮落到看不明白别人的眼色，然后为了一个小点心跟别我争嘴的份上，从小到大，没干过这么丢人的事儿。
“妾身吃这个就好。”随意的夹起一个水晶小饺，轻咬一口，皮薄馅大又不油腻，殷夕颜点了点头，侧眸看着如歌，“下去问问是谁准备的早点，我吃着不错，你看着赏些东西吧。”
夏侯靳只抬眸看了殷夕颜一眼，见她果然对碟子里的水晶饺更感兴趣，便放心的吃起了他的绿豆糕。
当然，这是殷夕颜心理的想法，至于夏侯靳是不是这么想的，殷夕颜想，她应该还不至于猜错吧，不过一个王爷，因为一碟子点心，护短，殷夕颜不禁在想，靳王府不会很穷吧，不过靳王府送到殷家的聘礼可不轻啊，殷家几个出嫁的姑娘，要数她的聘礼最厚呢。
用过了饭，如歌叫了小丫头进来收拾桌子，四月伺候着殷夕颜进了卧室，重新梳了牡丹髻，换了套大红的衣裙，挑了一对飞凤钗分别插于髻两侧，瞧着镜中的女子淡扫峨嵋，美目如星，短短三日，已是另一番模样，红唇鲜艳欲滴，青葱玉指纤纤如水葱，脸蛋不打胭脂已有红霞长驻，那一抹艳丽的绯红，比任何胭脂水粉都让人心动。
“王妃，可以了。”四月一边归整着梳妆台，一边小心的回着。
殷夕颜起身的时候，就看见夏侯靳也换了一套绛紫色的儒服，宽袍大袖的，减了戾气和官威，这样的颜色，是天生贵族的颜色，本就刀斧天成般的五官，在这样颜色的应衬下，更显得男人伟岸健硕，只是靳王的目光太过犀利，所到之处，竟像带着刻骨寒意，就如同他手掌的温度，寒凉如水。
殷夕颜收回目光，平静无波，心下却在想着，还如不是寒凉如冰，不然冬日里也不知道要如何度过。
垂花门早就候着青油小轿，靳王府撤下去了大婚当日的大红色，处处彰显着一种低调，不张扬的气息。
小轿换了马车，殷夕颜是被靳王亲手扶上去的。这样的待遇，到是让殷夕颜有几分受宠若惊的味道。
殷夕颜有些矛盾的在想，这样的靳王，为何不喜丫头近身服侍呢？莫不是那些想伺候靳王的丫头都打算爬靳王的床吧？
心下觉得好笑，就这么冰一般的男人，再加上还有那样的命格，有几个不要命的敢去爬床，再说，没听过哪个大户人家的主子是因为怕丫头爬床，所以就不敢让丫头近身伺候的，这话，有些说不过去了呢。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想来就是形容这样的马车吧。
敬国公府也有一辆比较华丽的马车，不过那是老太爷的，以前老夫人活着的时候，殷夕颜到是跟着坐过，不过等老夫人去了以后，她就没再做过。
不过与靳王的马车相比，老太爷那辆，也不过是小屋见大屋了。
“喜欢。”
靳王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殷夕颜淡笑着点了点头，“王爷的马车，似乎比卧室，还要舒适。”
心理揣度了一遍，觉得这个词，应该合适。
靳王目止随意的扫过，“以后你出门也用这个。”
殷夕颜一鄂，诧异的看了眼靳王。“王爷不介意？”
殷夕颜真是搞不清楚靳王的癖好到底是什么时候介意，什么时候不介意了，亦或是前几任王妃也用过这样的坐驾，她可不会认为靳王对她是特别的，至少目前为止，她还没发现自己哪块肉长的这般招人——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