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好刁钻的算计
白迟方的脸色在一瞬间掉了个转儿，硬从一张怒脸上挤出笑容。
“诺公子怎么亲自来啦。”
褚诺坐上对面的正位，倜傥地一笑。
“爹娘在来的途中被帝师大人叫走了。”
“帝师大人？”白迟方错愕。
褚诺似乎不愿多提帝师的事，开门见山道：“褚诺这次是来退亲和下聘的。另择了袅袅小姐为我褚家延绵福泽，还请岳父大人恩准我与袅袅的秦晋之好，这些是聘礼。”
褚诺拍拍手，十二张巨大的箱子被抬入。
果然褚家在意的是灵脉，这褚诺一进来，连白家两个女儿都没看一眼，就急匆匆地试图完事。
白纤纤冷笑。
而褚诺的动作太快，反倒让白迟方面露了迟疑。
“公子如此着急着要带我白家女儿回去吗？不论是下聘礼还是退婚，两件都是大事，诺公子还是先与我两个女儿说会儿话吧，毕竟一个是之前的褚家人，一个是以后的少夫人。”
褚诺有些尴尬地应了。
而白袅袅，听到白迟方的话，犹如得到了赦令，泫然垂泪地扑向了褚诺。
“诺哥哥，诺哥哥你可要为袅袅做主啊！”
白纤纤打了个哈欠，好笑地看见褚诺一身玄色的袍子被白袅袅身上的水打湿了。
指望一个连订婚都不看你一眼的男人……
白袅袅，你是蠢呢，还是蠢呢。
果然褚诺道：“这里是白家，白宰相是你爹爹，还有什么能让袅袅不痛快？”
白袅袅斗鸡一样跳起来：“她！白纤纤！她欺负我！还欺负我娘！”
“你别闹！”白迟方厉声道，之后又柔声望向褚诺：“诺公子不如再斟酌斟酌关于婚事的事，虽说你父母跟我之前有过约定，但娶妻的左右都是你。”
褚诺不知几分钟之前白家的争斗，态度很坚决：“褚诺要娶的是白家小姐，拥有无匹灵脉的白家小姐，仅此而已。”
听罢，白袅袅脸上血色全失。
“诺哥哥，”她小心翼翼道，“你上个月不是还说过喜欢袅袅，一定要娶袅袅吗。”
褚诺温柔地望着怀中人：“所以我们两家的灵脉相结合，是喜上加喜的事啊。”
“可、可是，可是，如、如果——”
二小姐今天像是跟大小姐掉了个个儿，说话都结巴了。
“她是想说，如果她马上会失去灵脉，诺公子还会娶她吗。”白纤纤看热闹不嫌事大。
褚诺脸上的温柔消失了。
他推开白袅袅，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袅袅，怎么回事？”
白袅袅半天没支吾出句话来。
褚诺绕过眼泪又开始往下掉的白袅袅，直视白迟方：“白大人，这是真的？”
白迟方干咳了几声：“这个这个，褚公子来之前出了点儿变故……”
这时，许久没发声的七夫人开腔了。
七夫人一开腔就直指褚家：“提出退婚的也是褚家，要娶袅袅的也是褚家，当日和你父母吃酒定下你们亲事时我也在场，褚家又是怎么说的？”
褚诺不答。
七夫人十根纤纤手指懒洋洋地交叉，脸带一抹薄笑。
“‘定待袅袅百般好’，不是吗？公子这会儿准备反悔了？”
褚诺不吭声，脸色阴晴不定。
七夫人道：“我白家也不是不通情理的，可你已经污了纤纤的名声，断不能再害了袅袅。”
褚诺眸光微闪：“七夫人的意思是？”
七夫人美艳地笑了，不说话，视线缓缓转到白纤纤身上。
原来如此，这就是七夫人打的算盘。
白纤纤嘴角噙着一丝冷笑。
“纤纤她灵脉尽废，就算做不了正妻，嫁入褚家也是她的福分，何况你们小时候关系不是挺好吗？今儿的事也能皆大欢喜了。”七夫人柔声道。
呵呵。
发现白袅袅卖不了好价钱，就把她白纤纤推出去，既让褚家无话可说，又可以折辱她，将她扫出白家。
可七夫人算漏了一件事。
白纤纤不动声色地端起茶盅抿了一口。
“不！娘！我不同意！”白袅袅颤声哭叫，飞快地跑去抓住七夫人衣摆。
白袅袅当然不同意。
喜欢褚诺最多的，可就是这位二小姐啊。
“放肆！”白迟方大怒，“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轮的上你插嘴！”
“袅袅，娘亲给你找更好的夫君。”
七夫人立刻把女儿拉开安慰。
白袅袅惶然地抬起头，一副豁出去了的架势。
“白纤纤可以嫁，为什么我不能嫁！”
“好啊，你嫁，我没意见。”白纤纤笑眯眯煽风点火。
“不行！”白迟方一掌拍桌，“嫁过去的人是纤纤，就这么说定了。”
白袅袅的眼泪像流不尽的小河，凄凉地望着白迟方，又看了眼七夫人，然后她一咬牙，“就算没名分，我也要跟诺哥哥走——”
啪！
出手的是七夫人，一巴掌扇得白袅袅侧过脸去。
“袅袅，清醒点儿。”
白袅袅咬破嘴唇。
白纤纤抓了一把点心，一个个往嘴里扔。嗯，狗咬狗，真精彩，看戏还有配菜，她的待遇真好。
白袅袅绝望地望着七夫人，最后一咬牙。
“娘，爹爹，袅袅已经无法嫁给其他人了。”
客堂里忽然鸦雀无声。
白迟方双眸圆睁，就连七夫人也露出了意外地神情。
“袅袅，你是说——”
“袅袅早已是诺哥哥的人。”
白纤纤被刚扔进嘴的核桃酥卡住了。
不会吧！白袅袅可真不负她所望，彻头彻尾的猪队友啊。
如果不是七夫人掺着，白迟方快要被气晕倒了。
“混账东西！”他指着白袅袅，掌风一起，白袅袅就被隔空一掌打中了脑袋。
白袅袅咬牙受了，继续作死：“袅袅已有三月未来月信。”
这下连七夫人都坐不住了：“你——”
太神了，这白袅袅简直是个神人！
白纤纤笑乐了，她都还没来得急补刀，光白袅袅就能自己蠢死了。
白袅袅坚定不移地注视着忽然当了爹的褚诺。
白迟方一把摔开七夫人：“看你养的好女儿！不知廉耻的东西！”
七夫人撞倒了桌子，点心果盘碎了一地，划破了她撑在上面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