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梁子宁跟着程景和的秘书进了包厢，门被推开，诺大的包厢里只有程景和一个人，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瓶酒，一个酒杯。
秘书退了出去，只有她和程景和两个人，程景和坐在沙发上，她静静的站着，像待价而估的商品。
程景和看着她，半晌开口说，“请坐。”
她轻轻的挪了几步坐到沙发上，她正思索着是不是要开口说几句乞求的话，还没等她开口，程景和却先开了金口。
“中瑞的最大债权人是莫维安？”程景和眯了眯眼问着。
“是。”她点了点头，有些酸涩。
他眸光微荡，端起桌上的酒抿了一口，“来一杯。”程景和拿过一个空酒杯到上酒说着。
“好。”梁子宁看了看程景和应着。
他把到好酒的杯子推到她面前，她轻轻的端在手里，两个人相对无言的默默坐着。
“你准备怎么办？”程景和不紧不慢的问着。
梁子宁抽了抽嘴角，她要有办法还坐在这吗？
她盯着他看了看，眸子里一闪而过的沮丧，措词了一番她终是软了声开了口。
“想请程总帮帮中瑞。”说完咬了下唇。
程景和向后靠了靠，整个身子就那么悠闲的靠在沙发背上，他看了看她沉默着，好像没听到她的请求似的。
心里有些酸涩往上翻涌，她脖子一仰把酒杯里的酒喝了个精光，程景和扫了她一眼，勾唇笑了笑，随即又把它满上。
“莫维安是什么意思？”程景和又抛出一个问题，仿佛他是问答题的主持人，在考问她似的。
她端着杯子的手有些发麻，头也有些发疼，莫维安是什么意思，对他来说重要吗？
思忖片刻，她又开口解答，“走该走的程序。”
程景和大笑，梁子宁错愕的看着哈哈笑的程景和，他的笑是那么刺目。
她的心往下沉，觉得这些人拿她当猴耍了，程景和是，莫维安是，陆文山更是，她就那么笨吗？让他们一个一个的都拿她当猴耍。
她沉着脸，怒目圆瞪的看着程景和。
“跟着我吧！”程景和淡淡的说着，可看着她的目光是炙热的。
她愕然，一头雾水，这都是什么状况，像打哑迷让她猜一样。
就那么怔愣的看着程景和，半晌没反应过来。
“跟着我，中瑞的问题我来解决。”程景和又说了一遍。
这一遍她听的真切，只是跟着他，这话她没明白，所谓的跟着他是什么意思，是联姻，还是情妇，要是联姻把说跟着不合适，要是做他的情妇，她摇了摇头，不敢往这上面想。
“不明白？”程景和戏谑的问着。
“是。”她坚定的说着，带着点怒气。
程景和看了看她，眉宇间的怒气不言而语，脸有些微的红晕，只是那双眸子却清澈还荡着那么点亮光，神情有点倔强。
“你和我在一起，我保住中瑞。”程景和简短的说着。
她吁了一口气，指尖滑过额前的刘海，“是试婚还是情妇？”她毫不客气的问着，有些恼。
程景和笑，看她一身傲骨的样子，他心湖微荡，“你想做哪个？”他又把问题抛给了她。
“我有得选择吗？”她看着她，眸底涌上伤悲。
轻轻的颔首，一双犀利的眸子却紧紧的盯着她，静等着答案。
“程总，还请您看在叶家的面子上帮中瑞一把，程总您若接了手，中瑞定不会让您失望的。”梁子宁隐晦的表达了自已的意思。
程景和嘴上的笑意加深，好一个才韵内敛的女子呀！既要他帮中瑞，又拒绝了他的索求，把叶家的招牌用的恰到好处。
“嗯。”程景和点了点头，又抿了口酒。
梁子宁直到离开包厢都没弄明白，程景和最后那个“嗯”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没好意思紧追着问，在等等，如果程景和坚持救中瑞的条件，是用她来交换的话，那她只能牺牲自已。
梁子宁接到莫维安的电话她有些惊诧，只是思索片刻，她就有点了然，程景和确定帮她好像与莫维安有关，两个人言语间总有那么点争斗的意思，想到这她有点兴奋，也许她的契机来了。
她这次去的还是莫维安的办公室，不同的是莫维安的秘书早早的就在那等侯她了。
“梁小姐，请稍等，莫先生马上就到。”进了莫维安的办公室，秘书礼貌的说着。
她微笑着点头，坐在莫维安办公桌右首的真皮沙发上等着。
秘书刚出去一会，门就被推开了，莫维安见到她笑了笑，走到她对面坐下。
“你好，莫总。”梁子宁启口。
莫维安点头，“梁小姐，找你来是想谈谈中瑞的事情？”
“我果然没看错，莫总真是个热心肠。”梁子宁给莫维安扣了顶高帽。
莫维安浅笑，他在商场这么久，那双眸子能洞察一切，又怎么看不出梁子宁这虚伪的恭维了。
“华立是中瑞的最大债权人，华立现在可以对这笔债不追究，中瑞把这些款项折成股份给华立。”莫维安挑眉说着。
梁子宁暗暗咬了咬牙，资本家果然是资本家，他莫维安一句话，把整个中瑞吞了一大半。
“嗯。”梁子宁点头，“现在中瑞缺的资金，也是由华立注资？”她疑惑的问道。
“是的。”莫维安微笑着看她。
“谢谢莫总。”梁子宁高兴的说着，事情能这样解决她真是要谢天谢地了。
“我是有条件的。”莫维安又启口。
“什么条件？”梁子宁敛起笑容。
“梁小姐跟着我。”莫维安眼尾在她身上扫了扫说着。
梁子宁抽了抽嘴角，都是他妈的一路货色，有钱人果然喜欢玩女人，不过她还真没看出来，莫维安这么斯文儒雅的人也是这货色。
“请问莫总这跟是什么意思？”她笑问。
“做我的女人。”
“莫总是要娶我？”梁子宁微微笑着。
莫维安笑了笑，“情妇。”
梁子宁大笑，“莫总真会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莫维安睨着她，敛去笑意。
“那看来，今天是我来错了。”梁子宁起身欲走。
“梁小姐三思，出了这个门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梁子宁站在那，低头看着莫维安，轻笑着，“莫总，我与其答应你的条件做情妇，我还不如答应程总，再不好也落个程夫人的名份。”
“据我所知，程先生好像没打算和梁小姐联姻吧！”莫维安笃定的说着。
“莫总，你的消息真不灵，程总已经答应了，你要是不相信可以亲自致电问他呀？”梁子宁浅笑。
“程先生既然答应了，那梁小姐怎么还需要我的帮助了。”莫维安笑，他这个久经商场的人怎么能被这丫头唬住了。
“那是因为我不想嫁给程总，但凡有一点希望，我也不想拿后半辈子的幸福去交换，如果莫总能帮这个忙，我自然感激不尽。”
“是要拒绝我的提议？”莫维安似笑非笑的问着。
“莫总，您是生意人，权衡利弊，您若是我，您是会选哪一个了，很明显程总的条件比你的要优渥的多。”
莫维安笑着，一双冷冽的眸子盯着梁子宁，许久不见他开口。
梁子宁被他盯的浑身冒火，连脚底板都烫的让她站不稳了，她急急开口，“莫总，打扰了。”她抬腿就走。
莫维安起身耸了耸肩，就那么看着快要走出门的梁子宁，“梁小姐，请留步。”
梁子宁深吸一口气，停下脚步，微笑着转身，“莫总，还有事？”
莫维安嘴边荡起莫名的笑意，走了几步在梁子宁面停下，从上到下打量着她，莫维安随即大笑。
“梁小姐，真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呀！”莫维安笑，路飞扬说的对，他看走眼了，这小丫头不傻，很有才情。
“啊！”梁子宁抬眸迷茫的看着莫维安，那乌溜溜的大眼睛就那么无辜的盯着莫维安，莫维安轻启薄唇，最后又抿上了，什么样的人都好对付，可这种懵懂无知的他还真没有办法。
梁子宁盯着莫维安看了会，那深邃犀利的眸子让她有点招架不住，只能咧着嘴傻笑着，心里却真是乐开了花，她知道这事十有八九是成了。
“中瑞的事情我帮了，但你要和程景和撇清关系。”莫维安语气轻柔，但里面夹杂的戾气却很明显。
“是。”梁子宁从没这么狗腿过，她点头哈腰的应允着，只要中瑞的问题解决了，她才懒得陪这些大爷玩了，她有她自已的事情要做，再说家里遇着这些事，她伤心还伤心不过来了，哪有心思陪这些大爷玩风花雪月呀！
“梁子宁，没想到被你这只小黄雀钻了空子，捡了过大便宜。”莫维安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嘴角的笑意也是若有若无的，看上去很诡异。
“莫总肯帮忙，是中瑞几千口员工的福气，他们定不会忘记莫总的大恩大德的。”梁子宁奉承着。
莫维安看梁子宁艰难的讲出违心的话，哈哈大笑，他为这个看上去傻傻的女孩，如此机敏而敢到高兴。
“大恩大德不敢当，但我确实算的上是梁小姐的恩人。”莫维安意味深长的说着。
“是，感谢莫总的帮助。”梁子宁真诚的说着。
“要怎么感谢我。”莫维安目不转睛的盯着梁子宁。
梁子宁思索片刻，“莫总这么大的恩惠，子宁觉得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无法报达，真心的谢谢莫总的帮助。”她说的有些激动，这些天的焦燥不安，与发生在她身上恶梦般的事件，此刻都回到了她松懈的脑海。
莫维安看到眸里荡起泪花的梁子宁，心底某一处开始泛软，一个女孩子经历这些确实不容易，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表述其中的艰辛与伤痛的，只是幸好她心思机敏，让她钻了他和程锦和较量的空档，明哲保身的退出了不属于她的战场。
“一起吃饭吧！”莫维安不是询问的语气，而是真接决定了。
梁子宁点了点头，低垂着头，偷偷的伸手拭去眼角滑落的泪水，莫维安转过身装作没看见，柔软的外表下有这么一颗倔强而强坚的心，是他所没想到的。
“走吧！”莫维安带头走着，呆愣在那的梁子宁听到莫维安的招呼，应了一声紧跟在他后面。